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来,满脸沉着冷静,衬着那一身不开化般的装束,分外杀气腾腾。
徐严护着盼晴一步步后退。
他们花花绿绿堪比七彩神鸟羽衣的打扮,是萨满法师不错。他们应当在正殿之上跳大神,怎么跑
☆、宫禁之乱(二)
病来如山倒,多少年来,除了被合虚山下的雷劈,盼晴还不曾生过病,在尘世却一病不起。
即使躺着也觉得天旋地转,肩膀痛得像有火炽,当时受伤也没有这么痛过,也许宫中太医精通岐黄之术?又或者当初刀上有什么传世秘毒?
想起小厮的那句“还我颜家老爷命来”,当初那群贼人是颜太师府上死里逃生的家仆没跑了,他们落草为寇,又想为主家报仇,这份玉石俱焚的决心可气可叹,既是退无可退,用这些极端手段也未可知。
今天的萨满法师呢?紫竹国的游兵能混进来,也太有手段了,他们若有这样的好本领,怎么不能跑回紫竹国把旁落的帝位抢回来呢?这样一想,仍旧是皇伯伯的旧臣可能性更大些。
徐严的脸色愈发难看,白天在外头山林间奔走,傍晚回来,猎了许多野味自不必说,还捧了许多草药,那些草药都被他堆在屋子一角的桌上。
然而病症却没有好,反倒更沉了。
不知过了几日,有一天是被他摇醒的,醒来时正被他紧紧抱着,能听见他的心跳“噗通噗通”,又重又真切。
又一句“冒犯了”,褪下她肩上的衣裳,清凉的草药敷在撕开的刀口上,“嘶”盼晴想叫却连叫出声的力气都没有,只倒抽凉气。
“忍一下,一下就好。”他尽量放轻手上的动作,将柔嫩的肩包扎好,重又穿好衣裳,将她抱在怀里。
昏昏沉沉中,盼晴低声唤道:“子煦”,感到他一滞,这才有了两分清醒,自己当真病糊涂了,叫他子煦,他不记得自然不会应呀,“徐严,送我回家。”这一世里,至少还有个家可以期待,哪怕是个死,有亲人在身边,也是好的。
他沉声道,“好!”像从胸腔里发出的。
不辨日月,只知道他好像找到了马车,醒来时偶尔在缓缓前行的车上,偶尔在奔驰的马背上,大多时间在柔软的床铺上,都是被他叫醒吃东西、喝药,后来实在什么都吃不进,只能依稀感觉到他的臂膀。
想来,当日随他逃往西郊方向,不知慌忙中走出多远,但出了京畿的地界,京畿又出了这等大事,归途必定关卡重重,加上漫漫山路,就是正常人也要个几天脚程,何况她还病着。
幸运的是,断食了几次之后,盼晴反倒感觉好了些,清醒的时间也长,虽无力睁开双眼,却也听得他的呼吸,低沉而深远。他修长的手指抚着她的长发,一下又一下,很轻柔,却很舒服。
在睡梦中,熊熊的大火,将她从内到外都燃尽,满身大汗地醒来,终于能够睁眼,虽仍然头痛欲裂,却勉强能支起身,早就不在那晚的茅屋内,想来快回家了,正一阵惊喜,惊觉身下的是条狼皮褥子,再看四周,随意倾斜的绒毯、低垂的毡布帐篷,这这这,这不是京畿,秋初的京畿,没有这样的劲风,猛烈地吹在帐篷外,发出“扑棱棱”的狂怒声响。
“大人!”一个男声从毡布门帘外传来,继而掀开,一个眼熟的陌生男子的脸出现在盼晴眼前。两人对望片刻,他忽地放下门帘,消失在外。
只方才的瞬间,盼晴看到他身后,一层薄雪将地面覆盖。
那铁青的脸,挤出个勉强的谄笑,她记得。急忙下床,却不防双腿无力,一下倒在床下,所幸,地面都是大块的牛皮坐席,不太疼。她攀住身边一张楠木桌,支撑起身体,往外挪,在门帘边艰难地站起身,一掀,失去重心,再次扑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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