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琼燕故意把脚步踏的实实的。这并不是一个很安全的场所,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提醒两人还是想打断两人。
门外,一个壮实的男人突然隐去了身影。
公孙无知。
姜琼燕长叹口气。她不想搅进风云,只求安然。
一场丧事轰轰烈烈。宫乐,祭食,纸扎,大批的戴孝之人。
姜琼燕拜祭之时,一直诚心诚意,对死者充满敬畏之心。忙碌几日之后的埋葬,公孙无知先祭,一手擎幡。女眷需要跟在其后哭哭啼啼。
姜琼燕可以保持恭敬之心,哭泣这种事情,是个大槛,难以跨越。假哭又显得不够尊敬,上次勉强做过了,这次更是难以启齿。
自我谴责后的姜琼燕拿出姜影留下的燕脂,古时的东西绝对质量有保障,忍痛在眼角抹了两把,轻轻念出声:“季父在上,侄女琼燕对您爱戴有加,绝无轻视之意。”
齐宫的公子们都会出现在仪仗之中。
因为跟随身后,想要看一看前面详情,然而太过张望显得鼠头鼠脑,有失体统,姜琼燕只得作罢。
墓地之处设台墓祭。一众男女哭成一团,沿着墓地转圈。执事人喝了一声,有人上前请回孝子避开,姜琼燕转过头,突然一边一阵奇香入鼻,弹指间眼前一阵模糊,腿上一软几乎要跌倒。
“公子怎么了?”
多重声音传入耳朵,是个侍女,她的手臂支撑住了身体。姜琼燕大口呼吸,转头看到一张重影的脸,似是有点眼熟,那人声音重叠又分影,模模糊糊仿佛蛊惑:“公子站好了。”
姜琼燕低下头捂住额头摇摇,眩晕感下去了很多。只是片刻的工夫,不会是晒的吧?
一个小小的插曲,在持续的日头之下没能翻起什么波澜,姜琼燕心中并未在意。
礼程繁杂而慢速。姜琼燕回到屋子,咚的扑在床上:“总算结束了。”
“可没有结束呢。公子,以后还要烧七。”邵香端来一盆水,润湿手帕给公子擦脸。
这张精致的小脸上粘结了不少灰尘。
“那是什么?”姜琼燕眼神空洞。
“每隔七日就要去祭奠,要十次呢。”邵香温柔的抬起主子的手,细细擦净。
咯呤。铜盒在地上滚了一滚。
邵香捡起精致的盒子:“公子,您的燕脂我放回柜子了。”
“嗯。”
齐僖公思弟尤甚,公孙无知的用度一下子提的和太子相同。
丧事做的极大,规矩甚多,向来对礼节不甚在意的召忽,都严谨恪守。姜琼燕得空,偷偷窝在窗下,听管夷吾或是召忽和公子纠谈论实事。
知道的事情多了一点,突然生出了几丝怕意。没有一处尘埃,可以固定她这小小的蒲公英。
不过一日,姜影居然就要离开。管夷吾和公子纠谈及此事,闭口不言。
飞雪客栈之外铺排甚大。
“姐姐的伤好了吗?”姜琼燕也没料到事情居然如此之快,可终究提不起亲近之心,语气颇是疏离。
“不碍事的。今天必须回去了。”姜影伸手想摸一下妹妹的头发,却被姜琼燕躲开。
桂儿扶着夫人,轻声抽噎。
公子纠面色不变,转身冲临淄令问道:“二姐的伤可经的起颠簸?不如今日......”
“这,这,恐怕不行。”临淄令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君上说今天必须走,不能再不守信约,路上会多给君夫人派些郎中。”
姜琼燕眉头一皱。伤筋动骨一百天。姜影伤到了骨头,没有石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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