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纪予安明显情绪不稳，隔了好一会儿才把声音又给压了下去:“她到底哪里好？”
“哪里都好。”
傅星辰垂了垂眼睛，捏着瓶子的手指力度减弱，塑料水瓶渐渐恢复原状。
洗手间里面，两人显然该没注意到有人外听墙角,声音还在继续,只不过这次是江夜先开得口。
他勾了下唇角，“我知道你们关系不行,以后别总和她对着干。”
纪予安开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抬眼的时候眼中尚还留着些迷茫。
江夜偏了下头，眉头轻皱，脸上的表情却柔和了许多,他说:“她脾气大，以后要是给了你一巴掌，千万别还手。”
纪予安手指攥紧:“江夜,我哪里比不上她？”
“你？”江夜一点点地将余下的那半支烟按灭在垃圾桶盖子上，等看不到火星了，才一把丢了进去，抬头又加了句:“不是你比不上她，谁都比不上她。”
纪予安泪眼朦胧，她吸了吸鼻子，听得门外的傅星辰都跟着心一紧。
下一秒，她听见纪予安带着哭腔又问了一句:“江叔叔知道这件事吗？”
里面安静了片刻，江夜才开了口。
这一次，傅星辰从他嘴里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别拿我爸压我，我未来老婆是谁，决定权从来都只在傅星辰一个人手里。”
“江夜……”
这次纪予安的话还没说完，傅星辰抬手敲了下门，然后看都没看那两人一眼，抬脚走到洗手池旁边。
水龙头被她拧开，水流声瞬间打破了这微妙的尴尬气氛。
傅星辰洗了把手，虽然没扭头去看那两人，却还是抬了抬眼，然后从镜子里瞥了一眼那两人。
纪予安早就反应了过来，碍于江夜在这里，她不仅没抬眼瞪过去，反而还特别友好地叫了她一声“嫂子”。
呸。
她跟纪宸远在一起那会儿，纪予安恨不得分分钟在她身上瞪出一个窟窿来。
这会儿在江夜面前，她倒是叫出这两个字来了。
傅星辰把水龙头关上，装作没看见这个人。
她撇了撇嘴角，转开视线，然后就从那块宽敞的镜子里看见要往江夜身上贴的纪予安。
江夜皱了皱眉头，刚伸出手要扯开她，傅星辰就突然转了下头，拧开瓶盖，把那瓶水泼到了纪予安身上。
江夜的脸上也被泼了一些，正顺着线条流畅的侧脸一滴滴地落下来。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傅星辰刚才脑子一懵就泼了出去，这会儿说不后悔也是不可能的，她轻咳一声，干巴巴地解释了一句：“不好意思，手抖了。”
纪予安穿的本来就不多，V领的黑裙子领口湿了一大片。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傅星辰，然后又转向江夜，可怜巴巴的：“江夜，你看她……”
她居然还向江夜告起状来了。
江夜脸上还沾了些水，他伸出舌尖轻舔下唇角，居然勾出了丝淡淡的笑出来。
“出去。”
没人动。
“纪……小姐？”他顿了两秒，也懒得多跟她废话了，抬起下颌示意了下门口。
“江夜……”纪予安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夜没再开口，只是微垂了下视线，他今天没喝酒，所以眼神特别清明，也特别凉。
他两指轻捏住领带打的结，然后往下松了松，再抬眼看过来的时候，纪予安觉得没由来地就一阵发颤。
好半晌，她才恨恨地瞪了一眼傅星辰，忍着火气说了句:“过几天我去拜访叔叔阿姨。”
然后一步三回头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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