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奇景，然后转头看向面色如常的裴陵，“你……你早就知道？”
他沉吟了一会儿，等展青和底下的人骂过瘾了才蹙眉淡淡道，“我来过这里。”
这下，不止是我，连那三个人也跟见了鬼似的看向裴陵，显然跟了裴陵多年的他们也从不知道这回事。
裴陵揉了揉眉心，将眉舒展开后，他轻轻出了口气，“就在刚才，突然想起的……只能记起一点。”
九夜的眼睛微微一眯，目光中闪动着透骨的恨意——那是对慕容的。
“这个下坡处的所有树洞，都是通往地下的入口。”裴陵仔细地回忆着，“没有危险，可以直接下去……但最初的入口不是这里。”
“裴哥，你还记得最初的入口在哪里么？”九夜偏头看了树洞一眼，眼神不定。
裴陵沉默了一会儿后，缓缓摇了摇头。
“我们走吧。”展青低声道。
我看了他们几个一眼，隐约嗅出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为什么一牵扯上裴陵受伤的脑袋，他们的神色便会有些遮掩？
一阵强烈的不安突然袭上心头——难道他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谦哥，想什么呢，走啦。”江卿在背后轻推了推我。
我猛地回神，应了一声跟上去。
……
鉴于原来的树洞被我玷污了，他们便另找了一个大一些的树洞开挖。
半个小时后，我们通过了那狭小的入口，落在了漆黑一片的空间里。
脚下一个淡淡的光圈，是头顶上的入口打下来的光，本希望能借助天光窥探四周，却无果。
我跺了跺脚，脚下的触感十分微妙，像是踩在了大理石地面上，硬邦邦的，很显然这底下并不是泥土构造，比起十二宫来高级多了——只是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腐烂味道让人有些不爽。
手电筒的光亮突然破入黑暗，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再睁开时，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忽地涌上心头——然而眼前三四米的地方只是一面青砖墙。
光芒环顾一圈，原来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卫生间。身后不远就是两排直坑，却并没有恶臭之类让人不舒服的气味传来。
——还挺先进的。
“……这构造有些奇怪啊。”江卿挠着头看向茅坑，“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我们继续往前走吧。”展青转头道，“这玩意儿说明这里的建筑是近代的产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修建在了地下。”
拿着手电走到拐角处的九夜微微一怔，而后声音微凝，“化石？”
我只觉得全身一个激灵。
展青几步就冲到了九夜身边，我们紧跟其后，三束手电光一瞬间打在眼前，霎时便被反光晃了眼睛。
——是一个足有两层楼高的玻璃柜！反光过后，便能清楚地看到玻璃柜里狰狞的刺骨！
我全身一颤，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后背贴上了一片温热。
裴陵沉声，“别怕。”
我登时便觉得自己身为一个雄性应该挺身而出而不是被轻视，于是全身抖了又抖，拉住裴陵的衣服，梗着脖子来了一句，“你也别怕。”
身后那人似乎楞了一下，然后伸手摸上我的脑袋，轻声道，“祭品与虿巢有关，你看到自然会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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