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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妈妈的脸色发白,身子都有些发软,几年前的那件事不仅是徐依可的噩梦,更是徐妈妈的噩梦。

马俊道:“叔叔阿姨,这样子也不是办法,我再出去找找,或许她正在回来的路上。”

徐爸爸道:“对对对,都出去找,我跟依泽也出去。”

徐妈妈也想去,被徐爸爸劝下来,道:“你在家里等,要是依可回来你就给我们打电话。”

三个人在她可能去的地方都跑了一遍,折腾到十二点都没一点消息。

这下大家才真正的急了,江乐市可不比一般的城市,大白天的持枪打结都是常有的事,更别说大晚上的,她还喝了酒,神志不清的。马俊拖了一个警局的同学帮忙。自己则下了车,在她家附近的各个yīn暗的小巷子里穿梭。

今天她要是出点什么事,他都无法原谅自己,人明明就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见的,他真是后悔自己当时没有立刻送她回去。

他刚才把车停在小区的小公园里,他准备再开出去徐一圈,倒车,从后视镜里看见了坐在滑梯上,缩成一团的影子。

他急踩刹车,打开车门冲出去,果然是她,光着脚伏在自己曲奇的膝盖上。

马俊松了一口气,心总算落下来了,,他在她面前蹲下来,道:“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在找你。你爸妈都快急疯了!”

她抬起头来见是他,道:“是你啊,怎么还不回家!”说完又无力的垂下去,她觉得自己现在从所未有的疲惫。

马峻去拉她,道:“别坐这里了,回去吧。”

她掰开他的手,摇头:“让我坐一会儿,我没有力气走。他踟蹰了下也在她身旁坐下来,昏黄的路灯下,她看见他额头鼻翼上都是汗珠,她问他:“你一直在找我-

他点头:“我担心你出事,这么晚了,喝了酒怎么能乱走?”

她一直用额头磕着自己的膝盖骨,低低的道:“对不起,对不起……”她头疼得很,说她醉了,她意识却很清醒,说她没醉,她又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一些失态的事情。

他道:“你没事就好。”

她把自己的头发往后撩,仰起头看天空,一片暗沉,连一点星光都没有,她叹口气,道:“马峻,你不要喜欢我,喜欢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是意见很辛苦的事情,一开始的时候你以为你会坚持下来,以为你可以改变她的心意,可是当你一再的付出得不到回报的时候你就会怨恨,你知道吗,如果我勉强和你在一起,到最后你肯定会对我不满,会怪我心不在焉,会怪我漠视你的感情,会怪我伤害你,所以你换个人喜欢吧。”

马峻苦笑:“这也不是说换就能换的,再说是自己心甘情愿喜欢上的,也没人逼着,有什么好怨的。”她刚才的那番话让他隐约知道了她心情不好的原因。

徐依可道:“你不明白,这不是理智能控制的。”当初虽然陈墨阳极其强势,但细想起来其实她并不是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是她顺水推舟,半推半就的放纵自己隐藏的渴望选了这条路,是自己心存侥幸的选择赌一把,一开始的时候也告诉自己种种后果,可是到最后真输了,心里不也隐隐有着怨恨吗?感情真要理智来控制,世界上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痴男怨女。

马峻道:“我知道,所以喜欢你也不是我的理智能控制的,依可,你什么都不用做,也不要感到有负担,只要接受我对你的好就可以了,付出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快乐。”

她感到精疲力尽,没有力气去劝服他,也没有力气去劝服自己。

马峻道:“走吧,我送你回去,你爸妈一晚上都在找你。”

她搭着他手的力道站起来。

他看见她赤着脚,道:“你的鞋子呢?”

她说:“不知道。”

水晶鞋落在王子那里,可是王子永远不会来找她了,因为他不是她的王子,再也不是!敲醒她华丽好梦的不是午夜十二点的钟声,而是王子冷酷残忍的表情

马峻说:“你脚痛吗?我背你。”

她道:“我自己走。”再痛也要自己走。

徐爸爸和徐依泽也才刚回到家,看到她平安回来,总算是长嘘口气。

徐妈妈刚才的等待和焦虑都化成了此时的狂怒,一个劲的捶打着女儿的背,骂道:“要死了你,死丫头,你不用回来了,还回来干什么,这大晚上的喝了酒你还敢出去乱晃,你要出了点什么事,还要不要我活了,啊……”

