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珣来跟杨峤说,“这县令看起来不错,起码不贪。县衙整的跟驿站差不多的破落。”
“贪不贪不能看外表。”
“而且,如果一个官在任上,毫无建树,便是他不贪,也算不得一个好官。”杨峤说,他正在翻着县衙里的卷宗,“不过这次你的直觉不错,这个县令政通人和,又修身自持,是个好官。”
柳珣看他,“你只说后半句就好了。”
杨峤伸手刮他的鼻子。“但是呢,就算他是好官,杀了人一样要偿命的。”
“你什么时候去看尸体?”柳珣问。
“你现在想去了?”杨峤说。
“坐马车坐的骨头都硬了,现在也不想休息,还不如早点去看尸体。”柳珣说。
“那就去吧。”杨峤收拾卷宗。
“现在这么听我的话。”柳珣说。
“以后都听你的。”杨峤说。
“大事小事?”柳珣问。
“你说的正确的都听你的。”杨峤说。
柳珣想了一下,“感觉这话只是说这好听啊,我说的不正确你就不听我的了。”
杨峤推着他的腰往外走,“那我不听你的。”
“那也不行。”柳珣说。
县令夫人的尸体也摆在义庄,有些草率,只有义庄备的例行香品,并没有县令家人来额外的拜祭,女人的尸体没有被擦拭整理,杨峤揭开白布看,还是死前狰狞的样子,头发血迹糊成一团,杨峤问义庄的人,“仵作已经过来看过了?”
“仵作案发的第一天就看了尸体,之后就一直摆在这。说是钦差要来。”仵作说。
杨峤点头,挥手让人退下,柳珣上前去看尸体后说,“这家人多大仇啊,感觉不是家里女主人似的。这夫人不是给县令戴绿帽子了吧。”
杨峤看他,“你这的想法好,提供了新思路。”
“女主人不受人待见,无非就是泼辣,善妒,刻薄吝啬,喜爱控制,这样男主人自然是不喜欢,但是下人在这种高压统辖,就算女主人死了,立时在余威下也不敢如此怠慢。”
“女主人死后得到这个待遇,只能是生前就没被当家里人了。”柳珣说,“夫妻之间的冷漠,最厉害的也就是红杏出墙。”
“回头朝这个方向查一下。”杨峤说。他已经把白布全部掀开,女死者身上穿着玫红寝衣,绣着大红鸳鸯的肚兜几乎被刀戳坏,明眼看死因很明确,身上扎了十几二十刀。遍体血迹如今已经发黑,一片狼藉。
“这得多大仇啊。”柳珣说,“别是捉奸在床吧?那也不对啊,真要的话,那还得躺一个奸夫在这。”
“我看了一眼那个县令,人很瘦小。”杨峤说,他检查完外表后,让人打了盆水来,准备擦掉外表的血迹,看看伤口。柳珣也不作壁上观,上前帮忙,一个用水打湿,一个往外剥衣服。
等尸体赤条条干净了,很多事情更一目了然。
“伤口短且浅,又不扎在动脉上,但是数量多,致死原因应该是流血过多。”杨峤说。
“伤口侧重在左边,应该是个左撇子做的案。”杨峤说。“脖颈处有淤血,应该是被人从后面用手臂固定住脖子,然后一手。”杨峤做了个用刀戳的手势。
“这得多大的仇恨?”柳珣看着横七竖八数不清的刀口,他抖了一下,仿佛感同身受的觉得疼。
青袖端来铜盆给二位大人净手,现在有柳大人陪着自家大人验尸,他可以做个安静的摆设。好的下人,就是主子在面前卿卿我我也能面不改色视若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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