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真的嚣张起来了。边摇扇子,又说:“所以,即使咱们想看,也少不得请二嫂您来亲自表演表演一番,尤其,像那种娼/妇粉头之流会演的……什么《夜奔》呐、什么《私会》呐,什么《钻狗洞》《跳墙》这些戏……二嫂,我想,您的功夫与绝技,一点也不亚于她们吧?”
嘿……
锦绣慢慢地把双手往腰上一叉。手,还垫捏着那张香缎软绸帕子。
嘿……
她勾着嘴儿,挑了眉。眼睫毛一闪一眨。心说:这东西,你不甩她吧,她还越发得脸了是不是?
倒也实在懒得搭理,正要说,这好狗不挡道,挡道的不是好狗,我说卢三,你能不能让一让,啊?……
然,恰恰就在这时,卢信良好巧不巧,眸寒脸冷,一副六月天阴云密布样,脸无好色,也从马车上提袍走了下来。
卢信良道,当然,是眼指着他的亲亲妹妹卢三:“你刚才在说什么?口里不干不净地,把你的话何妨再给我吐露一遍?对,就是刚才那话——”
怕对方没听清楚,他又表情阴冷,声音加重,又重复一句。
卢三傻了。
事实上,不仅是她,所有的人,也都傻了。
17.第十七章脱
那天的卢三感觉从未有过的难堪、尴尬、委屈以及羞辱。
就如泥人儿掉进了河水里,自惹一身狼狈涂地。
卢信良是真的怒了。
“那是你嫂嫂!”他又说,当然,是说锦绣。面色沉沉地,难看地,铁青地,深吁一口气:“咱们卢家有家训——兄嫂前,莫做声。使教训,当候之……”诸如此类,又道:“你看看你现在——满嘴里污言秽语,身歪体斜,眉弓三角,一脸恶女下作之相,你这,和那些市井尖酸有什么区别?!看来,我是家规不严,越发纵容你成这样了……”他叫卢三回去,回去好好地思过去。
想是真正的心寒透凉到极点。
如此态度过激,犹如洪流直趟,就连卢信良他自己也无法相信。
或许,锦绣于他而言——人前人后,再不堪,再混账,再不济——然,当他的家眷亲人——尤其是他这个打小看着长大的亲妹妹卢信贞——如此的肆意攻击——就算锦绣本人倒懒得理上一理,可是,他却是怒了!
他觉得那是自己的失败。
治家不严,纵使歪风丧气的失败。
卢信良这个妹妹,因早年生过一场大疾,能存活下来实属不易。母亲未免纵容偏袒,卢信良好几次想说什么也终究是老和尚娶媳妇——面上说说也就算了。没曾想,如今越发上头,成了这等混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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