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怯六点准时醒了,睁开眼坐起来伸个懒腰,坐起来的时候感觉放在自己胸膛上的什么东西掉下去了,还没回神掉的是什么,身边一个大嗓门就“啊”的一声开始哭。刘怯木着脸等着大脑开始运转,哦这个倒霉的爱哭鬼是希声,不能掐死。
几乎在希声第一声“啊”响起的时候,嘉树就像千千万万有了孩子的年轻少妇一样惊慌又带着疲倦的醒了,嘉树眼睛还没适应世界,手就摸着希声的小肚子一下一下的拍打。
刘怯抓抓头发,跨过外面正嗷嗷哭的小崽子和江嘉树,穿鞋下床。
夏天太阳出的早,推开门早上清朗明亮的阳光就钻进屋子了。刘怯唧拉着拖鞋去水龙头那刷牙洗脸,水池正好在大柳树的树荫底下,阴影随着柳枝摇动,带出了一阵轻风。孤儿院其他的小崽子们一个比一个睡得香,只有厨房传来勺子与锅底碰撞的声音,肥肥正在院子里龇牙咧嘴地玩着一只赵阿姨手工做的小沙包。
刘怯正低着头捧过一把水往脸上泼,忽听脚步声逐渐靠近。嘉树正端着冒出床单边脚的大洗衣盆过来。刘怯往边儿上挪了挪,注意到嘉树后脑勺翘起来的一撮呆毛,就着手上残留的水,想把头发抚平。
“别动啊,你头发翘起来了”
嘉树不清不楚的嗯了一声,手上继续拧开水龙头,等刘怯觉得对他头发满意了,才弯腰从水池边拿上来洗衣粉袋子,袋子口剪的有点大,嘉树小心的捏着袋口在盆里撒了一小圈洗衣粉。
老院子的供水系统可能比楼里的少了一些限制,水跟不要钱似得争先恐后涌出来,哗啦啦的一小会儿就接满一盆。好在盆挺大,没溅出来多少水,嘉树白短袖上只零零星星小一半水渍。
刘怯眼看这人揉揉搓搓自己那张孤儿院标配老粗布耐操蓝床单,一双手沾满了绵绵密密脆弱的小泡沫,心中恶意抖生,指着肥肥的方向惊呼“你看肥肥干嘛呢我的天呐”
然后趁嘉树顺着手指过去的方向看时,舀一把上层沫子往嘉树衣领一呼,人已经跑出老远往厨房的方向钻。
嘉树被脖子上的凉意激的抖了一下,后脖颈子上的泡沫顺着脖子流的哪都是,短袖后面湿了一大片,嘉树一把抓过后面剩余的泡沫水。可是洗衣粉水特有的粘在后背肆虐的毫无阻力,嘉树忍无可忍的把短袖拉扯着拽下来。本来想把衣服扔进洗衣盆里的,想到盆里有沾了童子尿的床单,嘉树不禁眉头一皱,后来又想床单都是自己洗的还怕啥,就把短袖往洗衣盆一扔,再把头伸到水龙头底下,把水开小点,冲洗后面的泡沫。
刘怯正从咸菜缸子里掏咸菜,把咸菜放在案板上切成丝,再放到盆里,就是他们吃了好几年的早餐配菜。刘怯盛了三碗粥,一碗留给厨房里的院长奶奶,两碗端出去。
刘怯端着两碗粥手心塞了俩鸡蛋刚出厨房,就被眼前嘉树奔放的姿态惊住了,嘉树上半身完全□□,水流顺着脊背往下流,平白沾湿了干净的皮肤。
这也不怪刘怯,江嘉树一向谨慎又注重仪表,穿校服都要扣上衬衣最上面一颗扣子的人,现在居然光着膀子冲水龙头的水,这实在是太过不寻常。
刘怯现在也不过十四五岁血气方刚的大男孩,面对一片瘦削裸背实在有些刺激,虽然是同性,刘怯脸上还是带出了一点点红。对刘怯这种打娘肚子里脸皮就比旁人长得实在的人来说,脸红简直闻所未闻,好在刘怯很快压下了异样的感觉,把粥放在院里小木桌上之后,跑去房间找了条干净的毛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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