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紫苏走后,流苏才挤出一张鬼脸,尖声道:“好像谁不知道夫人那边是她派事似的。”
冉念烟放下邸抄,横了她一眼,“算了,等过了这阵子,我再看看春碧和溶月的品性,选一个送到夫人身边,你可满意了。”
流苏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低头看见榻上的邸抄,好奇地问道:“上面可有什么要紧的消息?”
冉念烟叹道:“殷士茂被杀了,首级悬挂在宣府城门上,五日前天亮时被守城士兵发现的,可至今不知凶手为谁。”
流苏愕然,继而抚掌称快:“好!死得好!这种祸国殃民的大奸臣死有余辜,依我看该和当年的裴卓一样诛九族才对!可惜带累了咱们侯爷,只恨他死的迟了!”
冉念烟不语,只是暗自叹服谢家盘根错节的交际网。
之前谢暄在伊茨可敦面前承诺可以不露痕迹地刺杀殷士茂,果然言出必行。而殷士茂已叛逃到突厥,谢家的人究竟有何通天的本事,竟能自由出入两国关隘,在敌营中取人首级,悬于大梁的城门之上,来去自如,无人察觉。
这不仅仅是靠官场上的关系,更是牵动了谢家这个三朝氏族暗中积蓄的力量,所谓门客三千,不避鸡鸣狗盗之辈,这些杀手游侠之类以武犯禁的角色,竟真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
流苏缠着冉念烟帮她好好读读,邸抄上还说,跟了殷士茂二十三年的管家也被抓获,现正押解入京,等候吏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堂会审,届时谢家、冉家免不了派人上堂对质,自证清白。
这也不用担心,谢家既然能除掉殷士茂,自然就能买通殷士茂的管家,威逼利诱,命他只说殷士茂的罪行,不提谢迁当年那次误判。
只是旧事重提,不免牵扯出裴卓将军的冤情。
那日伊茨可敦有所保留,并未详细交代裴卓进入突厥之后,到兵败投降之前的全部遭遇,以及投降的真正原因,看来是有意隐藏。
然而她为何要为一个失踪多年的人保守秘密,是因为担心影响她和苏勒的处境?或是怕真相揭露之后使大梁时局动荡?
也许还有第三个理由。
冉念烟脑中忽然灵光闪过,想起伊茨可敦说过的,要为徐夷则保守的秘密——那个他已为之隐忍了十三年的秘密,或许就和裴卓沉埋多年的冤情有关。
那日伊茨可敦暗示她,她大可自己询问徐夷则,当时她不以为然,一是不屑为了区区小事向徐夷则折腰,二是不相信徐夷则会如实相告。
可是经过过后那一番吐露心迹,她忽然有些莫名的自信,只要她问,徐夷则一定会说,却难免要令她付出代价。
奈何此时已无别的路可走,只有先把握住裴卓一事的真相,才能在三堂会审时游刃有余。
···
“你听说了吗?”通州京军大营的行辕内,陈青将一份邸抄重重抛在徐夷则面前的桌案上,极熟稔地翻开一页,正是殷士茂遇刺身亡的那篇。
徐夷则扫了一眼,并没停下手中签发文书的笔,淡淡道:“你千里迢迢从成立跑到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陈青嗤的一笑,倚着桌子坐在他对面,拿起邸抄饶有兴味地看着,“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来你这儿是顺便,不然你想想,若没有正事,我怎能自由出入军营呢?是我父亲命我来传信,陛下要动用内帑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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