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值不值得。现在纸媒上升空间实在有限,就算做到像朱记者那样,那也是累死拼活,常常昼夜颠倒,现在不到三十发际线堪忧。骆玢爱惜个人形象,那点小小的新闻抱负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说白了,做第一份实习的时候,骆玢根本没想这么多,递到嘴边的肉顺口就吃了;找第二份实习的时候,也是拣着顺手的来。现在突然要推翻,骆玢还是有些不习惯。
可也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像你谈了个不合适但已经彼此习惯的女朋友,分手很痛,但凑合着过一辈子也是折磨。
晚痛不如早痛,骆同学暗暗下定了决心,骆总的小心脏还是非常强大的。
李即非给的饼干早就吃完了,骆玢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想,再过几天,就申请结束实习吧。
李即非把一堆脏衣服丢进洗衣机,又拖了一遍地板,新装的空调嗡嗡地开着,吹得李老师心头愉快的浪花扑腾荡漾。这钱花得值啊……果然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当时就应该让他们送货,省得自己还要折腾。李即非做完了家务,舒服地躺在沙发上,想起骆玢,想起自己还欠着他一笔钱。
李即非没有他任何的联系方式,只知道他可能住在芙蕖四——李即非当年也住在那里。不过也没关系,李老师乐观地想,反正下周的课,骆玢也会来,到时候问他就好了。
骆玢在KFC吹了一下午空调,最后决定去吃个晚饭。一旦决定这个实习不再做下去,顿时就有点点空虚。大三上学期,文学院课程不算太多,做个实习什么的已经成为普遍现象,整天待在学校里的,除了学霸,应该也只有学霸了。
骆玢坐了公交回了学校。照旧是杂粮煎饼四果汤,骆玢坐在小摊边上的小矮凳上一口口吃了,吃饱了又在学生街那儿转转,最后转到海边。
骆玢已经很久没有在这里看海了。鹭大临海而建,出个校门过个马路就到了沙滩边。这里的沙子很干净,细细白白的,海水还没有受到太严重的污染,在阳光下,是非常漂亮的蓝色,泛着亮闪闪的光。骆玢当初来鹭大报到,坐在车后座上,贪婪地透过车窗看远处波光粼粼的大海。他曾经想,以后每天都要来海边,每天都要来这里散散步。可是校园生活很丰富精彩,一开学,骆玢参加了各种组织各种活动,忙得不可开交,很快就忘了曾经的想法。
沙滩边有戏耍的游人,低低的椰子树,被海水冲刷着的礁石。骆玢坐在台阶上,玩着沙子。小时候妈妈常带他去江滨公园,那里有一片浅浅的沙滩,小骆玢很喜欢那里。后来长大了,他就想去真正有海的地方。沙子握在手里很细腻,微微一用力,满捧的沙子便从指缝里漏了下来,沙子里偶尔有死去贝类留下的壳,小小的,颜色灰暗,并不好看。远处的潮水一波一波地涌来,静静地拍打着岸滩。
天渐渐暗了下来,骆玢想着下午之后自己几乎什么事都没做,顿觉有点空虚,还想着要不要一会儿去图书馆装一下学霸聊以自我安慰,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喂?”骆玢在裤子上抹了下沾满沙子的手,接通电话。
“小玢啊,是爸爸。”电话那边说,骆玢把手机拿远了点,看了看,不错,是这个号码。
“怎么了?”骆玢皱了皱眉。
“不好意思……爸爸今晚走不开,可能没法来见你。”电话那边满怀歉意。
果然,老头子一向这样。骆玢不屑地想。昨晚他没跟骆潇云纠缠太多,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骆潇云个人信誉度实在太低,说到做到这个词在他的字典里根本不存在。本来他就对骆潇云能来看他并不抱任何期望。老头子这些年给骆玢放的鸽子能绕地球一圈,常常是前半天甚至前一个小时告诉骆玢:“有事,来不了。”
骆玢想不明白骆潇云有什么要紧的事,和那些不明所以的大人喝酒么?还是临幸小三小四小五小六?想来想去哪个都不是很美好,骆玢打住了无限扩展的脑洞。
“知道了。您不要误会,我也没有期待。”骆玢冷冷挂了电话,发了一会儿愣,然后觉得自己刚才最后那句真是有点欲盖弥彰的傲娇。
早知道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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