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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面容熟悉，声音熟悉，就连声调都无比熟悉，许宁宛混沌的脑子让她恍然间分不清自己现在身处何处，又是什么时候，反射性地叫了声，“小琛子？”

许宁宛描述不出来当许其琛听到她的话时是怎样的表情，但那种明明脸上每一根肌肉都崩到极致，却在一瞬间放松，黑曜色的眼珠一瞬不眨地盯着她，就像整个世界只剩她一个人。

许其琛掩面笑了起来，失力躺在许宁宛身边，偌大的床第一次被两个人占满。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后变了调，让他猛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眼泪从许其琛眼角滑落，然后消失在床褥上。许宁宛却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听见许其琛沉重的呼吸声。

“我等了你好久。”许其琛的声音嘶哑，“久到我差点杀了你。”

对许宁宛或许是一瞬间的事，但对许其琛却是实打实的一年，365天。或许一年的时间不多，但看到“许宁宛”那么不爱惜自己，许其琛曾经多次派人将“许宁宛”抓回来，却又莫名其妙地被她逃脱，甚至不惜以伤害身体为代价。在这样时时担惊受怕又无可奈何的情况下生活，别说是一年，三个月就已经是极限。

许宁宛的记忆断断续续地被接收，在身体没有反应，精神也慢半拍的情况下，她不知道说些什么。

“幸好你回来了。”许其琛握住许宁宛的手，将头放在许宁宛的肩膀上，重复，“幸好你回来了。”

脑子迷迷糊糊，许宁宛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等她再次醒来，身体稍稍恢复了一些力气，侧头看向一旁，许其琛已经不在了。

199在脑中上串下跳地控诉许其琛，“他竟然给你下药，他竟然还让人监视你，气死人系统了，他简直太大胆了。你等着，我马上帮你消除药性。”

许宁宛双眼看向屋顶，发现屋顶上雕刻的竟然是钟山的全貌。心里明白许其琛知道那人不是她，淡淡地让199闭嘴，“行了，我知道了。我身上的药性你先不要消除。”

一开始，许宁宛就知道许其琛特别没有安全感。无论是在钟山还是燕国秘境，他一直都没有归属感。这次她的突然消失，还是以这么诡异的方式，对他的冲击力一定很大。

“别消除药性。”许宁宛再一次叮嘱199，因为她无法将一个中药的人扮演得天衣无缝，所以不能让199帮她消除药性。

不知道在床上待了多久，许宁宛用全身的力气才艰难地爬了起来，靠在床头喘着气。

门被许其琛推开，从外面照射进来的光让许宁宛眯了眯眼。

“回来了？”因为睡得太久，许宁宛的声音很小，闻到食物的香气，肚子咕咕作响，“我饿了。”

看到许宁宛的那一刻，许其琛在心底舒了一口气。几步走到许宁宛面前，用勺子一点一点地喂她吃完粥，许其琛唤人进来将东西收拾好。

来人头也不敢抬，强作镇定以极快的速度将许其琛手中的碗端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光线被阻隔在外的那一刻，许其琛开口问道：“多久回来的？”

“不久前，醒来就来找你了。”知道许其琛问的是什么，许宁宛也没有瞒他的意思，只是不会主动坦白199的事。

视线相汇，许宁宛发现许其琛眼底一片漆黑，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我给你下药了。”摸了摸许宁宛的头发，许其琛无比坦白。以前他不问，只要许宁宛在他身边就好，给她时间，让她选择，但结果告诉他只有努力去抓住，握在自己手上，才能挽留住。

“我知道。”

两个人之间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争锋相对，很平常的对话让许其琛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