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叫ZHOUCHYUAN,不知是哪两个字。
☆、普罗旺斯的农民
六月末的普罗旺斯弥漫着薰衣草精油的香气,艾克斯小城的集市上,收割过的成捆的薰衣草像麦子一样被堆在各个角落。
梅杰纳街悠长的巷子两边皆是十四到十七世纪的老宅,一座座紧挨着,底层有商户,开着服装店杂货铺和小酒馆。
Grace和伍尔芙在马赛耽搁了一天,换乘清早的小火车回到艾克斯-昂-普罗旺斯(Aix-en-Provence),这里是提欧博士的故乡。离开布卢姆斯伯里后他们一路辗转,隐匿于梅杰纳街的一栋大宅里,这是提欧的祖母留给他的遗产。
Grace拖着箱子走在冲洗过的青石板路上,路上的石板被磨得光滑,边角变得圆润,旅行箱的轮子硌得咯哒咯哒响。怕吵到人家,她索性把箱子提起来,走得健步如飞。伍尔芙拎着小包跟在她后面。
在提欧家门前停住,楼上传来行云流水般的LaCampanella,伍尔芙低头掏钥匙,大铁门上有三道锁。提欧博士钟情于李斯特,尤爱他的LaCampanella,每天早上起床都要弹上一曲,遭到不少邻居投诉。
伍尔芙教授正开着门,身后咣当两声响,吓得她一哆嗦。Grace回头,脚边一双黑色马丁靴,再向上看,只见一名年轻男子从窗子里跨了出来,裸着上身,宽背细腰,手里拿着白色t恤。他朝下面看了看,像是在估测高度,然后身手矫健地踩着从建筑的砖墙里凸起的雕像和窗沿,动作十分流畅地滑了下来。炫酷的银色头发遮住额角,在晨光下闪着柔和的光。
他看到了她们,漂亮的细长桃花眼微微眯起,嘴角甚至涌起一丝笑意,举起食指在两片薄唇前轻轻做了个“嘘”的动作,优雅至极。一边快速地穿好靴子,匆匆离去。
窗边美艳的少妇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的背影,丝绸吊带睡衣松松地挂在肩上,胸前两颗红点若隐若现。
伍尔芙手扶着额头嘴里不停咕哝着,一开始Grace还能听懂,英语、法语、意大利语......她说希腊语的时候Grace彻底放弃。教授有严重的语言错乱症,她想要说的和实际说出的往往不是同一种语言。
哈桑顶着黑眼圈和鸡窝头盘腿坐在沙发上,看到Grace进门一跃而起,扑上来刚要诉苦,Grace把箱子怼到他怀里,“帮我搬楼上去。”说着闪身进了客厅。
这栋宅子一共四层,顶楼露台搭了花架子,底层开了酒吧,店主是提欧博士拐着弯的远亲,绰号巴巴罗萨,长得五大三粗,染着红胡子。没有电梯,楼梯很窄,拐角处戳着古罗马雕塑,非常碍事。哈桑一开始把它们当衣架使,直到提欧一脸惊悚地大叫,“这些雕塑都是真品,看在上帝的份上快把你的内裤拿开!”
提欧的全名叫提欧-德-罗斯维尔,他的祖母罗斯维尔老太太是个低调的收藏家。
挑高近三米的客厅里,对着三面长方形高窗的墙壁上挂着几幅油画,正中一幅大致1米3左右高的是卡拉瓦乔的《算命女人》,右侧两组从上到下是威尼斯画派詹多门尼古-提埃波罗的《狂欢节》和《耶稣与奸妇》。
提欧博士终于弹完了,他优雅起身,和Grace打了招呼,转身回屋,从架子上拿起一把小提琴又拉了起来。
伍尔芙教授不咕哝了,换了身衣服下楼去买早餐。
哈桑趿拉着拖鞋,闷闷地抱了个抱枕坐到一边,“博士的药吃完了,药店没的卖,我在e-bay上买了一些,看他现在的样子,那药估计是假的。”
Grace将旅行箱打开,把药一盒一盒拿出来,“够吃一阵子的了。尼斯的药不够,我们在马赛多停留了一天。”
看了下时间,Grace起身道:“快九点了,我得赶紧出发,要不就迟到了。”
在楼下碰到伍尔芙教授,从食品袋里拿了个牛角面包,急匆匆向公车站跑去。教授喊:“把咖啡也带上吧!”
她摆了摆手,“来不及啦!”
Grace工作的地方在郊外的农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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