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搂着他的腰嚎道:“波特儿你不能辞职,你别丢下我!我害怕!”
吴越不想再重新洗手,用胳膊肘奋力往外推他:“行了行了,冷静些吧,谁说我要走?”
马克哭:“朋友一场,你可怜可怜我吧!你若是铁了心要走,我也撂下这混账日子不过了,就找个庵堂当姑子去!”
吴越说:“放你妈的屁!”
上午九点,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吴越和马克上天台呆了十多分钟。马克力劝吴越不要离职,吴越埋着头,既不答应,也不否认。
两人回到西饼房,这时老让还没离开,正在严肃地翻看一本西餐料理书。
老让和马克最近的交流方式变得很奇怪,明明没说几句话呢,老让就如机枪火舌一般喷吐出许多“草”、“鸟”和“泥马”,马克则在各种“卵”和“逼”的间隙,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去。
吴越认为他俩把语气词去掉,一天估计能少说三分之二的话;马克则表示不妥,那样虽然大家都省事些,但浪费了让师傅得来不易的练习中文的机会。
见吴越和马克回来了,老让把书一扔,说:“我去补觉。”
吴越问:“让师傅下午还来吗?”
老让说:“来JB来,我要去道馆,今天马克多值一会儿班吧。”
马克耸肩:“好啊,反正我也没JB没事。”
吴越说:“那我郑重与你们商量一件事,我想辞……”
老让劈头吼道:“住口!!!”
吴越吓了一跳:“咦?你听我把话说完,我毕竟还年轻,以后机会还很多,但是呆在这个酒店我已经没什么发展前途了,所以想辞……”
“闭嘴!!!”老让咆哮。
“我要辞职。”吴越干脆地说。
“我他妈的没听见!!!”老让声振寰宇地表明自己不但耳朵聋,脑子也有问题。
装傻这招已经被老让用了,马克无计可施,只能又哭起来:“你别说这些薄情寡义的狗卵话啊,你辞职了我该怎么办呐?”
吴越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他去见985名校毕业的徐光芒。
“小徐,我要辞职了。”他说。
徐光芒说:“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在哪儿不是个死?辞个毛。”
他又去见现任客房部副经理——待他还算友好的丽莎陈。“艳丽,我要辞职了。”
丽莎陈愣愣地盯了他半天,问:“你终于要去当牛郎了吗?”
“你说的‘牛郎’,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吴越问。
“总之我会去光顾你的!”丽莎陈含泪承诺,“我不是那种骨子里很传统的女孩!”
“……”吴越说,“What?”
丽莎陈比心。
吴越只能走出酒店的后门,从存车处拿了小摩托车,来到阳光下,仰头望着天,等待从天而降一个答案。辞职是重大决策,他又是个胆怯的人,他不希望日后一个人承担辞职所带来的恶果,即使与虚无缥缈的老天爷分担也好。
他就是这么没出息。
九月中旬的太阳依旧火辣,但空气中已经少了黏腻的水汽,清爽的风从他的脸颊边流过,像是热烈而温柔的抚摸。
他愣愣地望着马路对面的一排高大的、被修剪成团圆形状的桂花树,突然想起亲娘的忌日快到了,于是把车送回去,改乘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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