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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放学回家，傅钰告诉鹿今自己收到鹿妈的短信，让他们回来路过水果店买一些柠檬，她做菜用。

鹿今点头往出走，忽然意识不对，回头问他：“你带手机了？”

傅钰下意识点了头，回过神马上摇头，但是来不及了，鹿今多精。

“不小心带进书包里了。”他蹩脚地解释。

鹿今飞快地扫他一眼，伸手去摸口袋，掏出2块6毛钱，傻愣着看了好久，似乎没想到会这么穷。

傅钰看着想笑不敢笑，麻利地掏出钱包，捏出一张毛爷爷拍到他手心里，“再买个西瓜吧。”

在超市门口，鹿今和傅钰见到两个熟人，是牵着手的章华胜和童瞳。

在看到他们的第二瞬间，傅钰便盯着那双牵着的手，鹿今也是，但目光不像傅钰那样直接，快速一瞥就回到脸上，亲切地开口：“好久不见。”

童瞳看到他们很惊呀，语调都是轻快的，“好久不见啊，鹿今，傅钰。”

相较于童瞳的热情，站在她身旁的张华胜微垂着头，手在鹿今看过后瞬间松开，接着被童瞳用胳膊撞了下，他方才迟迟抬头回应他：“班长，好久不见。”

和他对视后，鹿今犹豫着开口，童瞳突然抢在前面，亲密地环着花生的胳膊，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错，我们俩在一起了。”

蓦地，一块石头落地。

“话说鹿今，以前追你可真费劲呢……”

女生一直控诉他的以前，丝毫不在意男朋友在身边，鹿今全程是抱歉的微笑，直到她停止控诉那一刻。

一旁，章华胜不动不言语，像块木头，傅钰也是如此，盯了他许久忽然走起，当走过章华胜身旁时，抬手拍了他肩膀，“好好对人家。”

走出十几米后，鹿今回头看了看，那俩人重新牵起手，这次是十指紧扣。

鹿今回头看着鞋面上的黑脚印，他刚刚以为傅钰会挥拳而上，为师含笑打抱不平，没想到他会冷静地祝福他们。

不知哪来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问他：“师含笑知道吗？”

傅钰摇着头，“我不知道，毕业后就没再联系。”

默了默，他惆怅地吐了口气：“和她有关的事，他怎么会不知道。”

晚上洗过之后，鹿今趴在窗台上眺望街景，五颜六色的光照亮着黑夜，生活好像总有意外，还是措手不及的速度。

鹿今其实心底在害怕，他怕未来有意外，具体是什么说不上来，莫名的被情绪包围，他突然想起一句话——

我们不是一直一起上学的么。

如果不是一起，这算是意外吧。

昨晚暴雨，鹿今被雷声惊醒，后来一直是浅眠状态，到了六点起床洗漱，因为值日早走一点，所以没有等傅钰。

中午吃饭时听肖瀛说他请了病假。

鹿今感到奇怪，回想昨天分手的时候，他虽然不是平时活蹦乱跳，可能被章华胜和童瞳的事震惊，但是看不出要生病的迹象。

肖瀛猜可能是因为暴雨，今天感冒的不少，不过没来的只有他一个。

但是直觉告诉鹿今请假的事有猫腻，暴雨是后半夜下的，难不成他后半夜去外面淋雨了？他决定放学去他家看看，肖瀛作为“饭友”就一起了。

路上，肖瀛和鹿今聊起小时候，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打了架，原因是为了一个洋娃娃。洋娃娃是鹿今拿来送给傅钰的，那时他还是把他当成女孩，肖瀛一度认为「他是个傻子」。

鹿妈告诉他傅钰是男生，他执拗着不信，不得已一起洗澡时，发现了对方身上的秘密，躺在盆里开始哭，喝洗澡水，然后吐给傅钰。

鹿今忍不住笑了，那时真是够傻的，傻的锃光瓦亮。

一口气爬上楼，两人都够劲，停下喘气。鹿今缓过来直起身，抬手敲了两下门，里面没人回应。

鹿今转身靠回墙，上半身微微勾着，嘴里嘟囔：“还在睡啊……”

肖瀛靠着楼梯扶杆，听到他自言自语，从兜里摸出打火机，打开，关掉，耍了两次，突然喊他：“鹿今，你知道同性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