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命里有时终需有（1）（2 / 2）

注意力很快移到了放映机的身上。

放映机的设计确实很不错，如果不是主机上连着那两根有点粗的管子，所有人见了都只会认为它是一个冰箱，是的，一部普通的家用冰箱，面板更是足够简单，简单到任何一个操作过vcd或者其它媒体播放设备的可以活动的人类都可以轻松对它进行操作，因为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按键…..

昨天夜里陈国彬亲眼所见，那个完全符合山寨原则的家伙用自己的身体把几个按键从一台废弃微波炉上拆下来的按键装了上去，还在上面涂上了一些标识….一些简单易懂的标识。

在放映厅里，一群女孩子纷纷下定决心把自己的演奏技术练好的时候，在一群施工人员一边开始恢复工作状态，一边谈论着刚才的音响时，在那个叫做成莫言的伙计还是不时从喉部发出响亮的振动以呼唤自己的伙伴时….

一场简单得不得了的操作课程就在这放映厅里进行着，一个可以用一部天朝四大名著里一句叫做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句子来形容状态的地球人正在学习，学习的过程中不时会冒出一些毫无意义的感叹与称赞，但是，有时候，外星人也需要这些东西，至少9527需要…..

如果按照9527的描述，放映员只要像她现在所做的一样，按下那个锐角指向右边的三角形按键后就没有其它的要求….如果，按下那个按键后真的可以不用进行其它烦琐的工作的话….

那么，放映员就可以泡上一壶茶或者拿上一些主要成分为淀粉的被称为花生米的东西，打开那种主体由大麦和水组成，灌着二氧化碳的啤酒，以最舒服的姿势坐在放映厅里最舒适的角落好好地打发时间，等待着电影的结束，等待着下一次放映时间到来后再次按下那个按键，再或者，在放映开始之前放映员可以从事些别的工作，在按下那个按键之后，也可以去从事其它的工作….

放映室里不需要别的操作，也不允许任何别的操作….

这是陈国彬所需要的，也是9527所需要的…..

最完美的设计就是：哪怕一个疯子或者傻子上来，他也可以准确无误的进行操作，显然，9527的这个设计还达不到这一点，疯子或者傻子进入放映室里会出现很多意外，他们很可能把里面那张购价五十元的折叠椅子折起来，以一种暴力的姿势把它狠狠地砸向这里面的设备，而这样的行为并不能够让电影正常地播放，他们有着很多不确定的因素….

9527有着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人类陈国彬有着同样多的事情要做，因为他们共同使用着一个身体……碳基生命体的身体，这具身体的使用寿命是固定的，他要从事很多有必要的工作，而不是久不久就回到这间放映室里来处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包括设备的维护….

陈国彬等待着这个键按下去之后的反应，因为在刚才试音的时候，9527的操作让视力，听力及记忆力似乎都有不小提高的他感到了烦琐，甚至是难以重复，如果那只是调试的话，那么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成莫言那家伙看到电影画面被播放出来后会是什么样子？陈国彬突然冒出这个念头，他似乎瞬间就忘了之前对这套设备的怀疑….

是惊讶？是赞叹？还是目瞪口呆？

至少应该有些期待吧….

成莫言知道，对设备的调试显然不是一次可以完成的，反复的试验更能确定设备的性能和操作的方式，而这些，代表着大家的利益，看到自己的合伙人如此上心地工作，对自己的呼喊而置之不理的不满很快便消失，而对动漫公司的信心则又有了些膨胀。

尽管这种信心在成莫言第一次在陈国彬的出租层看到这部片子的时候就已经爆发到了一定的程度，但是现在…..这种想法无疑更是推波助澜….虽然队友们似乎被音乐声所感染，但是，成莫言的心思却已经不在那几个面色尴尬的队友身上….他想到了明天，想到了观众们的欢呼，想到了成功，甚至想到了未来的辉煌，他觉得一切都像是做梦…..

“等赚到了第一笔钱，就和老二商量一下把这套设备给买下来！”虽然知道那是不菲的数字，但是成莫言还是暗暗下定了决心，然后把注意力再次移到那个放映室的位置。

放映室所展示的还是那四个黑洞洞的开口，可以想像只要这放映厅的灯全部熄掉，不用关那扇大门也分辨不出那放映机的位置，想到放映机，再想到那套神乎其神的设备，成莫言心中有些温暖，似乎已经脱离了音乐的影响，心里对那个神秘的幕后老板的敬佩与信任又上升了几分，在没看到任何利益的情况下，在没有任何保障的情况下把一批又一批价值不菲的设备送过来，这需要多大的魄力，这又需要多大的信任….

