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原先的谢元畅么?”
“那殿下可是原先的殿下?”叶肆意有所指,应道,“一切都已经改变了不是么?我不是谢元畅,也不是任何人,我只是你襄城殿下的驸……女驸马。”
“呵,女驸马,绝无仅有的女驸马。”秦虞轻笑了一声,又道,“浑身的异味,这行军打仗着实是一件辛苦的事情,那些游手好闲借着父荫走上官场的贵游子弟,应该一开始就被丢到军营里头磨练。”
天下之大局将变,何止是说秦魏造反?
黑暗笼罩了山岭,笼罩了整个河道,只能够借着篝火望到远方那隐隐的轮廓。湍急的水流撞到了两岸,发出了一阵阵响动。秦虞和李恺之并肩站在了河边的石上,叶肆懒懒地坐在了一旁,听着身侧的小兵说着闲话,他们的襄城殿下如何如何飒爽,他们的李将军如何如何英武,那世家大族出出身的孱弱驸马在士兵的心中是比不上他们的将军的。叶肆几次想要打断他们的话,最后又忍了下去,看着那两道身影越想越气,猛地哼了一声甩袖站起,朝着和李恺之相谈甚欢的秦虞走去。
“河上有船来了。”秦虞的声音压得很低,很快便消散在了凉风中。
“难道是叛军想要夜袭?”李恺之皱了皱眉,喝道,“弓箭手准备。”
“是草船。”叶肆心中暗暗嗤笑那种小伎俩,对上了李恺之那略带不满的目光,懒声应道,“如果不信我你可以放箭,不过必须是在箭上点火,就算是落入了朝天河中也不能够让叛军得了。”河面上只有点点星火,看不清那顺风而来的到底是草人还是夺人命的弓箭手。李恺之喃了喃唇,最后依从叶肆的建议下了一道命令。箭上的火光撕裂了一片黑暗,瞬间蔓延成一片熊熊之火,一艘艘的船沉入了水底在烈火灼烧中半沉入了湍急的江水中。
“不止是今天,还有明天、后天、大后天……他秦魏想渡河,那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引他渡河?”
别说是李恺之,就连秦虞都没有将叶肆的这句低喃放入心中。
次日天光大亮,河岸上犹见烈火焚烧的痕迹,残存的船只孤零零的漂泊在了水面上,正如叶肆所言,昨夜来袭的船只只是载着满船的草人。接连几夜,都是那虚假进攻的信号,这边射出去的箭矢越来越少,甚至消失不见,在听到了叛军来袭这等信号时候,营帐中也是一片死寂。
秋风瑟瑟生凉。
“叛军是为了迷惑我等,不知道会在哪一夜来袭,我们索性引他们过河。”李恺之皱着眉头,指向了营帐后方的山道,“我们驻扎的营帐要留在朝天河边,但是人马可只留一小部分。过了朝天河就是木隆关,这山岭树木众多可以埋下伏兵,可若每夜都让士兵埋在那处,又不见秦魏的兵马真正来袭,恐怕会生倦怠之心。”
“半个月,大军可退入木隆关半月,等到半个月之后再于山岭设伏。”叶肆淡声道。她有“未卜先知”的技能,可是难就难在说服秦虞、说服几位将军,毕竟她只是凭空猜测的,就连叛军中的奸细送来的都没有那准确的讯息。目光凝在了秦虞的身上,只要说服了这个人,就能够——
秦虞没有应声,只是示意李恺之退下,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了,她在对上了叶肆的目光,神情复杂地说道:“元畅啊元畅,如果你又一次选择了背叛呢?”秦虞出现这样的担心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前世的印象太过深刻,不能够轻易忘怀。可是她没有将这话藏在了心里,而是问了出来,是不是也算是一种进步?说不难过那是一种假话,叶肆发现自己连秦虞的怀疑都有些承受不起了,心中堵得慌,她原本有很多话可以去解释,最后却只能够掀起一抹自嘲的笑,应道:“殿下若是不信我,那只管按照你们自己的安排行事,这叛乱终究是要被平定的,策略有千万种,没必要采用我这胡说八道的下下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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