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么巧?”听了二狗的一番话,萧锦初几乎肯定这就是个骗子,口气不觉严厉起来。“现下人呢?”
“在里屋呢!”二狗咽了口唾沫,怯怯地指了下门帘。
一帘之隔,却俨然是两个世界。外间的喧哗仿佛也被这布帘一道挡在了外头,只余一片寂然。
窗半掩着,萧锦初趁着灯火瞥见一个靛色的身影正跪坐在床前,这就是那个所谓的神医了?
“楚郎君?”二狗见主人脸色不好,也不敢高声。那个身影却仿佛没听见似的,仍保持着一动不动。
装神弄鬼!萧锦初在心里暗自唾弃,又走近了两步,准备看个端的,冷不防传来一声:“你挡到灯了……”
男子终于抬起眼,看着她的方向,又重复了一遍:“劳驾让一让,你挡着我的灯了。”虽然用词还算客气,但其中透出的冷淡,基本与请滚出去无异。
二狗自被收留,就一直负责照顾老管家,与主家接触的机会不多。然听了这话,也是止不住地往自家女郎脸上瞟,深恐床上那个还没治好,屋里又再多一条亡魂。
出乎他意料的是,女郎并没有发怒,更没有抽刀之类的过激动作,竟是真地往一边避了避。
莫非医术高超真能从脸上看出来?面对方才还质疑着男子身份的女郎,二狗摸了摸脑袋,觉得自己果然是见识太少了。
神医要是都能从脸上看出来,萧锦初大约也可以改个职业去做相面先生,所以她忍着没发作也不是因为认可对方的医术。而是,她认出了这个男子。
醴泉殿内,那个胆大包天,敢在御前进言剖尸验毒的楚七郎。
橙黄的灯光下,楚医师手执银针,目光炯炯。萧锦初忽然记起,他拿着刀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的专注。
一支又一支银针,被轻柔而坚定地刺入皮肤下应该在的位置。随着针尾的捻动,床上那个虚弱老人,脸色似乎也一点点缓和起来。
不觉中初更鼓已响,方才还挤得门外水泄不通的街坊们一哄而散。更显屋内清冷,线头落地可闻。
还是二狗见神医手中的银针停了下来,壮着胆子上前问道:“楚郎君,不知道老翁如何了?”
“不碍的,年纪大了难免心血不足,我已经行过了针。再开一剂方子,喝上三天也就没事了。”楚向澜此时语气倒出奇温和,问二狗要了笔墨准备开方。
这里能寻得着笔墨还得多亏了老管家,他老人家是信佛的,且异常虔诚,一把年纪还在抄经。下午用的家什放在桌上未收,此时正好用上。
其他还好说,只是这墨一耽搁就有些干,楚向澜索性直接在笔尖上舔了两下。二狗在一旁都没来得及拦,一旁观望的萧锦初眨了眨眼,这个楚七郎,有点意思。
把方子上的墨迹吹干,叠好递给二狗,楚向澜整整衣袍,这才转身行了一礼:“见过新平侯,方才多有得罪。”
“劳医者为我延治家人,何罪之有。”萧锦初也不提他这个礼行得勉强,只是口吻中带了些戏谑。
没曾想楚向澜是个实诚人,很干脆地直言道:“事前并不知老翁是新平侯的家人……”
意思是若要知道,你或许还不治了?萧锦初受这一激,笑得越发灿烂:“知与不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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