而这些，都是因为陈国彬，即便他是自己的好友兼合伙人，成莫言在心中还是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羡慕的感觉，或者说是一种善意的妒忌，而再想到9527这个名字的时候，这种感觉又很快转变成别的想法：“如果我们表现不出相当的实力，或者在我们身上没有得到他们想要利益，那么他们会不会把这些东西收回？甚至是中止合作？他们难道不担心投资会收不回成本吗？”

想到这里，成莫言炽热的心中顿时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失去了那个叫做9527的组织的合作，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会成为泡影，虽然那些设备的价值已经超过了投资的总额，可是这样做对谁也没有好处，甚至对自己将来的发展只会更坏，而且自己这帮人，除了那一集看起来还有些别扭的动画片之外什么也得不到……

人的热情被浇熄了总会有些冷静，而冷静的时候会考虑得更多，有正面的，自然也会有反面的，很多从未考虑或者说没有深入考虑的东西便一个个涌上心头。

成莫言并没有想得更远，因为那已经无济于事，如果算上装修队的费用，仅仅三天时间，公司那一百二十万就已经花了快一半，烧钱堆出来的时间只待明天的公映，而现在，恐怕香洲市，不，就算是这个工业区里也不会有多少人听说过自己这个公司…..

‘要怎么样让公司一炮打响？要怎么样才能提高知名度？要怎么样才能让9527那个组织看到与我们合作是有希望的，有前途的？怎么样才能让他们觉得离开了我们他们就找不到更合适的合作伙伴？’成莫言的想法一直在蔓延，注意力也慢慢从刚才音乐声中移开，他扭了扭脖子，收下了手臂，这样的姿势摆得太久，显然会有些令人难受，特别是在考虑东西的时候….

“开一个公司….还真的不容易啊！”脑海的东西在一时无法得到解答的时候，成莫言总习惯用一句在别人眼中可能意味着放弃，但在他自己心里只是代表一个语气助词的感叹句来结束，即然想不出所以然，那就先不要再想…

开公司不容易，这从父辈们的身上已经了解到了，而现在只是加重了一些，因为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掌控在别人的手中，而对这一切，自己无能为力….

‘是该和老二好好谈谈…..’

“国彬….陈国彬….”成莫言再次喊道，右手也用力地朝着那个方向挥动，期望着陈国彬能够不经意从那四个小窗口中的任何一个望出来，而看到自己在呼叫。

没有任何提示，刚刚静下来的音响再度发出了声音。

陈国彬的预测非常准确！

刚刚才播出不久的那个音乐在放映厅里再次响起的时候，放映厅里的空气中便开始弥漫着一种别样的味道….

每个人又都不由自主地静了下来，每个人的脑袋都在不由自动地望着某些声音的方向，每个人的嘴巴都停止了发出其它声音的动作，因为他们都张成了一个互相类似的形状…..

成莫言也停止了思考，当然，他并没有改变视线的方向，那是冲着放映室望去的一种急切和询问的目光，朝着那个方向挥动的右手停滞在空中，他此时的姿势似极了那个年代，那个国度，对着万字旗前的那个人挥动着手臂的狂热分子。

下一秒钟，

成莫言动了，他扭了扭脖子，刚才那个动作并没有持续太久，但是，他还是习惯性地扭了扭脖子，同时把高举的右手收了下来，然后转过身….

他看到伴随着音乐声，从那放映室的四个窗口中的两个射出了两道光线，两道盖过放映厅照明灯光的光线中可以看到飞舞中灰尘，还有施工队里某个吸烟的师傅吐出来的烟，那淡蓝色的烟雾在那光线中轻盈地舞动着，像极了飞舞的幽灵….

试画面了！

‘看到画面的效果，她们应该更吃惊吧？’虽然在电脑中已经多次看过这集片子，但是成莫言还是对这大屏幕放出来的效果有着很高的期待，同时也在猜测着队友们的反应….