徐依可委屈得掉眼泪:“妈,痛……”

徐爸爸可心疼了,差点跟徐妈妈急,道:“行了,她都几岁了,还把她当小孩子打,不就是在婚礼上喝酒多了,晚回来了点,又不是故意的……”他摸摸女儿的头:“依可乖,进去睡觉。”

徐妈妈怒气未消:“她有点成年人的脑子吗。都是你把她宠坏了!都二十来岁的人了,做事一点谱都没有!”她难道不心疼女儿吗,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可实在是太气了。

徐依可还缩在徐爸爸的怀里,抽抽噎噎的。

徐依泽拉他妈妈:“妈,你别说了,让姐先去睡觉吧。”这不还有一个外人在吗!

马峻也劝道:“阿姨,你别气了,没事就好。”

徐妈妈这才想起,还有马峻在,道:“马峻啊,今晚麻烦你了,让你到处跑,还让你麻烦同学,欠人家人情,哪一天你有空了过来阿姨请你吃饭。”

“阿姨,你不用客气,今晚要是找不到依可,我也不能安心睡觉,那我先回去了。”

徐妈妈送马峻到门口,她真不知道女儿是怎么想的,明明马峻是再适合不过的人了,偏就死活不愿意。女孩子不趁着年轻找个人,年纪大了,只有给别人挑挑练练的份,更何况,江乐人排外,要找一个马峻这样条件的女婿真不容易,她得好好琢磨琢磨。

徐妈妈过后也心疼,不知道昨晚有没有把女儿给打疼了,趁着徐依可没醒进来掀她的睡衣,她背上,腰上,果然有一些可疑的淤青。

徐妈妈锁起眉头,那些痕迹,都已经有点淡,不像是自己昨晚留下的。

徐妈妈疑心大起,又去掀徐依可的睡裤,发现她大腿上都有那些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淤青。

徐依可被弄醒了,头痛欲裂,酒真不是好东西,她揉着惺忪的眼睛,道:“妈,你干嘛呀!”

徐妈妈正襟危坐,道:“你给我起来!

徐依可坐起来,莫名其妙的道:“怎么了?”

“你身上的那些淤青是怎么回事?”

徐依可翻开自己的衣服看了看,心里直叫苦,真要命,是那天和陈墨阳搏斗的时候磕到,撞到的。她肤质白,那些痕迹又褪得很慢,都几天了还没消。

她心虚的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前几天摔的吧”

“能摔得浑身都是吗?”

“妈,你别这样,不就几个淤青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跟妈妈说,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没有!”发现自己答得太迫切了,又道:“我上哪儿交男朋友啊。”

“真没有?我告诉你啊,这社会多的是骗财骗色的男人,你可千万别犯糊涂交到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妈,真没有,你怎么就不信。”现在要是让妈妈知道她和陈墨阳的那一段,而且还已经被吃干抹尽了,估计自己真的会被打死。

徐妈妈道:“行,你要没有交男朋友的话,你就好好的跟马峻交往。”

“妈,你是什么逻辑啊,干嘛非要我跟他交往!”

徐妈妈道:“听妈的话,妈妈不会看错人的,马峻他会对你好,你要是试过了之后发现不合适我也不说什么,关键是你连机会都不给人家,依可啊,不要想那些花花绿绿的,谈恋爱结婚都得找一个踏踏实实的人,别像那些女孩一样,爱得寻死觅活的,非得折腾自己,那是过日子吗?你答应妈妈,给马峻一个机会!”

还好电话响了,徐依可长舒口气,道:“妈,我先接电话。”

徐妈妈帮她递手机,发现来点显示的名字,眼睛霎时亮了,道:“是马峻,赶快接,好好的讲知不知道!”

徐依可想哭了,他这通电话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第九章车祸

马峻约她晚上吃饭,她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光明正大窃听的徐妈妈已经猛掐她的手臂,她只好道:“那我请你吧,顺便能不能把你那位警局的同学一起请过来,昨晚那么麻烦你们,我很不好意思!”他似乎为了把握这个难得的机会,连连说好。

挂了电话,徐妈妈拿眼斜她:“他那个同学改天再请就是了,非得赶着今天,你说你……”

“好了,妈,再说我不去了!”

