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珑很久之前就有她家的锁匙,因为去她家的次数太多,好像是某一次她忽然迟放学,但那,以前她妈妈头七时,她躲在自己房间里,听到外面传出锁链声,她好像出去看看牛头马面是不是牵着她妈妈,但她爸爸拥着她睡,千叮万嘱说不能出去。在她爸爸怀里,她度过了一个难熬的晚上,始终没看到她妈妈是不是在外面被牛头马面牵着,始终没敢出去叫牛头马面别带走她妈妈。
漠漠父亲的头七,封珑是在漠漠的房间里过。不是第一次跟一个女生靠得这麽近,那时他已交过几任女友,有过丰富的x经验。但他没有将漠漠看成「女人」,亦即是说,就算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他也坐怀不乱,而漠漠比他更清楚这件事。所以他们背靠着背睡,封珑面向外,想想万一看见她父亲的鬼魂,可不是说笑的,便带点心怯地转身,面向漠漠的後脑勺。不知道她睡着了没有,在狭窄的单人床上他们无可避免地有肢体接触。
但漠漠只是他的兄弟。他一向眼角高,没有美丽的脸或完美的身材,也入不了他的眼。渐渐的,他有了睡意,醒来时,天已大亮,他一手圈着漠漠浑圆的腰肢,她则把脸埋进他怀里,酣睡着,仍然皱眉。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好到躺在一张床上,也没有男女之别,也不会做错事。封珑喜欢貌美的女子,但不会用x的角度去看待漠漠,那样好似不尊重她。她是他的兄弟、手足,不是那些廉价的、随手拈来的野花,不是雾水姻缘、随随便便的那种女人。
她是袁漠漠。
封珑知道她没那麽早下班,六点钟离开中环的律师楼,就去附近一间cafe坐一个小时。他喜欢那里的咖啡。冲咖啡的女子大概是个工读生,她不是常驻这店,只有逢星期二四六日的下午至晚上才在——与其说是「女子」,其实只是个少女,或者跟他弟弟一样大。长得很清秀,对住客人时,一双细眼笑眯眯的,蓬松的头发短短的,像个蘑菇形状。这间cafe没有制服,只有一条亚麻色、写着店名的围裙,少女总是穿白色衫:白色t恤衬着短牛仔裤;连身背心白色长裙;白色中长袖薄衬衣,下衬黑色膝上西裙,总之就离不开,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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