转过身的那一刹那，成莫言愣住了。

屏幕上确实显示出了画面，但是那画面并非自己在电脑上看到的那足以令人震憾不已的色彩绚丽，细节细腻精美的画面，而是模糊的，重影拉得离谱的画面，虽然在画面中可以粗略地分辨出人物与背景的轮廓，但是，成莫言相信，绝对没有任何观众愿意掏钱到电影院里看这样的电影….就算是免费在电视上播出，换台后看到这个画面的观众肯定会在第三秒钟后就按下遥控器….

整个过程是这样的：

第一秒，刚刚换好台，愣了一下；

第二秒，怀疑电视机出了问题，然后注意到了显示正常的台标；

第三秒，抓紧遥控器按下…..

当然，电视台也不可能播出这样的画面，没人拿自己的饭碗开玩笑，哪怕是收了钱的领导….

‘或许是老二还没有调好设备吧！’成莫言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正因为一切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所以他有些担心，他也不知道陈国彬播放的电影的拷贝到低是怎么来的，他甚至不知道那放映机是胶片的还是数字放影机，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的运作，因为所谓国外运来的所有设备都是先交到陈国彬的手中，然后再由陈国彬运到这厂里。

说没有疑惑是假，但是陈国彬不说，他也不问，因为这中间可能会有些陈国彬不想告诉别人的原因，问这些东西搞不好会伤了朋友的感情，这是最难以接受的。

而现在，成莫言所担心的却不是上诉的这些，而是担心胶片会有问题，虽然对电影拍摄制作乃至放映的环节都没有什么了解，仅只是在这几天才不时在网络上翻看着一些相关的资料，但是一些常识性的东西他还是有些了解的，比如，电影的放映原理…..

成莫言的想法就是，如果只是因为放映设备没有调试好，那么还可以想想办法，在这一天时间里通过父亲想办法，或许也能借到一台放映机甚至是经验丰富的放映员，这对于在香洲多少有些人脉的父亲应该不是太难的事情，最怕就是画面的问题不是因为设备没调好，而是胶片制作的时候出现的问题而导致，那事情就有些大条了…..

虽然是在室内，虽然气温并不高，此时的成莫言还是感到了背脊传来一阵凉意…

‘也许一会老二就会把机器调好的，胶片在制作好后他们那边应该会有检验的….’虽然很想到放映室里看个究竟，但是考虑什么也不懂的自己到了那里只会让陈国彬更紧张，成莫言还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心里也在给自己一些鼓励。

如果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而这放映的计划却因为胶片的问题而不得不取消，那么对这个刚刚组建的公司绝对是一场重大的打击，不仅止是成为笑柄这么简单，还打击了自己和朋友的士气，甚至会严重影响到公司的发展计划，合作计划…..

那些制作精美的画面播放不出来，一切的想法都会成为空谈。

片刻后，目光从放映室和屏幕不停来回转的成莫言心中的期盼慢慢有些减少，甚至也开始有了些失望，看着屏幕上每个景物与角色都是分离开的画面，他心里已经明白，仅仅有了一部只能在电脑上播放的动画片，那还离成功的距离还是很远…..

看着大屏幕上那模糊重叠的画面，成莫言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了一段在网上看到的话，虽然不记得那段话是在哪个论坛上看到，但是在他的脑海里却有着非常的深刻的印像，因为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在恶补着关于动画片和影视方面的知识，而这些代表着一定潮流及技术走向的技术解析自然也就留下深刻的印像：

“…..分别装入左、右电影放映机，并在放映镜头前分别装置两个偏振轴互成90度的偏振镜。两台放映机需同步运转，同时将画面投放在金属银幕上，形成左像右像双影，当观众带特制的偏光眼镜时…..”

想到这段话，再想着那两道此时正从放影室里射出来的光线，成莫言的心中突然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并且立即打消了之前的所有念头，同时在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喜悦，几乎要与疯狂这个词语有着相同的意思：

再回想着自己在电影院里看阿凡达曾经好奇地摘下眼镜时所看到的画面，他定下心来认真地观察着大屏幕上的画面，仔细地在屏幕上显示的模糊轮廓中分析并与印象中的阿凡达对比着，越看越觉得像，越看心里就越觉得激动，兴奋….

“3d电影？我们的动画片被制作成了3d电影！老二怎么不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我们？不行，我找他去，太他妈的神了！”

想到这里，成莫言猛地一转身，快步地往放映厅的门口跑过去，没理会一众队友诧异的目光，快步往通向放映厅的楼梯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