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泽挤出礼貌的笑意,感觉到无趣。这样突兀的所谓情感的深入剖解,又是为何?他没有探究的心情。他懒懒地不想作答。但听得出对方的善意。
良泽只是有一句没一句:“你只是说我不像你们一类人。有谁规定女孩子该是哪样,作男孩的又该是如何?总听过一句话: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依我看来,一个独立的个体,性情中男人与女人的特质都有,单看哪一面占得上风。我看你们这类男孩子,不就是逞强意气,藐天藐地的类型之一?哎。这些东西讲起来怪无聊的。你今日也是奇怪。可能生活中的严肃只能偶尔想想。不太适宜成为话语。”
闵焱半天不语,忽没头没脑地说:“你倒是与他相谈甚欢!”这才是长长对话里的一点灵光。前面只是序曲,用于铺垫。这才是精萃。
良泽狭长的眼睛里迸溅进几许星光,熠熠的,生辉的。他向闵焱倾身过去,反触及闵焱的手掌,将自己的手蜷缩成拳,塞到他手中,发嗔:“你看,你的手都要裹住我了。”闵焱呆了一下,像被灼烫了,立身从良泽的围攻中逃逸。
良泽脸偏着窗外,嘴角微微上扬,有着莫名的弧度。车子停在校门外。校园里已聚着许多人。穿宝蓝色衬衫上衣和白色纱裙校服,脚穿细细白色高跟鞋的女学生们零落地注视着刚刚抵达的轿车。她们有几分吃惊,目睹到校草和级草的同时出现。
良泽对她们温和的笑笑,而闵焱只是一味往人群中走去,消失在前面的甬道。第一节课是英文课。良泽自小在美国长大,口语、阅读与作文难不倒他。每次英语小测总在140以上。因此,他极有机会在这次期终考试中被选拔进国际班。
他推开BASISD的后门,坐在最后一排,同桌彭博真赶紧抢夺他的书包,从里面翻找到英语试卷,唰唰抄了起来。他低下头从抽屉里抽出一本数学辅导书,专心看了进去。
这节英文课是由外教Christina教,一个胖胖的皮肤白皙的美国人。她说她最喜欢夏洛特.勃朗蒂的JaneEyer。通俗易懂而富于韵味。那堂课上她让良泽念的一段正是Jane抗争不公平待遇的宣言。
良泽站起身,晨光将少年的身姿描摹得优美健康,像拔节而进的新竹。清新,葱郁。他的清冽带着一点柔和的嗓音为这个清晨抹上了一层氤氲的光圈,都属于一个柔和而冷淡的清晨。
他还在念着,日头渐升,阳光恣意地刁钻地映照在窗棂上,围边的金属被折射出冷光。清醒笃定。一节节的课使良泽适宜了节奏。波澜无兴。上午的最后一堂数学课上完。
窗外不经意飘起了雪。这是今年一个寒冬的明证。不同于南方那种湿冷的斑驳含污的雪,这一场雪是干的,轻燥的。一触即化。薄的,脆弱的。它们看似毫无重量,过了一个下午,也能将周围的世界同化成冰雪王国。
闵焱在微信里和他说,今晚不回家,在朋友家过夜,让他别等。可以先坐车走。闵焱其实日常的出行工具是一辆银灰色机车,贵得令人咂舌。赵凝晴特地与他谈过,自然是温柔贵妇的那一套。闵修夜不以为意。反正,豪门的许多快乐不就是挥霍着许多金钱得来的?死守着倒不如一时的快意。
良泽没有备着伞。在知行楼一楼大厅逢着顾珏的女友苏牧清。她不惧寒似的,穿着露腿根的迷你短裙,嘴唇涂得嫣红,活似一位吸血鬼女王。她好心地把一把粉色的遮阳伞递给他。
良泽道谢,取笑:“你让我怎么带的出去?这样小,还是遮阳伞。”
她哈哈大笑,“这把伞我带到储物柜里都半年了。平常只用来遮阳。哪里料到今天下起了雪?奇了怪,天气预报播的是后天雨夹雪。这预测真不准。不如自己建个天气预报站。”
良泽只是笑。
苏牧清自顾自说:“我都想过好多次。想建在城郊。西区那边。反正也是玩的。何况,天气不好,影响穿衣。你要知道,我这身衣裳可不是为了今天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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