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以薇话刚出口，顾亦禾就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从卧室走了出来，他没戴眼镜，光着脚，全身上下就只穿着条短裤，他一面口齿含混地说着“谁啊”，一面将手里一件T恤从头顶套进去。
套到一半，脑袋从领口钻出来时，他却骤然停住了脚步。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顾先生，癌胚抗原检测的正常值在0.0-5.0之间，而你这次检查的结果为17.23，稍稍偏高，鉴于你曾因胃溃疡而做过半胃切除术，所以…我建议你去做一个胃镜检查。”
远离父亲与长姐所在的一家医院，胃肠外科诊室内，一名医生说完此番话之后，沉默片刻，再次低头核对了一下检查报告。
顾亦禾听后，脸上也没什么大的表情。他取下眼镜，折叠好握在手心，再轻合双眼，手指捏了下鼻翼两侧的睛明穴，沉声道：“活检为癌变的可能性，有多少。”
医生怔了一下，脸上还是挤出意思微笑：“哦，呵呵，癌胚抗原检测值偏高，实际上并不能说明什么，你心里不要有太大压力。”
顾亦禾看了那医生一眼，没说什么。
从小在医疗体系中长大，那些医生惯用的，试图安抚患者的职业表情，他见得太多了。
他刚抄着手走出医院，收到一条来自沈小涵的短信：
——明天郑北升学宴，他刚刚也邀请我了，那中午一起去呗，正好可以蹭你的车(﹃)
他望着屏幕上那简单的几个字，唇角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淡笑，却只回了一个字：
——傻。
——我只是手太快，不小心按出了这个表情好不好(﹃)
……
“小姑娘…你找谁？”
童以薇的这句话，和着顾亦禾光着上身走出来后，错愕与凝重并存的神情，就像被掐住了喉管般，一时竟令沈小涵面部涨红，喘不过气来。
顾亦禾没有说话，跟个哑巴一样。
“有人看见，”沈小涵努力抑制住话语中的颤抖，“你昨晚好像又喝多了。我想我应该过来照顾你的。我是应该过来照顾你的。但是好像，好像有人帮我做了。”说完，她深深地望了一眼童以薇。她知道自己眼圈已经红了，她想控制，不让自己显得软弱，但是她却做不到。
童以薇听后，细眉微抬。她扭头看了眼沉默着的顾亦禾，接着只是将双手环抱起来，并不说话。
沈小涵在等他的解释。他却只字不言，只是大步走过去，张开双臂试图抱住她。她挣扎了几下，却敌不过他的力量，被他死死摁进了怀里。她只得任凭眼泪夺眶而出，呜咽着，像只受了伤的、虚弱的雏鸟。“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她的低咽声回荡在楼道里。
那夜，顾亦禾对自己信誓旦旦“以后都不会再多喝酒，不再喝烈酒”，现在看来，难道只是为了快点得到她而随意许下的诺言吗？
“对不起，我食言了。”
等到最后。沈小涵只等来这一句话。
没有一点解释的一句话，
孤零零的一句话。
她最终还是挣开去，眼泪混杂着鼻涕，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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