徐妈妈果然没再吭声,转身去衣柜给她挑衣服:“就穿这一套,皮肤白,穿浅蓝的好看……”

徐依可没精打采的往浴室去洗漱,老大不情愿的穿上妈妈精细搭配的衣服去上班。她跟马峻直接约在餐厅,去的时候他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不过只有他一人来,没得徐依可问,他先解释道:“我同学今晚局里还有工作,没办法过来,改天请他也是一样。”

她也不好说什么,道:“警局工作是挺忙的……。”

他略带担忧的道:“今天好点了吗,看你昨晚醉得很难受。”

“还好,丁静结婚我挺替他高兴的,所以喝多了一点……我没想到你跟张铭也认识!”

他说:“我们一个学校的,他是我学弟。”

她也找不出别的话题跟他聊,就把菜单递给他:“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点!”

虽然说是她请客,但其实全程都是他在张罗,她看得出他很用心,知道她不是江乐人,没点一道菜都会考虑到她的习惯,仔细的询问她的喜欢。不像陈墨阳,有时候拿了菜单,径自决定,完全不过问她的意见,可是她现在却觉得那样倒省了她不少事!她甩甩头,甩去他那一贯霸道的神情。

饭桌上,马峻一直很努力的找话题和她聊,只可惜她兴致不高,每个话题刚起个头就因她的不配合铩羽而归!

看见他眼里逐渐流露出来的失落,徐依可也觉得自己很过分,一顿饭而已,她干嘛拉着个脸弄得人家不痛快!

她努力的朝他挤出笑容,他看得出她的心不在焉,可即使只有这样的一个笑容已经足够令他陶醉,这世上的因果他解释不清楚,他只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见了就让他欣喜。

他道:“依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你可能不记得了。”

徐依可道:“怎么会,那时候不是一起吃饭吗?”

他摇头:“不是,在你爸爸的店铺门口,路很窄,我把车停在店门口,你好像有事走得特别快也不看路,跟你爸爸说着话边往后退,结果一下子撞到我的车上,旁边的小孩咯咯笑,你起来揉着摔疼的地方也对他们笑,我一直记得你的笑容。”他回忆道:“憨憨的,特别可爱,特别纯真,我真的没过像你那么干净的笑容,跟个小孩一样。”

她不可思议的道:“就因为我的一个笑容,你就喜欢我?”

“喜欢一个人是瞬间的事情,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知道你可能有点烦我,可是人一辈子能碰到几个这样让自己心动的人,如果我没有努力就放弃了,以后我会一直留着这个遗憾。”

徐依可被他这番话弄得愈发的内疚,道:“对不起,我不是讨厌你,只是我现在没有这个想法。”

“我知道,所以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你只要知道我对你好,我追求你,都是为了我自己,为了不让自己以后又缺憾,你完全不用自责。就算最后我们没有走到一起也可以做朋友不是吗?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吃饭吧!”

徐依可笑得勉强,虽然他说是为了他自己,可是她做不到一直承受他对她的好却不感到丝毫的负担。

出来的时候,她坚持让她结账。看她那副坚定的表情,马峻无奈的笑笑,没阻止。

春节将至,街上辞旧迎新的气氛特别浓烈,各大商场门口都张灯结彩的。她和马峻有一段很简单的感情,会有一个珍惜她的男人。说不定还会论及婚嫁,只是一开始的路就走错了,所以后面的很多假设都难以成立。

旁边有一对老夫妇摆着三轮车摊卖花,他停住,很认真的问她喜欢什么花,她觉得有点好笑,谁送花还这么正经的问人家喜欢什么花,她道:“不用了,带回去都枯了。”

卖花的老奶奶道:“不会,这花好,回去插在水里,几天都不凋,我给你包一束……”

两个老人‘殷殷切切’,她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最后她只是要了一束白色康乃馨,意寓纯洁的友情!她笑着埋首闻花香。不远处一辆车子内的男子透过摇下的车窗直盯着眼前的那一幕,

璀璨而迷乱的灯光映衬着她的笑容,原来没有他的日子,她竟然过得那么快乐!手中的烟头都已经燃到手指头了,他扔了,又抽一根出来,却没有点燃,打火机在手中开开合合。

他身旁的女伴也好奇的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行人来来往往,不过就是一对卖花的老夫妇和一对情侣而已,也不知道他看些什么,一直停在这里不走!只是他那么yīn鸷的眼神,再给她是个胆她也不敢问。

