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无欺听他这么说,也不好再问。摘星谷中,大多是单线任务,即一人完成,一人交接,谷中亦有规矩,不得与他人透露任务详情,就算同属摘星谷,也不行。
任务虽不能直接问,相关的情况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也不是不可以。贾无欺遂又道:“颜老大,你又为何和天残谷的人一行?你可知你那孤光钩法一出,可是吓了我一大跳。”
孤光钩法正是颜枯那套春秋吴钩钩法的名字,此套钩法还是有一年中秋,趁颜枯酒醉之时,贾无欺怂恿他耍一套钩法才得以相见。今日道场之上,才是贾无欺第二次见颜枯使钩。
“天残谷专收身残之人,我亦身非完璧,为何不可入天残谷?”颜枯语气平和,只是望向贾无欺的目光灼灼,与他那副稀松的面孔极不相称。
贾无欺心中咯噔一声,见颜枯那副神态不似作伪,便忙道:“我并无歧视之意,只是有些好奇。”说罢,又慌忙安慰道,“这世上身残心残之人不知凡几,并不是什么大事。何况颜老大你往那儿一站,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个残的。”说到此处,他又自觉失言,慌忙闭上了嘴巴。
颜枯见他不自在地模样,莞尔笑道:“我都不遮掩,你又何必吞吞吐吐的。你说的没错,虽是身残,与其他身残之人相比我已是幸运。”说完,他又温和地摸了摸贾无欺的脑袋道,“何时你能看出我身残之处,何时你便能出师了。”
贾无欺虽称颜枯为颜老大,但易容之术皆是从颜枯处习得,二人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颜枯话一说完,贾无欺便将视线都集中在了他的脸部,然而逡巡来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垂头丧气地作罢。
颜枯见他那副懊恼模样,故作不满道:“怎么,难不成你觉得现在已能出师了?”
贾无欺忙摆摆手:“我还差得远呢。”
“那便是了。”颜枯将小巧的酒杯拿在手里把玩,眸光一闪,看向贾无欺道,“还不走?”
“颜老大,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啊!”贾无欺瘪瘪嘴道。他出谷已有一段时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辜一酩早年间便已出谷,行踪飘忽不定,颜枯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谷中人。今日见到,贾无欺自然倍感亲切,有不少不可与外人道的话想要与他说。
“你若在此逗留,你的那位同伴可怎么办?”颜枯见他那副不爽的模样,放下酒杯好笑道。
“他怎么比得上颜老大你呢。”贾无欺腆着脸道。
“行啦,快回去吧。”颜枯笑着摆摆手,“送你一句话,有花堪折直须折,莫等无花空折枝。”
听他这么一说,贾无欺面上一热,老老实实地从别院离开了。
是夜,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龙渊山庄剑阁门前,正是今日参与赏剑大会的一干宾客。因先前法严和尚曾承诺陆长岐,在那柄重铸的越王宝剑出炉之际护其周全,自然不能食言而肥,眼看子时将至,便率领少林一行前往剑阁。少林既已出手相助,山庄中留宿的其他各派当然也不好作壁上观,纷纷派人前往剑阁,襄助龙渊山庄铸得神剑。
背倚危崖,面朝深渊,龙渊山庄的剑阁当得上一个险字。山势峥嵘崔嵬,剑阁也不遑多让,从阁脚仰头望去,如同一柄利剑直插云霄。寻常的藏书阁、藏宝阁一般是木制建筑,但这剑阁上上下下,却瞧不见一根木头,仿佛是由工匠就山而凿,线条流畅,巧夺天工。
剑阁正面的石壁上,一座座小佛像整齐排列于壁基之内,每尊不过寸余,然而表情神态细腻可见,动作姿态皆不相同。顶部的洞室最大,一座面相丰满圆润,两肩宽厚的阿弥陀佛端坐于双层莲花座上。他右手举于胸前,手指向上,掌心朝外,施无畏印,意即天地之间无所畏惧,唯我独尊。
剑阁两侧的壁基上,则是布满了气势恢宏的石刻,篆、隶、楷、草、行等字体不一而足,书法精妙,意趣盎然,在诸多摩崖石刻中亦属精品。若是仔细看去,便能看出留下石刻的不乏武林耆宿,有的已金盆洗手在家纳福,有的则早已销声匿迹成为了传说。譬如那用指力在石壁上留下“我非维摩仙,难当散花手”一句的,便是昔日名震江湖的“弹指神通”曾骖;而用掌力在石壁上留下“野鹤巢边松最老,毒龙潜处水偏清”的则是当年在江湖中掀起一阵血雨腥风的“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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