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珂本想开口拒绝,可叶易伟没给他机会,又立刻补充了一句说:“算我求你,好不好。”
“见了他,你要干什么?”陈珂问。
叶易伟沉默地看了他两秒,说:“那么我问你,今天在季北家,我说我是你男朋友,你没有否认,现在还算不算数?”
陈珂将脸转去一边,眼神闪躲,说:“我不知道……”
叶易伟叹一口气,把他的脸转过来,说,“那换个问题,昨天为什么喝酒?”
陈珂张了张嘴依旧没能说出什么,他知道,叶易伟是在逼他。
叶易伟把他的刘海佛去一边,把声音放到了最轻,循循善诱似地:“明天跟我去见他,我替他向你道歉,好不好?”
“我……”
“嗯?想怎么做?想我怎么做?”叶易伟咄咄逼人,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陈珂把自己的脸从他手里挣脱出来,一把推开了他,大声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别再逼我了!季北说得对!我是没出息!我是舍不得你!可是……我能怎么办啊!我都喜欢你这么久了!你爸爸刚来警告过我,你还要我跟你一起去见他,你让我跟他说什么?!”说着说着就生起气来,生叶易伟父子的气,也生自己的气,声音越说越高,透着无尽的委屈,明明是在说喜欢的话,却好似在责骂眼前的人。
叶易伟终于听到了想听的答案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心疼得好似被人捶了一拳,阵阵发软,满心满肺都充斥着酸楚,他勉强挂出一副笑脸,走近了伸手要拉他,又被他一把甩开,继续指着鼻子吼:“你说你这时候回来干嘛啊!我都快忘掉你了!你怎么早没回来?!一回来就逼着我,你搞定你爸去啊!成天逼着我算怎么回事!我还喜欢你有个屁用啊!问题又不在我这儿!”
“好的,好的,都是我的错,我去搞定他。”叶易伟总算把人拉住了,轻言轻语地又说:“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陈珂还在气头上,一时间所有沉积在心底许久的不甘,委屈,别扭甚至羞耻如数涌上心头,他完全管不住自己不去责怪眼前这个人,直接抬脚踹他,叶易伟躲闪不及,右腿结结实实地被踹了一脚,也不叫疼,紧咬着牙关抽气。
“叶易伟,我以前觉得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对你失望。”陈珂一点都不心疼他,语气也已经平静了许多,他说,“后来才知道这想法简直太幼稚了,越是喜欢才越是失望,我之前说我不怪你,我收回这句话,我何止怪你,我他妈就快恨死你了!”
叶易伟的眉头皱了起来,腿上还一抽一抽地疼着,一只手却固执地拉着陈珂,好不容易等到他愿意冲自己发脾气了,便自虐似地片刻都不想放开,弯着腰抬眼看他,说:“想说多久了?这些话。”
陈珂发了一通脾气,暂时不想理他,由着他拉着,伸手拦住一辆正巧过来的出租车,说:“松手,先回家。”
叶易伟乖乖松了手,又迅速地揉了揉腿,跟着他上了出租车。
车一路开到陈珂家楼下的时候,陈珂一手付了钱,先一步走出车外。等到叶易伟跟上来的时候,陈珂说:“明天我跟你去,你告诉他,我们在一起了。”
“好!”叶易伟立马说。
陈珂转过身来,站在高他两级的台阶上,这一层楼道里的声控灯大约是坏了,灯光昏黄暗淡,叶易伟抬头看见他的脸藏在灯光的暗处,不太真切,沉默了片刻,才听见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叶易伟,别让我真的恨你,我没有下一次机会再给你了。”
叶易伟走上两级台阶,才看清他红着一双眼睛,眼角挂着还未落下的眼泪,叹着气伸手抹了之后,还觉得不够,又凑过去亲了亲,之后才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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