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仿古,但是要仿得难辨真伪,就得有点真本事了。师傅在西安城中是仿古仿出了名的,不管是哪朝哪代的瓷器,只要让他“会诊”一下,就像民间医生望闻问切一番过后,不出半月,就能克隆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来。为此,西安城中很多有钱人都喜欢结交他,除了央告仿个东西,有很多还请他去鉴宝,自然,好处费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找的人多了,师傅一个人就有些忙不过来,他手底下收有四个徒弟,小活他就放手让他的众徒弟做,比如客家出价较低对仿品要求不高的,他都不会做,只有上万的大家他才上手亲自把关。
陶是师傅四个徒弟中最特别的一个,之所以说特别,其中之一,陶是哑巴,既不会说话,也不会像别的哑巴那样啊吧啊吧地叫。陶与人的沟通方式是用耳朵听用眼睛看附加上写字和肢体语言,师傅交待过的事一遍他就能记得极清楚,照猫画虎,虽说有些东西最后稍微走了样,但对于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实际接触时间不到两年,能达到这个水平已经远远超出常人了。为此,师傅最后才将他从一个打杂弄到身边,俨然就是自己的得力助手。
大凡身体有些残疾的人,在别的地方都很有天赋。陶十五岁那年师傅为他专门请了个家庭教师,教陶读书识字;陶不会说话,如果能识字写字,必定如虎添翼。因为师傅现仅有一个读高中的女儿,叫小凤,年方十八,人长得漂亮,唯一的不足是耳朵有毛病,尽管跑遍全国做了不下十次大小手术,只因是耳神经上的问题,最后只得从国外进口一个高尖助听器天天戴着。
陶十六岁时师傅认他做了干儿子,因为师傅膝下无儿,就有心想把祖上手艺传授于他;加上陶脑子灵心眼活泛,对师傅又是忠心耿耿,师傅打心眼里喜欢他,甚至想把自己的宝贝女儿许配给他,这样的安排自然是师傅一厢情愿,陶的心思没有人能猜得到,而小凤将来能不能飞出这个破败的长安村落,真的很难预料,再说小凤自幼娇生惯养,脾气大,她娘五年前就跟着一个富豪古董商跑了,听说是去了加拿大。为了小凤,怕她跟继母难以相处,师傅就没再另娶,四十刚出头就成了孤家寡人,闷得慌了,也偶尔和一些狐朋狗友逛逛夜总会啥的。
师傅就是在西安繁华街区的夜总会门口认识的陶,那晚他泄完火跟朋友从夜店笑谈着出来,冬天的寒风迎脸打在他的脸上,他脑子一激灵,醉意全无。他环顾四周,这个城市的萧瑟夜景重新跃入他的眼帘,他自然地裹紧敞开的貂皮大衣,眼睛无意间扫见房檐下站着一尊“雕像”,只见“雕像”双臂抱在胸前,单薄的身子一动不动,眼睛里有一丝水汪汪的东西在闪光。
师傅感到很好奇,走近前去细看,这才看清竟是一个活人。十二三岁的样子,眉目清秀,身材匀称,只是削瘦了些,脚上只穿了一双破了洞的解放鞋。
“你是哪家的娃,这么晚咋不回家?等人?”师傅心里有些怜,问了几声竟没有回音,心想许是这个孩子惧怕生人,就不再饶舌,从兜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他,“去买件暖和点的衣服吧,天这么冷。”那孩子还是一动不动,没有接。
这时护送他们出来的男保安走过来,忙陪笑着向师傅解释,“他是哑巴,不会说话的,先生别恼他。这孩子骨头硬,从来不接受我们的照顾,刚开始我们也以为他是要饭的,后来才明白他是等夜店打烊后收废品的,因为手脚干净,我们这里的人都把他当成小弟弟,平日有可乐瓶旧纸壳子啥的都留给他。”
正说着,从侧门走出一位还穿着工服的女孩,将一大袋子空塑料瓶和一叠报纸递给他,心疼说道,“陶陶,今天就早点回去吧。”那男孩点头谢过,接过袋子,抬眼望了一眼师傅,就扛着东西往南走了。
“他叫陶陶?”望着那个孩子的背影渐渐走远,师傅随意问了一句,“他住哪儿?”
“好像是跟那些流浪孩子住在一起吧,前些天我还在火车站的地下过道里见过他。”女服务员说完就进屋去了。
“真是命苦。”师傅叹了口气,眼前又晃过男孩倔强端庄的脸,真的就像从秦兵马俑坑走出来的陶俑,令人难以释怀。
☆、2
师傅一向宽厚仁慈,经多方打探,三个月后,终于在一个废品收购站再次见到了陶。师傅跟收购站的李老板认识,曾经请师傅看过他收上来的一些青铜香炉,锈迹斑斑的,颇有些年头。师傅验过后断定是唐朝玄宗年间的,也算是古董了。李老板后来将这些东西拿到拍卖会上全部拍卖掉了,赚了好几十万,他高兴得不得了,特意封了个大红包向师傅当面致谢。
李老板一听说师傅想要陶,心里虽有些舍不得,但也不好驳师傅的面子,就将正在分拣废品的陶叫到身前,抚摸着自己发福的将军肚,拍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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