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恣撇撇嘴,瞪他一眼,“不给你带羊肉了。”
“你本来就没打算给我带。”杜韵也撇撇嘴,给自己添了些滚热的茶水。
“……”柳恣张嘴,说不出话来,被说中了。
杜韵嗤笑,“心不诚还想我给你抄经,做梦!”
柳恣沉默的喝了一盏茶。突然问道,“你怎知道不是我自己留着赏玩收藏?”
“你?”杜韵冷笑一声,“转性了?”
杜韵话虽说的难听,气的柳恣呕心吐血,但是第二日,当柳恣骑着小枣马悠悠颠颠过来的时候,大石桌上早已用石头压了一张澄心堂纸,柳恣取下一看,却是他昨天讨而未得的佛经。
行楷字字锋芒毕露,一看就是杜韵的大作。
杜韵端着他的油滴盏从茅舍里转出来,恶声恶气道,“拿去拿去,以后莫再拿这些繁琐事烦我。”
柳恣开心的收下了,却没给卓君思。
理由很充分,你想啊,有一就有二,今儿他帮卓君思讨了一贴字,明儿就会有蔡君思,李君思,这君思,那君思的跑出来托他讨字。杜韵谱大,他可请不来第二次,那他下回该怎么办?
所以,为了省事,他干脆就不把字给卓君思了,反正自己当初也没答应要帮他要。
于是,柳恣把杜韵的大作装裱一番,勉为其难的塞进了自己的书房。
七月初七,乞巧佳节。
柳恣用了午膳,用心的拾掇了一番,让身边的小厮先去备马,自己不急不慢的往大门口走。
结果,还是老地方,依旧老时间,柳小六又一次撞上了愁眉不展的柳大人。
不过,柳恣这次是去见杜韵的,是正经事!所以他心安理得的垂手站在了游廊下。
柳大人扭头就看到了打扮的油头粉面的幼子,不禁长叹一声,再低头看看手里捏着的上面发给杜韵又被退回的调任回京诏书,再长叹一声。
罢了,爱玩就随他玩去吧,现在不光是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小子,就连耿直端正的寒梅居士都不再一心报效朝廷了,唉!
思至此,柳大人三叹气,想想幼子好眠花宿柳,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挥挥手,自个儿颓丧的走了。
柳恣见他爹瞅了瞅自己就垂头丧气的走了,心里直犯嘀咕,自家老头又怎么了这是?六公子我已经见天的就去杜韵那里报道了,他怎么又不满意了?
难不成自家老头发现了杜韵徒有虚名,实浪子也,自己跟着他也是成天的正事不干,变着法子的胡玩?
不可能,不可能,柳恣笑着自己就给否决掉了,杜韵那块装事的拒客碑还竖在桥头村呢,他爹见不着杜大人。
人都见不着了了,怎么能发现他就是个绣花枕头呢。
柳恣最后归结为乞巧节嘛,自家老头老骥伏枥,壮士暮年,心情不好可以理解。
于是揉着缰绳,没心没肺的骑马往城郊去了。
第6章第六章
柳恣到一味庐的时候,未时三刻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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