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那双冰冷的蓝眼睛回瞪着他,因为从来没在自己主人的脸上看到过那样懵逼的表情,奴隶有些想笑,但是,他一向习惯在这位主人面前克制自己的情绪,所以他只是默然地左移一步,“哗”地拉开旁边的衣柜门,对着银展露出里面的穿衣镜,一瞬间,一个高大魁梧的红发男人的形象反射到银的双眼里。
银瞪着镜子里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瞪着他。男人的五官如同刀削斧凿,轮廓硬朗而深邃,如同雕刻在石头上的战神,被褥纠缠在他的肌肉紧绷的腹部、小腿、手臂、胯间……被均匀的橄榄色皮肤衬托得白得晃眼,而蓬松乱翘的红发就像喷薄的岩浆,在晨光中发烫,一路倾泻到腰间……
啊……错了,椿树精,一定是椿树精搞错了,把我变成了一个别的人……这可怎么办……
他想用尾翼托腮沉思,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尾翼了,学着人类两条腿蹒跚地挪动到窗前,可碧空之中哪里能寻找到椿树精的踪迹……他已经没有魔法了,如今才蓦然发现,自己突然变成了这样,想撤销却也是毫无办法……
长久的静默中,奴隶终于哼了一声,像是对自己被忽略极为不满,他伸手往衣柜里抓出一件金丝线的衣服,原本是属于他主人的服装,现在被他过瘾地胡乱套在身上,因为尺寸太大而拖曳到地上,同时他把为银准备好的台阶抛了出来:“你是不是穿越来的?”
“穿越?”银猛地抬头看他。
“是啊。”奴隶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前襟,眼角余光留意着镜面里站在身后的那个人:“像黑市里流传的小人书上写的,来自另一个时空的灵魂,附着到了别人的身体上,刚醒来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看你的反应就像是穿越,对吧?”
银愣了愣,想起自己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是一条龙——如果被人类知道自己吃了魔药之后变不回龙形,还毫无魔法,他会羞愧而死的。
他想了想,大力点点头道:“是的,我想应该就是你说的那样……”
“没关系,我现在去禀告领主大人,告诉他酋长大人身体不适,等我回来……我再为你解答一切的疑惑,好么?”奴隶掂量着措辞,当他发现银脸上没有丝毫威严的表情后,他有些后悔自己最后那句话。
“你穿越来之前是什么人?”奴隶试探地问他。
“我……我住在森林里,猎捕猫鼬和兔狲吃。”银从来没有与人讲过自己的生活,一下子不知如何表达。
“你一个人么?”奴隶感觉自己在跟一个五岁孩童说话:“你的亲人呢?”
“我不记得有什么亲人呀。”银委屈地瞪大了眼睛:“我只有一个养大的弟弟,可他不喜欢我,森林里的其他动物也不喜欢我,非要说我有什么朋友的话,恐怕就是那个行踪神秘的椿……就是因为他搞错了,我才穿越成这样的。”
“你一直在森林里,没有去过其他地方么?”
“我……”银回想起之前自己唯一去过的地方,就是在几百年前海边的战场上,他怒气冲冲地咬死了一个人类,这可不是一个容易分享的回忆。
于是他答道:“没有。”
奴隶内心对他做出判断:哦,一个没有出过森林的野人。啧……
奴隶心中有了把握,便立刻对银转变了态度,他认为对待这种初生牛犊,应该一开始就严厉敲打,于是,他口吻冷傲地吩咐着,仿佛他才是这个房间里的主人:“你待在房间里,不要出去,如果有别人来找你,你就装睡……不要跟任何人乱说话。与你最亲密的人是我,如果让别人看出你不对劲,你会被算计得很惨……”
临出门,奴隶回头叮嘱着,脚下被不合身的长袍狠狠绊了一跤。他回过神来,解下长袍以免被别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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