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眼滴溜转了一圈,怎么一醒来就在医院了?
“还好意思说?吓死我了。”安城一边和她说话,一边起身找了个暖手宝,放在输液管下面,“我早上一醒来,你就躺在我身边,叫你也不理,拍你也不应……”
“你酒醒啦?”
醒了。而且有些事迷迷糊糊也能想起来了。
“昂,”安城脸微红,像是知道羞愧了,“抱歉,前两天……前两天情绪真的有点失控……”
白尺没有插针管的那只手伸了过来,覆在他到现在还不能释怀的拳头上:“应该道歉的是我,阿城,我都没能见到季老师…最后一面。”
……悄悄平复的情绪又荡漾上来。男生眼眶泛红。
可病床上的人突然扬起半身,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到自己怀里:“阿城,季老师并不是一无所有,他有你。你是他一切的精神延续啊。”
“可我……”
“而你,有我。”
安城身子一怔。
耳边的声音,像极了冬日蒸的发糕,腾腾的热气呼在他的心口上,暖烘烘的。
“嗯~”抱着眼前的这个姑娘。安城的心口里是有万千感慨,无法言语。
看着她的山眉水眼,所有的一切,好像都不足畏惧了。
是啊。
我们谁不是用尽全力,才勉强过着平凡的人生。
安城的脑海里反复念叨着白尺昨晚对他说的这句话。
他发现这丫头还真是大智若愚的代名词。
平时人傻傻的,可关键时候说出一句不知哪看来的话,总能让他想明白一些事情。
大概从那天开始吧,安城才算真正明白,梦想是什么。
不是豪言壮语,
不是慷慨悲歌,
当你明白了梦想有多难实现,你才能明白自己的梦想究竟是什么。
而最终的结果,管它呢?
我们追求的是梦想,不是成功。
若干年后,再侃侃谈起这段年少岁月。安城的脸色总是会突然温柔下来:
“我啊,曾经也绝望不堪,疯了一般把自己灌醉。”
旁的人不信:“您?您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
“当然会,悲伤到难以承受的时候,醉酒会让人暂时放过自己。”
“那现在呢?”
“现在?”安城侧目,缓缓握住那时即将成为安太太的白尺,满目柔情,两手无名指的婚戒缠绕在一起:“现在不需要了。因为有一个人,说天长地久,患难与我共度。”
*
这个冬天再难过,也过去了。
闲暇时光的下午,安城将他们做的第一部动画短篇全部装箱,封存了起来。
Oath手绘工作室又重新粉刷了一遍墙,焕然一新的样子。
只是,剩下的人,只有他和白尺两个了。
新年过后,唐晓和史乐童一直没到工作室来过。
他们现在没有目标,和安城之间横亘的问题也没有解决,还不如不去。
而闫盼晴成了从她们中离开的第二个人。
上次策划的那个主题酒店的方案,在经历了大半年的推敲修改,终于被他爸认可了,撒手扔了个团队给她,让她自己干。
现在的闫盼晴,走出去,人都要叫一声小闫总的。
为了方便工作,她也从宿舍搬了出去。
而曲念念,人已经在美国了。还没有正式去读书,只是单纯的旅游,边工边游。
她现在变得比已经开朗外放多了。
几次和白尺视频都滔滔不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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