的液体和他柔和的面部曲线上极度魅惑。
可他的这句话却像是扇了我一个狠狠的耳光,痛在所难免,但同时也让我清醒地意识到过去的自己有多么的愚昧。
是啊,难道与众不同的就一定是失败的吗?一直以来我都是按部就班地在进行着对调酒这份职业的喜爱,前辈们说了,基酒最好用哪几种,不同种类的酒用量分别是多少,即使想做新的尝试也不能任意地天马行空,那样会打破既定的规则,他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傻。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体会过创造给我带来的快感,因为思想被禁锢起来了。
想来可笑,明明我才是今晚的调酒师,却被一个门外汉给羞辱得有些自惭形秽。
其实对这杯酒本身而言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失败或是成功,关键只在于这杯酒有没有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到一个真正懂得品尝它的人。他放下酒杯,给了我一个真诚的笑,或者说之前你只是没有遇到一个真正懂你的人,就像子期没有遇到伯牙以前的状态。
我突然笑出了声,端过冰魄,仰头一口干了,闭上眼细细地回味着唇齿间的余香,没了陈旧思想的束缚,这杯酒果然有它特立独行的闪光点,冰魄,真是一个再贴切不过的名字。
我把空酒杯朝下扣在吧台上,语气微醺:看来我的俞伯牙终于出现了。
他笑得很好看,眉眼间的神态像极了恋爱中甜蜜的小女人,他伸手过来按在我的手上,微微用力迫使我直视他的眼睛,薄薄的两片唇瓣一开一合着告诉我:其实应该更早出现的,只是我直到现在才终于鼓起勇气。
当时我并没有很好地理解他的这句话,只当他也喝多了才会说出这么**不明的话,毕竟我们同为男子。
酒会结束之后,我在楼梯间的转角又遇到了他,我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所以我笃定他是故意等在这里假装和我扮偶遇。
还不回宿舍吗?我停下脚步,靠在楼梯扶手上俯视着他,现在已经很晚了。
你已经猜到我为什么在这里了不是吗?楼梯间的声控灯坏了,我只能借着从窗外渗进来的一点点皎洁月光看他脸上的表情,居然平淡得不像话,只可惜略带紧张的呼吸出卖了他。
我甚至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唐吟,Sugar。
唐吟?
他缓缓朝我靠近,贴近了我的胸口,紊乱的呼吸喷在我的颈间酥酥麻麻的,这一刻我并没有推开他的意识,直到他踮起脚尖,然后慢慢地将颤抖的唇印在我的脸颊上。
你干什么?大脑当机了几秒钟,清醒过来时我下意识地就用力推开了他,我是真的有些生气,对男人,我从来就没有过非分之想。
瘦弱的人向后踉跄了几步之后狠狠撞到墙上的消防栓上,哐当一声巨响,是他撞在消防栓上的声音,我却没有听到他叫疼的声音,只看见他弓着身子捧着小腹蜷缩成了一团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粗重压抑的呼吸声在空荡荡的楼梯间听来十分吓人。
我被他吓到了,忙冲过去扶起他想要查看他身上的伤,我把他的头枕在我的大腿上,苍白的小脸上已经密布了一层冷汗,洁白的贝齿紧紧咬住下嘴唇,他在极力忍受着疼痛。
这一刻,我生平第一次痛恨自己下手这么重,从小到大我都告诉自己我和那个生我养我的男人不一样,我不会像他那样满手沾满鲜血,为达目的不折手段,骨子里我就和他不一样,我的灵魂从始至终都是干干净净的,可我究竟是在逃避些什么呢?我在害怕些什么呢?
伤害到了无辜的人我会心痛,抑或只是伤害到了这个终于鼓足勇气才敢出现在我面前的男孩子我会心痛?
你怎么样?我用衣袖为他擦拭着额上的冷汗,手有些莫名的颤抖。
你知道吗?他挤出一个勉强的笑,精致的脸颊上竟露出一抹幸福的红晕,眼睛一直盯着我看,我本该两年前就告诉你我喜欢你的,可当时的我实在太胆怯,我怕一旦迈出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我也是一个害怕失败的人,就像你害怕自己会调出失败的作品一样。
你很早就认识我?我只惊讶于这张陌生的面孔居然早在两年前就该变得熟悉。
不。他摇头,我只是第一次在夜会尝到你调的酒就知道我已经喜欢上了那种感觉,很陶醉。
夜会是我兼职的一间酒吧,每个礼拜我只去两天。
我送你回宿舍吧,或者去校医院看看?我把脸别开了,他的视线好像可以穿透人心一样,我不想被他看破。
他撅着嘴倔强地摇头:我没事,只是很怀念每晚梦中那种熟悉的感觉,现在终于实现了,有些不想离开了。说着还把头往我怀里又蹭了蹭,柔软的头发扫过我的手背,很痒。
你什么意思?被他枕着的大腿瞬间就僵硬了,我惊诧于自己这么敏感的反应,而他的话也总是让我懵懵懂懂,对于学机械的我来说这么文艺的话无异于鸡同鸭讲。
我就想这样枕着你的大腿睡一觉,这个要求不过分吧?他突然伸手搂住我的腰,将脸埋进我的衣服里面。
宿舍快熄灯了。我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让它熄吧。他闷闷地说。
可你不痛了吗?
他紧了紧手臂,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小腹上,语带笑意:痛,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无言以对,有时候我会极度痛恨自己这么软弱的性格,我不忍拒绝,我是个烂老好人。
20130316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回忆)
唐吟是中文系大二的学生,和我同一届。
那一晚他真的就枕着我的大腿在楼梯间里睡了一觉,只不过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天亮,醒来时他拍拍屁股走了,从此之后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事后我一度怀疑唐吟这个人究竟是不是真的曾经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他怎么能在说完喜欢我之后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如果这只是一场游戏或者整蛊,我又觉得很不服气,凭什么?
或许学工科的男生思维都是这么直来直往,我不懂他,真的不懂。
再一次见到唐吟是在半年之后学校的迎新生文艺晚会上,我作为观众,而他作为表演嘉宾。
偌大的华丽舞台上只摆放着一台笨重的白色钢琴,一束单调的聚光灯下,身着一袭修身白色燕尾服的唐吟一边弹着钢琴一边深情款款地演唱着来自台湾歌手光良的《第一次》,如果不是因为这张侧脸太过熟悉,我差点就要以为正在演唱这首歌的是光良本人,每一个字都唱得那么贴合,就像为他量身打造的作品一样,清澈、感动、治愈、抚慰人心。
从悠扬的钢琴声响起时台下就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在屏气凝神地认真听着鲜少出现在这个舞台上的国语歌。
当你看着我
我没有开口
已被你猜透
还是没把握
还是没有符合
你的要求
是我自己想得太多
还是你也在闪躲
如果真的选择是我
我鼓起勇气去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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