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别乱扔袜子...」
「老大,过来陪妈看电视。」....
那几秒钟,我发现自己没有勇气直视那张照片,并不是害怕,不,或许也有一点害怕…...窗外偶尔传来马路上车辆呼啸而过的声音,家里很安静,心脏被扔到强酸里浸了一回,反复捞起又扔进去,灼人的悲哀来自四面八方,突然就从我的眼耳口鼻里倒灌进去,我压住自己的胸口,上半身几乎压到大腿上,起初还在忍,咬紧牙关地忍,很快再也忍不住......我坐在沙发上,那是老妈过世后,我第一次在空无一人的家里痛哭流涕。
这一刻我无比肯切地意识到:自己没妈了。
我没妈了。真没妈了……
我是那种典型的逃避型性格,有些问题宁愿让它就摆着腐烂,也不愿主动去面对。好比当年老妈的事;好比日益盘旋在家里的灰色气氛。我习惯逃避。把家里的责任扛在肩上看似辛苦,其实不过是在问题与问题之间做了选择,我率先抛弃了最不想面对的那个选项,其他全数丢给程耀青去承受。我从未问过他的意愿,家里的气氛很糟,我想他也不是真的愿意被锁在这个死气沉沉的房子里,但又能怎么样呢?对────不能怎么样。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不是我就是他,我深信,要是我弟曾经坚决抗议,也许今天我们的角色会是对调的也说不定。
但他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说,却不见得比一肩扛起家计的我轻松好过。
今天这个家变成这样,我怨恨的对象一直在转变。我妈过世之前,我怨过她;也恨那群飚车仔。我恨那个叫刘芝梅的妇人。我恨过我爸。也恨过自己。到最后这种恨意又变了,成了一盘散沙,也没能随风消散,它是一团无限延伸的困惑,让人难以打从心底明朗起来,甩都不甩掉它。
我妈的丧事办得极简单,没通知太多人,除了我们兄弟俩,就剩几个零零散散探望的两家至亲。我跟我弟在守灵和到医院之间轮流,我弟似乎察觉到我不是那么愿意到医院里,也没有问过我,就自顾地待在医院里常驻,只抽空回来家里上柱香、洗个澡,每次待得不久。
巨变让这个家集体变得骨感而沉默。以前都觉得一家之主是我爸,他不能倒下,没想到少了妈,那一年,我们也离行尸走肉差得不远。
.....在白事结束很久后,程耀青在某一天晚上突然走到我房间对我说:「……我梦到妈了。」
那时很晚了,房间没开灯,我躺在床上,看着黑幽幽的天花板,无半点睡意。
过了很久,我問:「妈有交代什么吗?」传说过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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