前面的一对情侣走了,他才启动车子,可是没滑出两步又停下来。

徐依可和马峻回到车上,他递了个盒子给她,道:“我听说昨天是你的生日,没来得及替你过,这个是生日礼物。”

她承认他确实是个很细心的人,这样的事都考虑得到。

她拆开,是一块化石。

他说:“这是我大学野外实习的时候找到的,你看……”

他凑过头指给她看:“这是两个完整的鱼的形状……这里,它们的嘴还紧密的触在一起……”

她细细的看了看,还真的是鱼的形状。

他道:“很有意思是吧,我当时没都舍得交给院里,自己私藏了,这一块化石的形成起码要经过几亿年的时间,想想看,几亿年的时光,它们的印记依然在这里,多么难得,这是世上最永恒不灭的东西。”

而车内她和马峻的姿势落入另一车窗人的眼里,无疑是耳鬓厮磨。

收了东西,马峻送她回去,开了一段路,旁边有一辆车,似乎总是在占道,他放慢,对方也放慢,他快,对方也快。他变车道,对方也变道的挡在前面,堪堪的非得在他的车子周围游走,完全不顾驾驶道德和道路规则。

马峻骂道:“见鬼了,分明就是故意的!”他按了几下喇叭向对方示意,结果对方却是变本加厉的乱来。

徐依可道:“是不是喝醉了!”

马峻也有些火大,摇下车窗,探出头去想看看是什么人这么肆无忌惮。

对方也摇下车窗,只一眼就让徐依可的脸开始发白,是陈墨阳!

陈墨阳邪魅的扫了她和马峻一眼,又缓缓的升起车窗。

马峻缩回头,道:“是陈墨阳!真是无法无天了。”

徐依可道:“马峻,我们靠边吧,开慢一点。”

马峻看她脸都有点白了,道:“不用担心,陈家再有钱有势也不能够只手遮天让他在马路上乱来。”

徐依可听马峻这么说,道:“你和他有过节?”还是只是因为她?可是陈墨阳怎么知道她在车里。

马峻道:“算是有一点,我们家有一块地碍到他了,他一直想买,只是我们另有用途,没有答应,可能就这么得罪了,再加上我一个远方表叔又一直是他的死对头,多多少少也让我们家牵扯了进去。”

两辆车子依然在公路上互不相让的激烈追逐,一路上喇叭声不断,都是咒骂和进急刹车的声音,车子在路上像蛇一样的穿梭,急转,惊险的避过重重来车。

徐依可在车里颠簸着,眼前一幕幕惊险万分的景象让她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这简直就是在拍香港的警匪片,陈墨阳他到底想干什么!她着急的道:“马峻,要不然停下来吧,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偏偏马峻火气起了之后也卯上劲了,道:“依可,你不用担心,前面的路……”

他转头跟她说话的瞬间,前方拐弯处有一辆车子窜出来,徐依可惊恐的尖叫,马峻抬头已经来不及了,他下意识的扑向徐依可将她挡在身下,耳边只有巨大的撞击声,玻璃碎裂的声音,接二连三起的尖锐的紧急刹车声,还有尖叫,和一切寂静后越来越多的围过来的人群和惊呼。

身上压的是马峻沉重的身体,最后一刻他竟然是扑过来保护她。她头很痛,眼前的视线渐渐发黑,可是她感觉得到手上有温热的液体,她努力的睁大眼,竟然是血,从马峻的嘴角滴下来,他一动不动紧闭着眼。痛苦的呢喃了声就没有声息了。她恐惧的呼唤出来:“马峻……马峻……你起来,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第十章没有比这更怕的事情

北交公路上发生一起严重交通事故,九车连撞,造成十七人受伤,其中一辆车号尾数为四个八的宾利小跑车身几乎全毁,车主身份未明。所有伤者均已被送医急救,所幸,目前为止还没有死亡人员。交警大队正对本次是事故原因进行调查!

这一条新闻第二天成为了江乐市的头条,那个车号尾数为四个八的宾利更是人们的焦点,虽说车主身份未明,但大家不用猜也都知道是谁,全市能有几个这样的车号!

