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这是不是你们女郎中的方子,你说现在我兄长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说要怎么办?”阮七把手中的黄纸在帐房先生面前一晃。
“公子稍安,公子稍安,待我家小姐回来,一定会帮你兄长医治。”帐房身子弯的幅度更大了。
“医个普通伤寒,已经把我兄长治疗成这样,现在又哪敢再叫她来治,要是她下次把我兄长医出什么更大的事端来,那该如何收拾?”阮七另一只空闲的手,又抄来镇纸石,作势要扔,想想又收了回来,重重拍在案几上。
一旁的阮五也两手乱摇,口里咿咿呀呀却什么也听不清楚,好像是在说不想让女郎中看病了。
“我这兄长接下去的医治药费肯定是要花不少银子,今天你这医馆不给本公子拿出个十贯八贯,我们xiōngdì俩是不会离开的,好,本公子就等那个女郎中回来。”
阮七说完,把镇纸石往柜台上一拍,怒目圆睁,他搬来一张椅子,径自坐了下来,显然是觉得和眼前这一老一小没什么好说的,要坐在这里等主事的女郎中。
李敢瞧这阮五面瘫的情形,虽然可能会影响说话,但也不可能完全失语了呀,他心生疑窦,又从阮七恐吓的语气中慢慢看出了一些端倪,这xiōngdì俩是来保安堂敲诈勒索的,而阮五的病百分之百是假的,因为他看到阮五脸上嘴角虽然弯曲变形,但是肤色很有光泽,肌肉也看得出来并不僵硬。
“小可粗通医术,依小可看来,这位公子的病倒是真的不难治,也无须什么十贯八贯钱财。”
李敢身体里本来就有好管闲事的因子,他见阮氏xiōngdì居心bu良,又一看刚才热情招呼自己的药童,由于惊吓过度,脸色煞白,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不由得生了打抱不平的心。
帐房先生和药童听李敢说自己会治疗,都眼睛一圆,向李敢投来乞求的目光。
“你,你胡说!”阮七指着李敢训斥,但是他眼珠子一转,心里想:“我兄长并没有疾病,你要医治,你再医他也就装,看你怎么医治得了,到时候连你这小子一起敲诈掉,看你怎办?”
阮七这样一想,心里暗暗一笑,向阮五使了一个眼神。阮五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微微点了点头。
“小可待会儿要治病救人,各位街坊也一起给小可做个旁证,要是小可治好了这位公子,就请两位公子不要再追究女郎中误诊的事情了。”
李敢对他们xiōngdì早起了疑心,两人眉来眼去哪能逃过他的眼睛,他更加坚定了要惩罚骗子的决心。
“那是自然,只要兄长无恙,我们自然就不追究了。”此时的阮七心里全是猥琐念头,脸上却笑得很cànlàn。
李敢笑笑,他装模作样查看了一次阮五拿着gùyì扭曲的嘴脸,叫药童取来一根银针,然后双手煞有介事地在阮五脸上按摩了yīzhèn子。
忽然,李敢一只手遮住阮五的双眼,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阮五的左胸最为敏感的刺痛穴处重重的扎下了一针。
阮五感受到一种锥心般的疼痛,他忍不住双手护胸,叫了一句“痛呀”,嘴型也huīfù了正常。
阮七一看,急了,赶忙用手遮挡他兄长的脸。
阮五也想起自己应该是个面瘫的病人,急忙强忍住痛楚,又把嘴巴尽量扭曲开去。
李敢早算到两人的fǎnyīng,他又在接连在阮五的两只手的手背上的麻穴上飞快地扎了两针。
阮五顿时觉得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她的手背上咬噬着,然后慢慢延伸到手臂,好像马上就要把整个人吞噬。
这下他哪能忍受得了,惊恐大叫:“公子救我,我的嘴好了,我的脸好了,公子救我!”
旁边的人不明就里,看到阮五的嘴脸不再歪斜了,都欢叫起来,药童和帐房先生连忙向李敢鞠躬dàoxiè。
李敢见大局已定,这才在阮五的手臂上的几处穴道轻轻揉捏了一下。
阮五见李敢就这么简单按几下,自己手臂上原来那酥麻、刺疼感觉就消失不见了,他知道今天是讨不了什么便宜了,哪敢再逗留,急忙带着阮七灰溜溜离开了保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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