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夸了他几句。”
“那也算不得什么新奇事吧。”奥德戈迟疑着道,“具体内容呢?”
“似乎是‘你真可爱’。”
这余下三天的唯一囫囵的睡眠,仅发生在我理论赛的前夕。
等我交完那份考卷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一层冷汗浸湿了。风铃随着公寓房门打开的幅度丁丁冬冬地响起,声音悦耳。
我仰躺在床上,直面着上面毫无内容的天花板。大约因为过度的刺激,我此时毫无合眼的欲`望。我想起那长卷上的一百道枯燥而刁钻的题目:我冗长的答复挤挨着这些排列整齐的字行,像蚁群争抢着踩过极细的枯枝。
但这些不值得反复去思考。它们虽然刁钻,却都属于那本红皮书上刻得明白的字体;它们是死板的。
我想到那第一百零一道题,应当算是一道附加,与红皮书和老人头先生丝毫不相关的那道题——它背后含着另一个人的微笑。
“你如何看待一把刀的意义?”它上面这样写道。
我的手指触碰到那行字的时候,我仿佛看见一个人的眼睛,他直视着我,毫不容情地、尖锐又残酷般地温和,拷问着一个人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你在想什么呢?”他问我。
我躺在床上,缓慢地将一只手举到眼前。它的颜色是苍白的,掌心的纹路杂乱,正是它握着那支笔写下了一份答复。
“它是捍卫者衡量本心的度尺。
“它是悍勇者宁折不弯的寒锋。
“它是牺牲者沾染荣光的绞索,身沐他心头热血。
“它不能充作颓靡者的希望,却足以成为苦求者的火苗。”
如果说前三句是在化用刀者礼的含义,那第四句就是纯粹有感而发的胡言乱语了,也许会招来盘问。但我已经深深被睡眠攫住,那些我写过的字在我眼前放大,最终将我拖了下去。
☆、第九章
在理论赛的名次公布之后,卡拉扬将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它是你的了。”他倚靠在桌边,把刀丢给了我,“十天。如果你对它不温柔的话,我是会知道的。”
“所以我现在是被你认可的么?”我以玩笑的口吻对他说。
“当然了。”他答道。
我对不少人都说过似于“我真喜欢你”这种话,对卡拉扬说的次数尤甚。但反倒在此刻,这句话只是静悄悄地埋在我的肚子里,潜藏声息——我意识到我这时该说跟想说的,都不应当拿这句话出来这么轻易地衡量。
我只是对他鞠了鞠躬。
这是一个大雪天,但是到天色全黑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因为天气晴朗,还能看见半空中悬挂的月亮,夜晚的天空上有一团团阴翳般的云朵飘过。
我站在自由界树林间的一小片空地当中。我手中握着那把刀——尽管摩挲了那刀柄许多回,我在白天竟仿佛畏怯般不敢拿出来它细看。
它是通体淡金色的,刀柄有着精巧的刻纹和细巧的小图案,刀身线条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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