徐依可动了动沉重的眼皮,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辗过了一遍,骨头都是松散的,脑子很沉,睁开眼,映入视线的就是一片白,她转了转眼珠子,吊瓶,输液管,病床。空白的脑袋霎时涌进了一大堆零碎的片段,奔驰的车,陈墨阳的脸,马峻痛苦的表情,自己的哭喊,鲜血,人群,警察,救护车,一片兵荒马乱!

她霍地坐起来,拔了手上的针头就想下床。

徐妈妈推门进来,惊呼着阻止:“你干什么,赶快躺着……”

徐依可睁大眼,揪着徐妈妈的衣袖,眼泪控制不住的哗哗下来:“妈,他们……他们有没有事……”

她只记得自己被抬出来躺在担架上,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她不仅看见了伤势严重的马峻,还看见了陈墨阳那辆面目模糊的车和破碎的车窗内他那张血迹斑斑的脸。

徐妈妈只当她是担心马峻,一边替她重新插上针头,一边道:“还好马峻福大命大,没有生命危险,可也伤得不轻,怎么说也得在医院躺一阵子,他刚才也才清醒过来,还问了下你的伤情,知道你没事又睡过去了,不要着急,他就住在楼上的病房,等你输完液再去看他。”

徐依可依然焦急的道:“那……那他……其他人呢?”

徐妈妈奇怪的道:“其他人!谁?哦,你说其它伤者,不知道,我当时跟你爸都吓坏了,赶到医院只顾着你和马峻的情况,哪有心情关心其他人伤得怎么样,好了,你赶快躺好……好好地怎么会出车祸,当时接到电话,我跟你爸两个人魂都掉了,你爸刚才才被我赶回去,……”

徐依可现在没心情听这些,道:“妈,那你有没有听说有伤得特别严重的伤者,还是有……有死亡的人?”

她的眼睛因为惊恐而睁得特别大,最后几个字从她喉咙里挤出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她不能想象那种可能,如果,如果他……尽管自己怨他,恨他,可是她一点都不希望他出事,当时看见他脸上流淌的一道道鲜血,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无尽的痛楚撕扯着,疼得她一口气缓不过来,冰冷的黑暗将她直直的往下拽,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没有比面对他可能的死亡更令她恐惧的事情!

她也知道这场车祸完全是因他而起,更清楚的记得最后一刻奋不顾身保护她的事马峻,可是她克制不了自己,再多的理智都无法克制她不去担心他的安危。

明明已经一刀两断的人,明明说好这一辈子都只当陌路的人,为什么在他面临着生命危险的那一刻自己依然会有那么清晰的心痛。她只要知道他没事,只要告诉她,他没事就好!

徐妈妈对于她过于急切的态度并没有产生太多的怀疑,道:“有几个确实伤得比较严重,不过没有死亡的人。”

“妈,你怎么知道,你确定吗?那伤得重的人到底有多重?”植物人?断手断脚?瘫痪?

徐妈妈道:“我有看新闻,医院有报纸,至于伤得多重我就不知道了……你饿不饿,我让依泽给你带点粥过来喝,我听说当时马峻要不是护着你也不会伤得这么重,所以说患难见真情,你以后可一定要……”

“报纸?有报纸?在哪里,我要看看。”

徐妈妈看她那副战战兢兢,惊魂未定的样子,皱眉道:“看看你,都被吓成这样了……”

徐依可声音带上了哭腔,急得眼泪又不争气的滑下来,用力的捶着病床:“妈,你赶紧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躺好,不要乱动,我这就去给你拿!”

报纸上的报道她一个字都不敢漏过,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的读。可上面都只是一些车祸大致情况的报道,并没有太多关于宾利车车主的消息。倒是有几张关于那辆几乎可以报销的车的图片,每一张都触目惊心!

徐依可心急如焚,坐卧难安,他到底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可是她一时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可以得到他的消息,更何况她和他现在已没有任何的关系,她的担心再不能理所当然,明目张胆的!

