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了他一个平静的回应。
他如释重负,放下手,“你果然知道。”
我不晓得他那个“果然”从何而来,他自在了许多,“我就知道你是个开放的人。”
我敲了敲桌子,“我怎么听着像骂人?”
他长舒了口气,“你知道,我结婚了。”
说起这个,方才消散的忧郁又聚拢过来。
“你可以叫我人渣,贱男,垃圾,随便什么难听的话都行,狗屎也可以。”
我对此不予置评,骂他只能消减他的罪恶感。
他垂下眼,平稳情绪,沉淀一阵,视线落入街道上的芸芸众生,仿佛在夜幕下寻找着什么人。
“我想给你说说我和我爱人的事。”他轻声细语,语调又骤然粗暴,“不是我老婆,是我的男性伴侣。”
我身为一个女性,听他这样的口吻说自己的合法妻子,难免不舒服。
他也察觉到自己失礼,立刻道歉,“对不起,归根结底,还是我有错。”
“你还想听我说话么?”他惴惴不安地问。
我抬了抬下巴,“你说吧。”
他的目光又温柔起来,泛着波澜的深潭,让人容易溺死在里面。
我和马海年纪差了十岁,我认识他那年,他刚考上大学。
我学的建筑设计,那时候好不容易闯出点名头,在业界有些名气,可以算得上是意气风发。你也知道,我长得还行,唉,你别笑,真的,小海告诉我的,说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又羡慕,又嫉妒。
我的同学有留校任教的,其中有个和我在大学关系最好,叫老桑,他教的基础课,建筑设计手绘,我手艺还是不错的,他为了帮我打些名声,弄了一场邀请讲座,让我给新来的小黄瓜们摆摆谱。
我那时候丝毫不知什么叫谦虚,大摇大摆地去了。
有时候我想,如果我当时别那么狂,是不是现在会好些……
老桑很会搞这些虚的,三两年就爬到系副主任,要了我两张艺术照,做了些唬人的海报,宣传效果极佳,讲课那天,我们学校的大讲堂挤了个人满为患。
我特意把自己捯饬得人模狗样儿,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你也知道,我私下里是个油嘴滑舌的,那天去了,我就像个大哥哥跟他们唠嗑一样,一群小屁孩儿被我一忽悠,对我崇拜得不要不要的。
唉,你别担心,我从不误人子弟,谦虚地讲,专业上我有狂的资本。
你看,你又笑了,这句是真话。
满满一房子小屁孩儿,我却注意到小海一个,他长得好是一方面,谁不喜欢长得好的?但我注意到他不仅仅是因为长得好,和他一起的小男孩长得比他还好,可我就是注意到他。
他看我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骄傲中有些鄙夷。
那一点鄙夷令我浑身颤抖,我不是个M,我只是和他较上劲儿了。
我故意叫他提问,他站起来,彬彬有礼地给我难堪。
“乔老师,您刚才的演示过程里是否有炫技的成分?您不觉得您画笔的走位太风骚了吗?恕我眼拙,你那笔尖抖得眼花缭乱,根本没看清您怎么画的,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学啊!”
课室里哄堂大笑,甚至有人给他鼓掌,还有吹口哨的。
我暗笑,心说,这都是哥哥我玩儿剩下的。
我也给他鼓掌,“真是个好问题!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马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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