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合上信纸。
是了,也有好些日子没有回家了,是该回家探探家里的父亲了。
于是,他便启程回了长安。
出发那一天,风箫向吕郢墨道:“主上,姚公子今天回长安。……主上不去送别吗?”
吕郢墨置若罔闻,平平静静放下手中的茶杯。
“不去了。”
是日黄昏,吕郢墨独自漫步在庭园里。
在一个人的时候,他才肆意发泄出自己真实的情绪。他伸手愤怒地抓过了一朵一朵绽开的花朵,疯狂将它们连根拔起,胡乱撕碎。气冲冲的他丢开了手上所有花瓣,无力地抓着地面,眼底有掩盖不住的失落。
心痛得厉害。
素来眸泛神采明光的他,平生首次眸色黯淡如此。说不尽的满园春/色,姹紫嫣红,他只觉得碍眼非常,恨不得把眼前的景色尽数毁灭!如果这一片景色不是和姚暄夏一起赏的话,那还有什么意义?如果可以和姚暄夏一起赏风景,那该有多好……
但是,他不可以。
他不可以这样做。
他必须拒绝他。
他不能令他们的关系变得如此奇怪。
这是理智所不容许的事。
吕郢墨觉得现在的自己太奇怪了。从小到大自己独身一人都是好好的,可自从遇上姚暄夏之后,他便觉得自己愈来愈依赖于姚暄夏的关心,没有姚暄夏就不能好好地生存。
……这不是一件好事。
这不是“朋友”的所为。他对元松、陈拓飞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感觉,对任何人都没有过。
要成为皇帝的人,感情的束缚必须愈少愈好。他必须无论何时何处都能运用最理智的方式去行动,尽量减少自己的感性思维,以免感情用事。为帝者,向来孑然一人,孤家寡人者,才能够驾驭天下,宛若鹘鸟飞翔回荡在空谷。他必须在事态恶化之前禁止这件事恶化下去,禁止自己的心继续沦陷……
这样对两个人都好。
他理智一点,姚暄夏也理智一点,他夺得皇帝之位,姚暄夏夺得将军之位,两个人都实现自己的愿望,履行那个协议的交换条件的内容。
他和姚暄夏之间,本来仅仅有的就是这样的关系。
最好是不要有其他的关系了。
第20章元松尘缘
烈日当空,接上路边的人们似乎都被吸走了神气,萎靡不振地做着自己手中的事。他们神色专注,不想抬头,生怕自己最后一点点力气都被抽走。街角显露出一个橙色的身影,他似乎与这街上的人没什么两样,又似乎与他们有着极大的不同之处。
元松轻轻地扇动着手里的折扇,这丝丝轻风却没有给他带来足够的凉意。武威街头,元松走在无比熟悉的路上。由于在家中过于无事可做,他便想着去平日最喜爱的茶楼瞧瞧,看看可有新的小曲可听。想到这里,元松的步子似乎变得轻盈了不少。
“姑娘,你愿买就给钱,可你现在是把我的簪子弄坏了。”
元松鬼使神差地望向了路边。只见一位身着鹅黄色衣裙的瘦小少女站在一个首饰摊位前,而那个发出狠狠声音的男人,正拉着她纤细的胳膊,黝黑的手掌上放着一个有些许破损的玉簪。
琉璃眼中泛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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