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残忍地离她而去。
在外头讨生活,人的心肠会一日硬似一日,人怎么对我,我怎么对人。
回到公司,布朗立刻差女秘书传我入室。
我不待他开口,立刻致歉,推心置腹,将刚才发生的大事说一遍,为求保护自己,出卖子群,声声埋怨她连累我浪费时间,以致引起我老板的不满。
这一顿嘴巴自打自,打得这么响亮,布朗顿时作不得声,凡人都一颗向心,在这一刹那他暂时有点感动,我又过了一关。
“子君,希望以后你家不要再发生这种事,但是你的稿件……”
我立刻接过那红笔批得密密麻麻的原稿,“我马上改写,马上!”
他满意了,我出房时替他掩上门。
耸耸肩,才一个多月,我学得多么快,这种演技又不需要天才方学得会,为生活受点委屈是很应该的,我嘲弄地想:可惜以前不懂得这个道理。
出得大堂我顺手把稿子扔给女秘书。
子群当夜服食过量的白兰地与安眠药企图自杀。我到的时候她口吐白沫,辗转呻吟,面孔转为青色,嘴唇爆裂,眼睛窝陷,像只骷髅,我吓得要命,忽然掩入脑中的是“史涓生”三个字。
于是打电话向他讨救兵。
涓生很合作,立刻赶到,将子群送到私家医院洗胃,我累得浑身酸疼,嘴里还讨好地说:“不好意思,人家会想,你前妻家人怎地多事。”
涓生蓦然抬起头来,“你——”他哽咽道,“子君,你几时变得这么客气懂事了?”
我怔怔地看他。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涓生说道。
以前?我侧着头想很久,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连我自己都忘记了。
过一刻,他似乎恢复常态,问我:“子群为什么闹这么大件事?”
“为了一头金毛兽,”我苦笑,“这里还有一封遗书呢,说被洋人骗去十万元节储,如今洋人抛弃她,与一菲律宾女佣走,说起来真丢脸,两个人打架打到派出所里去,现在她要吃官司,想不开也是有的。”
涓生问:“怎么会这样?子群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的女人。”
我叹口气。
涓生抬头瞪视着我,“子君,为什么我们从前未曾这么有商有量过?”
从前?我茫然地想:我已忘记从前,我只知道,明日九点正如我不坐在写字台前,布朗会发出血滴子杀了我。
“弟弟长高很多,”我听见自己说:“这小子已经不是哭宝贝了。当年我非想生个儿子不可,为的莫非想知道你幼时的模样与生活形态,弟弟永远傻呼呼,证明父系遗传强健,双耳大而且软,唉——”我停止,因为我看到涓生的双眼淌出泪来。
我立刻转过头,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涓生,我们该回家了,子群已经没有危险,让她在医院里躺几日。”
我忐忑不安,认识涓生这么久,第一次看见他哭。
第二天我准时上班,第一次身受睡眠不足之苦,双眼混混噩噩地要合拢来,心志恍恍惚惚,不能集中,别人说什么,听不清楚,一支笔在纸上画不成句,哈欠频频,活脱脱似个道友婆。以前只知道晚上睡不足,早上中午补足,根本不晓得有这般苦处,一怒之下,五点半下班,到了公寓,喝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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