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信件在膛里烧了起来,又塞了一把麦菅草,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转头朝锅里又扔了瓢水,也不盖锅板,关了灯就回了卧房。“处理了?”“嗯!干干净净!”
村里开始传言说金刚和三奎在深圳都有了女朋友,谁也没见过,竟然传着:南方人呢!漂亮的很呢!程黑蛋和尹娥便隔三差五的催促安兰早做决定。安兰便想去亲自问一下邓秀春,三奎和金刚的事是真的么。这便出了院子,瞧见菊娥和花瑞,还有几个妇女在一块儿说着什么,心里好奇,便向她们靠了近,菊娥看见了安兰,就一声招呼:“二丫!过来!有话给你说呢!”安兰平静的回道:“你说吧!”“哎呀!你说这金刚竟然是这么没良心的,好好的约定三年回来跟你结婚呢!这在外面单个谈恋爱了,到把你凉到一边了!”菊娥一脸的不平,花瑞又说:“世上男人都是没良心的!”安兰没有回她们话,就向着郭治民家去了。花瑞望着安兰的背影叹息了句:“这女子,命苦呢!”
秀春在猪圈跟前剁着猪草,猪在圈里老朝她手里张望,叫个不停,她捏了一把草扔了猪圈说:“急啥呢?给你吃的。”安兰上来给她打了个热热的招呼:“婶子,喂猪呢!”秀春见是二丫,便喜笑着打趣儿:“二丫现在也是坐闺房呢!也不见出来!婶儿想看你一眼呢,也望不到!”安兰笑着说:“这不是在你跟前呢!”说了又想问三奎和金刚的事,想着又不怎么好问,就试探着问:“三奎在那边还好吧!”秀春回道:“吆!我看不是要问我家三奎吧!你是要问金刚吧!”“三奎在那边谈了女朋友么?”“呵呵呵!你说我们家三奎,人老嫌他有结锅这毛病,可也不成想在那边还能处个女朋友!”秀春笑着说着,眉目间闪过些许得意。安兰回了秀春说回家了,秀春冲了她一笑,敷衍了一句话,又继续剁着猪草,看着安兰已经走远了,给猪圈又扔了一把草,叹道:“人吃粮,猪吃草,各有喜好!”
安兰心里忐忑不安,当她心烦的时候,总是攥着笔乱写一通,可今天呢?她写的却如此顺畅,她在纸上写到:金刚,也许城里的姑娘妩媚动人,爸爸说你在深圳有了女朋友,说你已经忘了我。金刚,你果然忘了我么?不是的话,我给你去的信,你怎么不回呢?王志为回来说你有了女朋友了,而且很漂亮,我看这是真的。我心里好难受啊!好像啥东西在啃咬一般。
安兰流着泪写完了这段话,又把它叠成一只小船,来了河边,双手轻轻的把它放在了河里,这河可能是一直往南流,金刚可能会看到的。她心里又一番思忖:这是我和金刚的诀别信吧!金刚,我们就这样吧!我们之间就定格在这一生的前二十年了,金刚,再见。
天空黯淡了,山就像巨人一样伸着宽阔的臂膀,不管白天还是黑夜,他都把程垣紧紧的环绕着,夜幕上了,周围已经很黑,山村的屋子亮起了光亮,沿着村中央的公路,亮起了一条看似繁华的小巷。安兰坐在了那块大石上,陷入了沉思。
安兰静静的往回走,清晰的听着有人吱咛一声关了大门,又是哐当一声闩门的声响。河边的田里,□□热闹的叫了起来。
安兰来了程黑蛋跟前,脸上一片茫然,程黑蛋和尹娥见着以为出了啥事。忙问着:“咋了?”
“爸爸,我愿意嫁给喜才。”
程黑蛋捏了一下自己耳朵,说:“我没有听错吧!”又语重心长的道:“女子啊!你终于想明白了,我早就给你说金刚他不行,不是踏实人。”
安兰平平的说:“知道了,爸爸。”说完就回了自己屋了。
程黑蛋和尹娥特别高兴,程黑蛋心里得意,得意自己的老谋深算,心里想明天菊润就可以回去了,也算大功告成了。尹娥小跑着说去给程黑蛋烧水泡一壶好茶。
尹娥高兴地一夜睡不着觉。天一亮,便朝着下碥去了,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喜才。只要安兰这边妥了,后面的事就由她和喜才的母亲吴月娥去承办了,这便商量请人查了吉祥日子,早早的把他们婚事办了。
喜才的车在公路上嘟嘟作响。安兰坐在梳妆镜前,眼里已聚满了泪花,凝成两颗大的珠儿,从脸颊滚落了下来,在脸颊上拉下两条细痕。她恨金刚无情义,她要跟着他远走高飞,他却拒绝了,如今却另寻了相好,把她忘的一干二净。她恨她妈,她的母亲不懂女儿的心思。想到金刚对自己的轻率,她瞬间觉得轻松了许多,便哈出一口气,把相册合起来,她没有和金刚单独照过相,上次在省城照的,最后也没过去要。每次都是在初中毕业照里去看看金刚,如今就让它永远沉睡在这个小屋子里吧!今天以后,她不再是这个小屋子的主人。今天是她嫁给喜才的日子。
陈黑蛋站在自家门口的台阶上指手画脚,忙的不亦乐乎,吩咐着程义理程义金好好招呼迎亲的队伍。转头望见铁蛋手正抠着嫁妆立柜的门,忙喊着:“菊娥!把你娃管好!一会儿把我这门抠坏了!”菊娥在灶屋里忙活,听了程黑蛋在喊,就喊了一声:“铁蛋儿!过来给你吃个好东西!”铁蛋儿像滚珠一样跑了过去,转了头,嘴里嚼着一只炸虾,吃的满嘴流油,完了手臂在嘴上一抹,留下了几道带着油的平行的纹路。
程黑蛋的院子热闹了起来,迎亲的队伍被安排着坐了席,桌上先放了烟酒,程义理放了一挂鞭,程义金喊了菊娥可以上菜了,酒也上了来。迎亲的都是下碥人,坐一起自然议论了程垣的事。“哎!听说么?这家女子可不一般呢?曾经和人私奔过呢!”一个年轻小伙嘴里说道。“哈狗,打你的狗嘴!今儿是啥日子!叫你说这话!”他是陈喜才的堂兄陈斌。哈狗嗫嚅的小声又说:“是真的么,还不叫人说。”他说的很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菊润也把自己上下换了一新,进了院子逢着人便热辣的招呼,应付过来,就进了二丫屋里,见二丫一脸憔悴,不免心疼了起来,喊了声‘二丫’,二丫抬起头,见是大姐,便一头扎进大姐的怀里,又哭了一通。菊润摸着二丫的脸,笑着说:“这也是今天的新娘子呢?好了,好了。快去叫人给你端洗脸水,把脸洗了!”菊润给尹娥说了,尹娥便叫小丫给二丫端盆洗脸水,小丫生了气,撂了一句:“谁爱端谁端!”说着便气冲冲地出了院子。迎亲的人议论了起来:“吆!这是那个最小的呢!看这脾气也不小呢!”尹娥也没办法,就叫了程义理的小女儿兰芳过来给二丫端洗脸水。兰芳高兴的端来了洗脸水,菊润赞了一句:“这女子真伶呢!”说了从兜里拿了一张五十元的钱票给兰芳装进了衣服兜里。
喜才的车装满了嫁妆,上面绑了大红花,贴了红红的喜字。洗衣机,电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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