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川犹豫了一下,再次跟过去。
郑丽走进了一个楼门。
周平川快步跟上。
郑丽上了楼梯。
周平川也跟着上了楼梯。
郑丽打开了一扇门进去。
就在郑丽要关门的时候,周平川一步赶上,伸手撑住了门,不让郑丽关。
郑丽抢步上前,猛地推了周平川一把。
周平川踉跄地向后退了一步。
郑丽“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周平川愣在门前。
不甘心!周平川伸手敲门。
“你走!”郑丽在门后发出了一声撕裂的喊叫。
周平川把双手放在门上,继而是头。
门内,突然郑丽又爆发出悲鸣。
周平川无力地坐到了地上。
周谢燕见到郑丽时,大吃了一惊:一晚没见,郑丽这是怎么了?
早上来上班,刚一进大厅,周谢燕就被早已在这里等候的郑丽堵住了。
郑丽把周谢燕拉到了背人的拐角,没等她开口,上来就说:“姐,对不起。他要去老流氓那儿。”
虽然从这两天周平川频频光顾老流氓那儿,周谢燕感觉到了不妙,可她没想到,周平川真的要去那里。
中药房的制剂室,口碑也太差了,在慈仁女性专科医院人的嘴里,那就是流氓窝的代名词,很是为人所不齿。除了他们中药房的人,医院里还真没人去。不仅不去,而且唯恐避之不及。
为什么?你看出入中医制剂室的人,成天挺着个大胸脯,脸上光光的泛着春色,一副诱人犯错误的相,它能是好人去的地方吗?
就是,大街上有几个女人能把自己弄成这样模样?只有流氓才把自己弄成这样。医院的老同志们,经常愤慨地说。
就是,咱们这里要是不弄出一个流氓窝,怎么能显出慈仁女性专科医院不一般来!不弄出个流氓窝,怎么显得自己高尚来?年轻的同志经常这样说。
可是,不管怎么说,谁也不去!
诡异!
川到那里去,会有什么结果?周谢燕紧张地思索着。
“姐,这事儿都怨我。”郑丽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说。
“怨你,怨你他就不去了?说话早点儿过脑子,咱能有这急着?”周谢燕怒气冲冲地回了一句。
郑丽接不上话,咬了咬嘴唇,沮丧地低着头。
“先这样吧,我看看再说。”周谢燕说完,也不想再说别的了,转身上楼去了。
郑丽看着周谢燕上了楼,垂着头回了病案室。
看到周平川,周谢燕又是大吃一惊:这小子这是怎么?
“川儿,你怎么的了,这么憔悴?”周谢燕什么都忘了,急切地问。
周平川一脸病容,一身疲惫,眼神更忧郁了。
“睡晚了。没睡好。”周平川没精打彩地应付着说。
“没别的事儿吧?过来,我摸摸。你怎么跟生病似的。”周谢燕边说,边走过去,摸了摸周平川的头。
“不热。”周谢燕对自己说。
“姐,我没病。”周平川说完,穿上了白大褂儿。
“你别的地方没有不舒服的吧?”周谢燕依旧是不放心,紧着问。
“姐,我真没事儿。”周平川真想说,我就是心里难受,可是他又把后半截话,咽回去了。
“行了,今天好好在这呆着吧,哪儿也不许去了。”周谢燕命令道。
周平川没说话,点了点头。
周谢燕和周平川一起走出治疗室,坐进了分诊台。
周平川拿起一份病历,没精打彩地看着。
周谢燕看着他那难受样,忍不住跟周平川商良着说:“川儿,要不你进去睡会儿?”
“姐,我没事儿。对了,姐夫怎么样了?”周平川强打精神,关心地问。两天没问姐夫的事儿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东方朔的办法好使不。
“你告诉我的法子还真灵,好多了。他请你今天去我们家。”周谢燕还没想好怎么完成老公的任务,周平川这一问,她正好顺水推舟,说了出来。
“请我去你家,你告诉他了是我让你这样的?他……”周平川不知所措。
“没事儿,我什么也没说。他请你,和这事没关系。你想想,他就是知道,他好意思说吗?他就想认识认识你,跟你聊聊。我女儿也想见见你,看你长的帅不帅。”周谢燕见周平川有点紧张,便尽量轻松地说。
“姐,我还是不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周平川想了想推辞道。
“川儿,这事由得了你吗?嗯?”周谢燕拉下脸,不客气地说。
“姐,我还有事儿。”周平川嘟囔着。
“下班,跟我回家!”周谢燕并不听周平川说什么,再次命令道。
说完,周谢燕不再给周平川机会,站起身,拿起整理好的病历,分诊去了。
周谢燕走了,周平川心烦地把手里的病历摔在了分诊台上。
周平川最不喜欢去别人家,他受不了别人家里的家庭气氛。母亲刚去逝的时候,班主任想表示一下自己对学生的关爱,曾把周平川带回过家。班主任家人的过分热情和怜悯的态度,让周平川很受伤,所以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去过任何人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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