她自己当时被马峻护在身下,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撞击力,只是车前窗碎裂的时候,迸射进来的玻璃割伤了她的头皮和下意识挡起来的手臂。都不是太严重。

她向台里请了假,跟爸爸妈妈说要留在医院看马峻的情况。

徐妈妈看她没什么大碍,道:“这是应该的,要不是马峻,你都不知道会伤成什么样。等下到马峻的病房里,有礼貌一点,见到长辈,叫得甜一点知不知道。”

徐爸爸道:“那你把粥喝了,爸下午再过来接你。”

她胡乱的点着头应和这,等徐爸爸徐妈妈一走,她就赶紧下床。

她先去楼上病房看马峻。就像妈妈说的那样,马峻没有生命危险,可也伤得不轻,头上,胸口都严严实实的裹着纱布,脸肿肿的,而起腿骨断了,势必要在医院躺上一阵子。

病房里围着他的父母和他奶奶,他妈妈和奶奶都坐在床沿直流眼泪。徐依可觉得自己就跟一个罪人似的,要不是为了保护她,马峻也不至于伤成这样!而且她隐隐约约的总有一种不可理喻的念头,觉得陈墨阳那样不依不饶的追逐着马峻的车,或许是因了她的缘故,她也劝自己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重要,可总忍不住想到这种可能。

马爸爸先看见了她,道:“依可,你醒了,快进来。”

她点头,进去,一一打招呼:“叔叔,阿姨,奶奶,马峻怎么样了?”

马爸爸道:“早上醒过来一次,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就是腿上的伤比较严重。”

马爸爸拍拍马妈妈的肩膀,示意自己的妻子把位置让出来给徐依可。

徐依可觉得马峻的妈妈看她的眼神并不是很友善,她也能理解,哪个做妈妈的不心疼自己的儿子,怪她,也是在情理之中。

徐依可坐到病床边上,伸手去触摸他头上的纱布,层层裹着的白纱还透着血迹。她想起他毫不犹豫扑过来的那一幕,那样坚决的保护着她。

马爸爸劝道:“依可,你不用太担心,也不是多严重。这小子复原能力强,不用多久就能下地蹦跶了。”

马妈妈把脸一横,不满的道:“这还不严重?那什么叫严重!我好好的儿子,结果躺在这里命都去了半条……”

“行了,你也别埋怨了,这能怪谁,就是运气不好了点。”

还是马峻的奶奶说话有分量,道:“都别吵了,你让马峻怎么休息。”老太太看了看徐依可,道:“你就是我们家马峻说的那个女孩。”

徐依可也不知道马峻在他家人面前提了什么,只好含糊的应着。

老太太拉着徐依可的手:“福大命大,福大命大,过了这一劫,以后你们就都会顺顺当当的。”

徐依可见病房的气氛并不是很好,尤其是马峻的妈妈从她进来开始就没怎么正眼瞧过她,她呆着也尴尬,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她并没有回自己的病房,而是准备到一楼的护士那里去打听情况,刚走到大厅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周落洁。

她狂奔过去,叫道:“周经理,你等等。”

周落洁停下来,见是她,道:“徐小姐,你怎么出来了,赶紧会病房休息。”

徐依可摇头:“我没事,他呢?他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周落洁叹气:“伤得不轻,胸骨断了两根,头上缝了十几针,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疤,车子毁成那样,能捡回来一条命算不错了。凌晨的时候倒醒过来一次,可能太疲惫了,没几分钟又昏睡过去。”

其实那一次醒过来他也只说了一句话:“她有没有事?”

等到周落洁告诉他,徐依可没事,他就又闭上了眼睛。

徐依可面如死灰,牙齿紧紧的咬着唇,声音带着颤抖,道:“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其他地方倒没什么大碍,就是撞到脑部,就怕日后会留下什么后遗症,面前还不清楚,还要再一步详细的检查才能确定。”

徐依可恍惚的点头:“那你好好照顾他。”

周落洁道:“你要不要去看看他,说不定他现在醒着!”

她摇头:“不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再说有一大堆的医生护士,还有他的家人和你,他不会有事的。”

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就可以了。她去了能和他说些什么呢?什么都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她眼神空洞,一路飘飘荡荡的回到病房,觉得心里空得难受,机械的躺在床上,拉过被子,闭上眼,眼泪却一颗一颗的下来,她都不明白自己哭些什么,他已经没事了,没死也没残,可是她的心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样,痛得她受不了!

她用拳头堵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的哭声溢出来,却不能阻止自己汹涌而出的泪水。这一刻才算明白所谓的‘陌路’是什么,就是你再想在陪他身边,再想看他一眼,都没有了这么做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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