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溪竹手中的信箭钥匙刚扭了一圈儿,就被震荡有如实质一般的音波震麻了手掌,指尖一软,那报信的信箭几乎脱手,靠着紧绷的精神才勉强让他重回手心。
可是他太低估了音波的余韵,他那原本提笔执棋的手半天都未恢复半分知觉,像是废了一样。
可是形势分明不容再等,李承祚对付那面具刺客尚且吃力,而围上来的琴师个个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三拳两脚之间都是干扰,好在他们的内功不仅会影响李承祚,更会影响面具刺客,导致他们没有命令并不妄动。
蒋溪竹撑着震麻的手指,僵硬的两手捧住信箭盒子,把那充满铜锈味道的钥匙凑到嘴边,毫无形象地以牙齿转动机括。
面具刺客正与李承祚打得难舍难分,侧目见到蒋溪竹那有几分扭曲的动作,当即晃过李承祚一掌,冷铁扇骨擦着李承祚颈侧而过,直朝蒋溪竹而来,被李承祚从身后缠来,一掌捏上了他的肩胛骨。
铁扇骨在距离蒋溪竹仅余一丝之地时骤然停顿,仿佛是同时,那信箭终于转到了最后一轴儿,蒋溪竹用尽全力将其向天一甩,抬头的瞬间耳后被铁扇骨硬生生划出了三道血痕。
李承祚眼见那三道血痕,脸色骤然黑如压城之云,手下力道猝然之间如崩裂的山川,狂怒之下指尖陡然发力,竟然毫无预兆地一手捏碎了那面具刺客的肩胛骨!
然而并没有人听到骨头碎裂的可怖“咔嚓”声,连那刺客震惊与剧痛之下那分外隐忍的一身闷哼都消弭无踪——信箭拖着火药燃烧的长尾,凄厉地鹤唳着,轰然一声冲破了“醉花阴”雕梁画栋的屋顶,碎木瓦砾纷纷而下,稀里哗啦地砸了所有人一头一身,那被穿破的屋顶露出的京城夜空中,信箭在夜幕中轰炸成了庞然的绿色烟花,轰轰烈烈的昭示了什么东西铿锵撕裂了苍穹。
第10章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京中重地,一时三刻定然容不下十万大军,然而以专为皇帝打造的信箭这样惊天动地的动静,引来京城近卫和原本就等在外面的暗影绰绰有余。
面具刺客扶着那被李承祚捏碎的肩胛骨,一条手臂扭曲地垂在身侧,任由一众琴师扶着,头冒冷汗脚下乘风地退去数丈之地。
李承祚任他们退,侧身一把抓过蒋溪竹那稍微恢复了一点知觉的双手替他按摩,另一只手抚过蒋丞相散了些许碎发的鬓边,侧头去看耳后那渗着血珠的三道血痕。
血珠颜色鲜红,看来那铁扇骨除了锋利,倒是没有下作的用毒,因此这血痕只是皮外伤,养养就恢复原,饶是这样,李承祚仍然在蒋溪竹看不到的地方皱死了眉头。
“醉花阴”茶楼被蒋溪竹刚才那一支信箭轰的有些狠,茶楼是方形环抱,而此刻,楼顶部几乎被全然轰空了,使得这余下的半栋残楼在京城并不算凶残的春风里都显出了几分摇摇欲坠的虚影,外面穿破夜空的喧哗给这四面漏风的破楼增添了几分惨淡的压力,大块儿的断壁残垣掉完了,此时小小而下的不是土块就是木头渣子,纷纷扰扰地汇聚成了一帘尘土飞扬的噩梦,将刺客和李承祚分隔在这“一帘噩梦”的两端,深情厚谊地遥遥相望——谁也没有想要穿过这噩梦与对方近距离接触的*,原因无他,身手反应差一点儿,掉落的砖瓦就能当场给人脑袋开个金元宝那么大的血窟窿,想着就怪喜庆的。
李承祚和蒋溪竹立在顶梁柱边儿,一时半儿会这楼也塌不了,他们不动可以理解,然而暗影估摸着就在外面,京城禁卫军的马蹄声行军声已经由远及近,那一行断胳膊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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