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儿吧,一会儿自己打点水洗个澡换身衣服,晚上自然有人来领你去接客。”女儿掐着嗓子说道,走之前还用长长地指甲在我脸上搔了搔,似羡似妒地说了一句,“果然嫩。”
我静站着,耳朵里的脚步声渐远,我解开衣裳,把绑在胸口的两个馒头拿出来吃了,然后把女装换成黑色的夜行衣,洗了把脸在床上打坐休息,我的战术从来都是速战速决,长期埋伏更容易生事端,我今晚就要夜探孟浪楼。
在连房梁都透着脂粉气的房间里,我半梦半醒地睡着了,耳边响起震耳的鞭炮声,贺罂一身大红喜服立在堂前,手里牵着红缎,他的身旁是身姿袅娜的秦烟烟,他听到宾客的惊呼声回过头来,对着衣衫褴褛,提着一个人头的我说,
“滚。”
4.
那时我刚完成一个任务,走之前贺罂送我到门口,替我把束在脑后的长发从衣领子里拿出来,温声道,“好好的回来,你的生辰就要到了,为师给你准备了好东西。”
我捉住他在我头顶乱摸的手,我的身形还是比不上他高挑,目光平视之处是他时刻都翘着的唇,我说,“你不要又败家买稀奇古怪的东西了,你就会欺负大师兄算不清楚帐。”
贺罂笑得更欢,反扣住我常年练武而变得粗糙的手心,“没有,没花钱,你不要老是到小一那里去告为师的状,上次给你买的寒铁飞梭你明明喜欢得很,转身就把为师给卖了,让小一抓住我一阵唠叨,没良心的小东西。”
“师父,”我微微仰头对上他桃花泛滥的眸,“我走了。”
那半个月,我幕天席地,终于得到一个可乘之机,百般思虑还差点中了埋伏,浴血奋战之后我也狼狈不堪,卖家的要求是项上人头,我把他杀了,掏出匕首去割他的颈喉时,他突然回光返照死死地抓住我的头发,头皮上的痛意让我心生狠辣,还温热的血喷了我一身,他五指不松,我急于脱身,想到贺罂还在等着我回家,我便用带血的利刃割断了大半发尾。
贺罂曾经说,我这个人从里到外都是硬邦邦的,连一双眼睛看人都不曾柔软过半分,只有一头到脚踝的发,细软青黑,他爱不释手。
我并不心疼,我只想早点回去见他。
也是如这次这样,我用一块破布包裹着那个倒霉蛋的人头,两日快马加鞭,下马的时候还差点没站稳。
不管是门口的石狮,还是没有提过字的匾额上,都挂满了血红的绸缎,我身上的血已经干涸发黑,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我一步一步缓慢走向正堂,很多人都围在那儿,我看到很多门派的校服,他们脸上都一片喜气洋洋。
不知道是谁先发现了我,发出一声看到了怪物般的惊呼,出了堂中央穿着喜服的两个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我知道我此刻蓬头垢面的亡命之徒相不能登这样大喜之堂,但是那个以红头绳束发的人,是我从来不敢僭越的雷池彼端,是我放在心里,日夜千呼百唤的渴望。
“你...”我两日未进水米的喉咙干得说不出话,他静立了片刻,只是微微侧了身,用眼角扫我一眼,薄唇轻启,“滚。”
第一次我没有对他的话做到令行禁止,我感到脑中剧痛,发痛的眼眶里似有泪水,我抹了一把脸,是干的。
然后我就失去了直觉,一根醉针打入了我的穴道,我便昏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在我自己的房中,睁眼的第一反应是谢天谢地,这里没有那铺天盖地的红绸。擅长医术的十师兄端了药进来,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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