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背后,是薛衍轻握着一把匕首,无声无息地插入她的心脏。
“姑母,只有你死了,才能真正坐实通敌的罪证,才能真正扳倒这两户高门大族,我昨晚和你说的话,你记得很牢,也做得很好。”
他的声音冷静如冰,和他年轻且麻木的脸一样,令人无法想象他手中残忍的动作。
“杀……杀人了……”周氏愣住了,不断地重复着同样的话,随即清醒,若不是曲氏拦着不让出去声张,她都要破门而出。
流苏还算清醒,冲过去夺他手里的刀,却见他毫无反抗地将刀丢在地上,道:“放心,我不会再伤害任何人,其实我本来就想除掉这个人,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我现在早已是天子门生,何至于被视作别宅妇人的子侄而遭人耻笑讥讽,还失掉了科举的机会,我这一生,都是她毁掉的。”
“何况……”他阴测测地道,“我杀了她,你们都很开心吧。”
曲氏不清楚这段恩怨的细节,可此时,她只能站在徐问彤的立场上,道:“薛自芳已经死了,我们也可以除掉你,反正都是一样的,至少不会再被你勒索要挟。”
薛衍笑了,笑声中有少年人独有的纯粹,像是在嘲笑对手的可悲,又像是在炫耀自己的精明。
“你是在做梦吗?”他道,“我不死,你们还有机会揭发我杀人的真相,我若也死了,你们就真成了凶手,永远也洗不清了。别忘了,我不是可以随意打杀的奴婢,而是一个曾经中过秀才的良民,杀了我,是要偿命的。”
到此时,冉念烟都不由得想为他鼓掌。
“可是你忘了一点。”她蹲下,用手帕包裹着捡起地上的账册,上面已沾染了薛自芳的血迹,“账册是锦衣卫找到的,也就是说,我认识锦衣卫的人,你以为你的信口开河能逃过锦衣卫的眼睛?何况,他们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你。”
门外传来春碧的声音:“小姐,溶月也回来了。”
冉念烟起身,道:“人可带来了?”
春碧一扫方才的胆怯和瑟缩,没想到,她竟也是计划中的一环。昨天,她让春碧和溶月兵分两路,一个去云居胡同找薛自芳和薛衍,另一个则是给北镇抚司的夏师宜传信,多年前的事终于可以收网了。
“我们到了。”
熟悉的声音,引得徐问彤也侧目看去,出现在院中的竟是许久未见的夏师宜。
“十一?你不是被你爹接去了田庄,怎么……”徐问彤愕然,看着他身上鲜明繁复的飞鱼服,一时无法接受曾经的下人竟成了令文武百官闻风丧胆的锦衣卫。
夏师宜依旧恭敬地回了一礼,道:“夫人,这其中有许多阴差阳错,容我稍后细细道来,只是现在——”他看向薛衍,眼神凌厉中带着杀机,“就是此人在镇国公府公然杀戮,有现场血衣和凶器为证,总旗大人,您意下如何?”
锦衣卫的总旗本就是刘梦梁的人,自然不会不买夏师宜的面子,何况现场人证物证俱在,薛衍这个落水狗绝无抵赖地道理。
薛衍没有再挣扎或是狡辩,只是漠然地看着冉念烟平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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