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车砖了。
终于到大门口的时候,韩铮毫不客气地当即把周言扔在地上,喘了会气缓了缓,然后弯下腰悉悉索索地掏周言裤子找钥匙。
这动作略诡异,特别是黑灯瞎火的时候,韩铮隔着裤子摸到周言的大腿,骨肉相触,周言的皮肤很热,韩铮的手心也是滚烫的。
周言温热而均匀的呼吸就在他的耳边,韩铮感觉自己的额头好像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在周遭一片死寂的时刻,他觉得能听到自己胸腔内心脏跳动的声音,那声音太过有力,以至于他都怀疑自己得心脏病了。
这种感觉让他有点惊慌。他希望赶紧摸到那串□□的钥匙,可越急就越笨拙,摸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摸到钥匙的轮廓,用力一扯把那串钥匙扯出来的时候,他抬头,然后对上了周言的眼睛。
韩铮:“……”
楼道里透过破窗有柔和的月光照射进来,正好洒在周言身上,他的瞳孔里有细碎的、不易分辨的光源汇聚,平日里不太明显的双眼皮在这会儿却深得像刚做过双眼皮手术一样,带着半圈红印。
周言突然的睁眼让韩铮吓得差点跳了起来,特别是他这会儿脑子里正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和胡思乱想。
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看了近半分钟后,周言首先破了功,皱着眉头打了个恶心,然后张嘴“哗啦”一声吐了出来,动作连贯、一气呵成,韩铮惊呆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而等他从极度震惊中回过神来,第一反应是宰了这王八蛋。
烧烤再加上啤酒糅合在一起的呕吐物,那味道实在太感人了。更感人的是,周言不仅吐了自己一身,连韩铮也没放过,胸口一片又黏又湿的秽物,恶心得韩铮差点和他一起吐了。
更气人的是,这人吐完居然没心没肺地又睡过去了!
韩铮憋着团火,又没法和醉鬼计较,有苦说不出,只得忍着恶臭先把周言折腾进屋子,之后火速把自己身上的脏衬衫脱了下来,然后裸着上身去卫生间胡乱搓洗了一把。
回到客厅的时候,周言还是姿态不雅地仰躺在沙发上,四仰八叉,活像条八爪鱼,发出轻微的鼾声。韩铮老觉得这屋里的味儿越来越重,想了想,心一横,干脆把周言身上脏兮兮的长T恤给扒了下来。
扒到一半的时候,周言动了动,企图翻身,韩铮猛然一惊,连太阳穴都神经质的一跳,不知为何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感觉自己鬼鬼祟祟的样子就像是偷偷非|礼良家妇女的采花大盗……
好在周言只是想换个睡姿,并没有醒过来。韩铮顺利地把他的衣服脱了下来,拿去卫生间的水池里浸泡,然后走进他卧室从衣柜里拿了两件衣服,一件自己套上,一件给周言套上。
十分钟后,又回到卫生间,把那件T恤细细地搓洗了一番,过了几遍水,拧干,挂到阳台上。
周言的T恤和自己的衬衣并排挂在小阳台的晾衣杆上,大小差不多,风吹着晃悠悠地飘,韩铮盯着看得出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回到客厅在沙发旁边的小板凳上缩着腿坐下了。
之前阳台的门被他留了条缝,空气流通进来,屋子里的异味渐渐散去,只留下清爽的洗衣液的味道。韩铮坐了会觉得腿麻、不舒服,又站起来把电视机打开了,声音调的很低,盘着腿窝在沙发前,开始看起无聊的午夜重播的综艺节目。
电视里吵闹的说话声、夸张的笑声,掺杂着身后躺着的那人起伏的细微的鼾声,在凌晨一点的夜里,生生渲染出一种特有的令人平静的氛围,就这么神奇的一扫韩铮之前的烦躁和愤怒。
他环顾了一圈这个逼仄的小屋,它老旧、简陋,墙皮有小部分都脱落下来了,勉为其难能称的上贴瓷砖的地、古朴家具,还有……沙发上躺着的这个好像有着很长很长故事的男人。
寻常的像这个城市里每日可见的一草一木,可是,却又神奇地和他这样深深得互相羁绊。
韩铮愈发出神的想,想到某个时刻,尿意突然上来,撑着地想站起来的时候,因为长久不动脚麻没站稳,腿软了一下,身子就要跌倒,下意识地随手一抓,然后顺利地把一旁安安静静做着噩梦的周言硬生生给拽了下来!
周言整个人从沙发上猛滚落下来,脸朝下嗑上地,那声音响得韩铮心惊肉跳的,第一反应是——完了,这小子得撞成脑震荡痴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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