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还在回想今日在凤仪宫听到的种种。
为何十日不参政变成了十日不干政呢?难道皇上已经对太子疑心至此,把一些不成文的规矩都当成了金科玉律,一旦太子触犯便是威胁皇权吗?
翻身侧躺着,看向床里面的萧承钧,发现他也没睡着。楼璟这才想起来,这位殿下似乎从凤仪宫回来就没说几句话,“殿下,睡不着吗?”
萧承钧转头看他,沉默了良久,久到楼璟以为他不打算说话的时候,才低声道:“濯玉,我这太子当得是不是很无能?”他韬光养晦这么多年,人人都道他平庸无能,他却不愿自己的太子妃也这般看他。
楼璟愣了一下,这还是太子殿下第一次唤他的名字,看着那双黝黑的眸子映着浅浅的月光,莫名的有些心疼,“不忍,是为天下,忍,亦是为天下。
萧承钧怔怔地看着他,缓缓地点了点头,他的太子妃自是深明大义的,“当年王坚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父皇明明答应了放他,第二天却判了斩立决。”
王坚是几年前的晋州刺史,那年他负责修筑长城,忽逢大雨,淋倒了一片还未砌好的城墙,有人弹劾他贪墨修筑银子,还未查清就下了诏狱。等他被杀了,众人去抄家,却只看到了一贫如洗的家宅和哭声震天的晋州百姓。
父后要他忍,他明白,也能忍,可是看着忠良之臣冤死诏狱,他心中还是难受。
楼璟叹了口气,伸手把萧承钧抱进了怀里,“这世间最累的,莫过于心怀天下之人,殿下尽力而为便是,莫与自己过不去。”
太子殿下身体一僵,旋即慢慢放松下来,他们是夫妻,做这些亲密的事本就无妨,便伸出手,也揽住了太子妃的脊背。
温暖结实的胸膛,清清冷冷的草木香,安抚了心中的疼痛,萧承钧微微地笑,“濯玉,我以后叫你的字可好?”
“好啊,”楼璟伸手掖了掖萧承钧身后的被角,“那我叫殿下什么呢?”
“私下里,你可以叫我的名。”
“那岂非不敬?”
“无妨。”
……
两人没有再谈正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些无关紧要的话,在彼此温暖的体温中沉沉的睡去。
大婚期间,太子十日不理朝政,如今淳德帝正疑心重,萧承钧也没打算展示自己的贤德,这十天便很是悠闲。
次日两人用过早膳,就乘上马车,直往城西的田庄而去。
“你在田庄里亲手种了什么?”萧承钧没忘记昨日楼璟说的话,便在马车上问他。
楼璟笑了笑,“殿下去看了便知。”
城西基本上都是勋贵之家的良田,楼璟的田庄不小,却也算不得最大。田庄的宅院挨着一个小土丘,上面种了许多果树。秋天正是各种果子成熟的时节,却没有人在上面摘取,任由那些个熟透的滚落下来。
“属下见过世子。”马车刚刚停驻,便有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上来行礼。
“高义?”萧承钧在安国公府见过楼璟的贴身侍卫高义,眼前的人跟高义长得一模一样,却总觉得有些不同。
“他是高义的兄长,名叫高云,两人是双生子,”楼璟笑道,“高云,把人都叫过来,见过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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