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他昨天还在我怀里有说有笑,醉得东倒西歪……
大夫推了他一把:“死了便是死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江鄂低头看眼了怀中季独酌苍白的脸,后退一步:“不,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们再去找别的大夫。”他重新用衣服把季独酌裹好,却被大夫一把拉住。
“这下雪天天寒地冻的,再多走上两个时辰,不要说这位公子的尸体早就冻硬了,就连你也会冻死……”
虚软的靠在墙上,江鄂捧起季独酌的脸凑到自己脸上轻轻蹭着,凝眸顾盼皆在眼前,那眉眼却冰凉如铁。
“可是,季独酌这个名字怎能为一个无名小卒消失?”
江鄂长吸一口气,转身便要向门外奔去。他步子才迈出一步,一个物体伴着劲风呼啸而来,那被他撞开的大门,突然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板上陷了一个么指大的洞,洞中有一颗小小的鸡骨头。
他眉头一皱,顺着鸡骨头来处定睛去看,只见这医馆的房梁上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
那人只有一臂,作和尚打扮,领口斜插一柄蒲扇,半敞开油腻腻的缁衣,露出黑压压的胸毛,手上拎着一只烧鸡,正在大口大口的啃着。
医馆的大夫一见这和尚,立刻跳了脚,破口大骂:“你这酒肉和尚,又来我家偷鸡!”
那和尚理也不理他,只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又从怀里解下一只酒葫芦,噗的一声,咬开了酒壶的盖儿,顿时,满屋香气馥郁。
大夫的脸瞬时就青白了下来:“我泡了三十年的蛇骨酒……”
和尚瞥了他一眼,突然哈哈大笑,那酒壶一倾,三十年的蛇骨酒汩汩的顺着房梁倒了下来。大夫见状,腿都软了,扑通跪倒,哭得震天动地:“总有一天我要找人端了你们少林寺!”
和尚打了个饱嗝儿,将眼一斜江鄂:“他还有半个时辰之命,你若带他离开,倒不如在他胸口再插上一刀。”
这一句便如拨云见日,说不出的苦乐酸甜。江鄂只觉眼中酸疼,也跪倒在地:“还望大师救他。”
那和尚的独臂在房梁一拍,轻飘飘的落在江鄂面前,拎出斜插的蒲扇晃了晃:“我要你十年功力,你可愿意给?”
江鄂的眼光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和尚。
“便是性命给了你也无妨。”
和尚微微浅笑,满脸的横肉便如绽开了一朵肉菊花:“既然如此,一切好说,贫僧花酒。”
翠玉瓶装茯苓乾坤水兑上洒金瓶的五气朝元丹,一点点辗碎成胶,抹在季独酌的伤口上;那芙蓉仙露点在五体,用内力催进体内。
一旁的大夫看的直咂嘴。
这酒肉和尚显然是吃别人的吃惯了,风雅颂这些不传的密药哪一瓶都是千金难求的天价,居然被用来当普通金疮药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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