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芸惊呼。
王梓钧笑道:“不贵。”
王贤致在那里,看了会儿电视新闻,朝王梓钧招了招手。
王梓钧跟着父亲走到里屋,只见王贤致从床头的暗格抽屉里拿出个精致的小盒子。
王梓钧恶搞地想,难道是什么家传的独门暗器?
“这只钢笔是j总统送给老师长,老师长又送给我的。”王贤致抚摸着手中的派克金笔,眼神有些复杂,“你马上就要上大学了,我没有什么好送的,这只笔你拿去吧。”
居然是老蒋送的笔?
王梓钧有些激动地接过来,解开笔帽一看,里面还略微保持着湿润,想来老爹这些年每天都在护理。
这钢笔上就像是有一股温暖,一直流到他的心窝子里,王梓钧合上钢笔说:“谢谢爸,我会好好保管的。”
王贤致坐在床边,拍拍床说:“过来坐,我们爷俩好久没聊过了。”
王梓钧过去挨着父亲坐下。
“我是个武夫粗人,肚子里没什么墨水,但活了大半辈子,总算是有些见识。”王贤致目光定定地看着墙壁上的照片,“爬得越高,掉下来跌得越惨。你哥虽然不经常回来,但他做的事情我多少能猜到一点。当年杜月笙厉害吧,可最后依旧得夹着尾巴做人。你哥没有杜月笙的大智慧,日后恐怕不能善终。今后王家只能靠你了!”
王梓钧安慰道:“爸,哥没事的,现在他已经抽身出来做正经事了,下面的杂物他不经手。”
王贤致一听,厉声喝道:“混账,以后你不许再接触那种事!”见王梓钧有些不以为然,王贤致又说,“当年常德一战打得何等惨烈,老师长都打成抗日英雄了,还不是一样被委员长拿下。有些事情不是你说了算的!”
王梓钧默然,想想历史上陈启礼最后的结局,还真如父亲所说。当时竹联帮都被政府收编了,几个主要头头们全是政府联络员身份,还有正规编号的,结果一出事全被当局拉出来顶缸。
“我会注意的。”王梓钧点头说。
“你既然能上大学,就安心去读书。我们家祖上历代都是武师,出个文化人不容易。现在你终于能上大学,这是光耀门楣的好事。”王贤致说着脸上的皱纹也散开,“进了学后你那些什么唱歌、演戏全都给我放下,这是戏子贱业,赚钱再多,也没个身份。等你毕业了,做律师、做医生,那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王梓钧狂汗,两个时代的人,价值观完全不同,在这个问题上根本无法沟通,只能一边听一边点头。
王梓钧晃了墙上的照片,心中已有了说服父亲的办法。当下问道:“爸,你说我拍一部反映老师长,反映常德保卫战的电影怎么样?”
“不行不行,”王贤致连忙摇头,“这是委员长的忌讳。当年张恨水先生写《虎贲万岁》歌颂常德保卫战,如果不是他名气太大,恐怕都被戴笠害了。”
王梓钧说:“时代不一样了。爸,你听说过余师长去世的消息吗?”
“听说了。”王贤致黯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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