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糊,听见那又急又躁的身边冲着自己喊,干涸的嘴无声的开合着。她艰难的转动的眼珠子看向四周,才一点点看清楚了自己在什么样的地方。望向跪在不远处的二太太,二太太也紧皱着眉头看着她。
“你快说!放心的说!你是我屋里头的人,我总不会叫人平白诬陷你的。”二太太原本说话应当更圆滑些的,可她见到满祥嫂将视线看向自己的时候就慌了神。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目光,无畏一切,也放开了一切。二太太害怕自己先前对她太不留情面,导致她待自己寒了心。现在又迫不及待的作出护奴的姿态来博得她的忠心,好叫她不说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来。
满祥嫂心中却是再光亮不过,这档口看见二太太这样焦急的神色她只想笑,无奈却笑不出来。她知道自己是死路一条,再没有个生路了。若是二太太真想要她活,早就去尤氏那边将她救出来了。若是她念着自己鞍前马后伺候了这些年的情分,也不会熟视无睹不去救自己的儿子了。
想到安宝,满祥嫂心中更是撕裂一般的揪痛。她如今就要没活路了,她那还被关在牢房里头的安宝可怎么办?满祥嫂越想越是绝望,她就这么相信自己不会将这些都说出来吗?自己会的,为了儿子她一切都会去做的!
当日崔婆子不过偷听了零星这些事情就被许氏最终了结了性命,满祥嫂此刻也看穿了。恨只恨自己先前同二太太坦白了,没听尤氏的话,或许还能未她儿子争得一条活命路。满祥嫂先前是堵着一口气,这会……看着二太太伪善的面容此真正死了心,吃力的开口道:“二太太……你好大的胃口,竟是挪用了方家……”
二太太离得近,能清清楚楚的听清她说的每一个字,当即晓得有事不对,变了脸色慌张大叫道:“你胡说什么!”又对着那两个婆子道:“你们对她动了什么手脚,让她说这样莫须有的话来!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们刚才打她,使得她害怕了才说了那些话?对!这些话都是你教给她的!”许氏咬牙切齿的盯着尤氏,尤氏却轻蔑似得的看了她一眼,又转了悲愁面容对着老太爷道:“老爷,何不叫这恶仆说个清楚,妾身绝不敢对她使什么手段教她说这些话。”
老太爷一口紧着一口的抽着旱烟,他原先没这个习惯,这趟出去却好像上瘾了一样时刻离不开了。尤氏正跪在他的跟前,被那浓烈的烟味呛到,一面落着泪一面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暗地里骂了这老不死两声。
二太太没想到满祥嫂当真开口了,一张滚圆的脸青白交错不定,战战兢兢的回道:“老太爷明鉴,媳妇这些年来主持中馈,从来都是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差池。各项开支进纳都是有账本册子一笔一笔记着的,都是清楚明白可以查看。”
老太爷锐利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转了一道,吧唧的吐了口烟,“听她说。”
短短三字落下,再也没人敢出声。
满祥嫂爬着到老太爷跟前,双手颤颤的抱着他的那双黑靴道:“奴婢什么都能说,什么都能交代,只求老太爷给奴婢儿子安宝一条活路。”她双眼噙着泪,垂垂欲死,将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才刚回来方家老太爷身上。
?
☆、尤氏闹
?老太爷面无表情的垂着眼看着伏跪在跟前的人,不知是不是因为常年出入地底盗墓的缘故,脸色发青发黑。眉眼之间好像带着阴鸷,透着慑人的寒意。
满祥嫂痴痴凝凝的望着,用尽全部的力气抱着老太爷的黑靴。不等他开口答应了这事情,绝不肯说那些话。
“果然好个刁奴恶奴!”停顿了片刻仍然见蛮满祥嫂僵持着,老太爷心中最后的一点耐心都仿佛已经被消耗干净了。他抬了被她抱着的那只脚,厚厚的靴底朝着满祥嫂的面上踢了一脚,将满祥嫂整个人都踢得往后翻倒了过去,当即面上鼻子和嘴角逸出了殷红的血色。在场众人鸦雀无声,再没有旁的声音。而那满祥嫂倒地之后,也是丝毫不动弹,就同已经死了一般。
老太爷整个脸都皱了起来,怒喝道:“做下人也能来要挟主子了吗?可见就算答应了你,恐怕说出的也是些不尽不实的话!”此言一出,在场的尤氏和二太太面上各是两种神态。
尤氏精心筹划的一切眼瞧着就要扳倒二房,却不想被这老不死的轻飘飘一句话打发去了。她心底骤然发急了起来,无论如何如何她都不能叫二房这样轻易含混就过去。而她正要再开口,余光扫见不远处的二太太蓦然舒了口气的模样,心里头更是像积攒了把火,哭号着道:“老爷!你若是这样轻饶了她还如何给妍姐儿报仇?”
老太爷转动了头看着她,寒着脸冷声道:“你既然认定是她纵火,将这刁奴杀了一把火烧得尸骨不留,也算是给妍姐儿报仇了。”
尤氏被这话噎得说不出旁的话,一双哭红了的美目勒得又圆又大。其实她这些年来早被老太爷宠得没边,几乎是从她口中说出的事情,方老太爷都会应了。若是稍稍难些的,只消她自己姿态放柔些再落下几颗泪来,也总归是能如愿以偿的。
却不知道这时候,在妍姐儿的这事情为何竟然这样……这样含糊带过。尤氏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事情推到今日的地步,此时她同二房已经撕破了脸,若是这会不能伤到二房分毫,只怕来日这夫妻二人要合起伙来对付自己。一念至此,心中竟然又到生出了许多的悍勇。“老爷这话到底是袒护二房,还是觉得妍姐儿不过是个小小庶女值得放在心上?”尤氏怒火中烧,竟大怒着叫喊了出来。“这恶奴再胆大一不过只是下人,老爷如何知道她背后没有旁的人指使?”
原本头一句话已经让老太爷不动声色的眯起了眼,眼中汇聚着凌锐的冷意。待到第二句话,已经明明白白的讲这矛头指向了二房的许氏。那许氏还未开口,方言苇已经跪了上前,婉转哭着道:“姨太太这话未免血口喷人,无凭无据之下如何能这样冤枉我娘。若真是我娘有什么做得不妥当的地方,大可让老太太和老太爷考究。这些年来,娘为了家中里里外外诸多事情,每每都要忙到入夜。对着姨太太也从来都是恭恭敬敬,更是教导我要尊重姨太太。姨太太如今空口白牙的将这样莫须有的事情推到我娘身上来,难道……难道不怕诛心吗?”她虽然说话的语气轻柔婉转,带着大户小姐的矜持,可话中条理分明,更是带着铿锵愤然。
那二老爷这时候也坐不住,才刚从位置上站起来要跪下,身子一弯下就仿佛牵扯到了伤痛,面露同色倒吸了两口凉气。即便如此,也依旧是跪拜了下去,神经泰然道:“爹,既然姨娘有这样的想法,倒不如将这事情明明白白的查一查。按照姨娘的说法,那夜的大火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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