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帮人包括所有昨晚在银坊闹事的龟孙子。比起前晚嚣张兮兮的模样,这一天,却个个捱在桌边『罚站』,像给教官训话的学生似的,双手背后,成了垂头丧气的鹌鹑。
那个带头呛声的陈虎,一个屁都不敢放。
他们老大亲自出面,来银坊开了一个包厢。
我们一人一头坐在沙发上,对方是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留着两撇胡子,手上戴个玉戒指。他发了话:「把昨天所有受惊的小姐都叫过来,给她们压压惊。」说完,从外套内拿出一迭厚厚的红包摆在桌上,大方的很。我笑了,和气生财,不需和钱过不去,既然对方先低头,见好就收就得了。
我看也不看那个陈虎,只提着酒瓶站起来,按辈分,也敬了对方一声大哥。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能不吃亏的善了是最好。我举起杯子,笑说:「大仔,我是小辈,先敬您一杯。」
那位华山大哥接了。陈虎他们在一边僵着,脸色臭得可以,但也不敢有意见,我抬头扫了他们一眼,正想说话时,就被对方那位大哥先截去,他说:「我这群细汉仔(闽南语:小弟)不懂事,我这个做大哥没教好,银坊昨天的损失,我们负责──」大哥说完,陈虎又自动从自己口袋掏出一个红包,很厚,双手递到我面前,他虽头低着,但显然并不甘心。
我装作看不见,接过那迭红包,掂了掂,继续等华山帮大哥的下文。
那大哥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说:「不知道刘哥是银坊常客,哎,外面都传这家店也有刘哥一份,我跟刘哥有点交情,知道不是。他这人也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喝点小酒,放松放松,刘哥可是放了话,说我们华山是不是连他这点小爱好都要搅烂,存心不让他好过──这可冤枉我们了,我们怎么可能这样想!其实大家都在中山混,都算自己人,不只要靠刘哥多关照,也要互相扶持,妈的,都怪这群兔崽子,出门不带脑子!」
华山老大说得婉转,是个白痴都能听明白。
昨天我跟刘绍荣事先打过招呼,说华山的人来银坊闹事,刘绍荣起初还不相信,只听小姐说,后来他打了通电话,也不知道具体怎么交代的,结果华山大哥今晚就带了人来赔礼,可见跟那边私底也是一池浑水。我心里冷笑,谁也不用威胁谁。
这几年外面的人的确有传言,说刘绍荣是银坊的股东之一。台面下,跟劳力仔的接触千丝万缕。刘绍荣升官升得这么顺利,可能有劳力仔一半的功劳;劳力仔这几年在林森北路站得这么稳,也亏得刘绍荣这个白的出面给他方便,就连检察官都是银坊的常客之一。一个黑社会的跟白道走得这么近,好得不分你我,外面有人唾弃,也有人眼红,但劳力仔根本不在乎。就像我以前说的,他这个人与其说是黑社会,不如说是生意人,势利的很。
这年头的黑社会,本质都与生意人越来越接近。
……华山大哥把场面礼数做足了,我将小姐全叫上一人说句好听话领红包,搞得跟拜年似的,领完后还多出不少,又全部给她们当作小费。小姐们乐得不行,我让她们留在包厢里招呼那群华山子弟,但是意思意思坐下,却没久留,事情乔好之后,只待了四十几分钟,人就离开了。
我亲自将华山大哥送到楼下坐车。上车前,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肖连仔,我对你有印象,你是不是很年轻的时候就跟了劳力仔?」
我笑:「是。」
他点点头,连连说了两次难怪,什么英雄出少年,青出于蓝的客套话扯了几句,后来又说:「啊,那今天的事也算解决了,你回头记得跟刘仔打声招呼啊,大家都是要赚钱的嘛!和和气气的,才是最好,你说是吧──啊,阿东,我记得你叫阿东。」
我点点头,笑说:「当然,大哥放心。我明白怎么做。」
「哈,行,有你这句话我放心。那我走了,那边我也交代过了,以后大家在路上都碰得上,都好好相处,我就放心了。」
我微笑不语,替他关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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