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52完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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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梦境】

连越已经是二次造访,对这里的环境相当的熟悉,他一边向我介绍这里的情况,一边注意观察周围的环境和上次有没有不同。《+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走过城门,前方出现了一个小型的广场,广场的四周遍布各式各样的廊柱和雕像,雕像的风格十分怪异,人物的相貌和中原不同。连越用力拍了拍身边合抱的廊柱:“这还算不上真正的奇迹!”当我们来到废墟最中心的时候,我终于明白连越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感叹。正午的阳光下,一座高约五十丈的金色圆形建筑耸立在我们眼前。太阳将万丈光芒洒落在无极城的废墟上,将她的神秘与辉煌同时展现在我们的面前。两旁的树木搭成了高大的穹庐。一些野山藤等蔓生植物爬满了金色建筑的顶部,盘结着沿树干爬了上去。站在那儿,无论放眼何方,目所能及到处都是一片苍凉的景象,到处流溢着美丽的绿色。圆形金色建筑岩石般兀立在废墟的中心,不时有美丽的鸟儿从她身边振翅飞越。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凝视着眼前的一切,这神秘的缪氏宝藏会不会将我的爱人带回我的身边?金色圆形建筑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沧桑而留下任何的痕迹,我缓缓来到建筑物的前方,躬下身去,轻轻抚建筑的外墙。连越小声道:“这座建筑的外墙完全是黄金铸成!”我心中惊叹造化之奇的同时感到一种难得的欣喜,姑且不论缪氏宝藏内部隐藏的宝藏,单单是这些黄金已经是无可估量的财富,奇怪的事,这么一大笔财富隐藏在死谷多年,缘何未被外人发现?连越似乎看出了我的迷惘,解释道:“如果不是冷孤萱引路,我也不会想到这里会有这么一座古城,我曾经询问过周围的百姓,他们从未听说过这里有死谷的存在,换句话说,死谷是新近才出现在这里。”我点了点头,难以解释的谜团实在太多,有些事情只怕今生也休想揭示。我示意手下武士在四周搜索。确信周围并没有其他敌人存在,这才和连越一起沿着金质的台阶向圆形建筑的顶端走去,走到中途,发现圆形建筑的中心有一个狭窄的裂缝,这条缝隙大约一米宽,两米长,能容一个成人的身体通过。从周围散落的金属碎屑来看,显然是人为破坏的。连越的表情显得有些犹豫,他看来仍然没有忘记上次惨痛的经历。两名武士率先从缝隙中乡下走去。过了一会儿,下面传来他们的声音,正是一切安全。又有十名武士先后走了下去。我正想走入缝隙的时候,连越突然拉住了我的肩膀,低声道:“主人何须亲身犯险?”我笑道:“有这么多人保护我,会出什么事情?你不必多虑了。”说完举步走入缝隙之中,下面的武士已经点燃了火把,将建筑物的内部照的通明。连越跟在我的身后,我们向前走了大约十丈左右,就看到一直通往下方的阶梯。连越道:“从这里向下会抵达一间宽阔的石室,大概是建筑中的广场。”内部的空气变得有些浑浊。加上通道的高度有限,很多时候,我们必须屈身而行,内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压抑的感觉。在前方宽阔的石室内会合以后,连越指向右侧的一个小门道:“走出这扇小门,便会走入一座水晶悬梯,沿着悬梯向下二十丈左右能够抵达地的第一层。”我曾经随连越潜入过秦王的墓葬,那里的规模虽然宏大,可是与缪氏宝藏的气魄和巧相比,无疑都落在下风,我对缪期无此人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却不知这个当年富甲天下的巨贾是不是和曹睿属于同一类人?为了确保没有任何的闪失,连越现行带领一支二十人的队伍在前方探路,确信没有异状,方才让人回头请我同行。走入小门,一道螺旋形的水晶悬梯盘旋向下,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出这水晶悬梯究竟有多少层。我在武士的护送下沿着水晶阶梯缓缓下行,随着我们向底层墓室的近,光线开始变得暗淡下来,两旁水晶墙壁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美的浮雕。借着灯光可以看到浮雕刻的是飞天的图案,画面上的飞天少女姿态优美,雕功极尽巧。我不由得感叹道:“想不到天下间竟然有这么美丽的飞天图案。”更为奇特的事,飞天少女的头发肌肤全都经过染色,栩栩如生,雕像的双眸极为灵动,无论我走向哪个方向,目光总是盯在我的身上。连越有些惊恐道:“我上次经过这里,并没有这些雕像!”我淡然一笑,伸手在雕像上了一把,触手处冰冷坚硬,这些雕像分明都是死物,想来连越上次是因为太过匆忙而忽略罢了。前方的甬道变得宽阔起来,可以容纳六人并行。连越的步伐却变得越来越慢,终于在前行五十丈处停了下来,低声道:“这条道路和我上次过来的时候完全不同,好生奇怪......”他来到我面前道:“主人,您还是先退出去,等到我将这里的情况探明再说。”从连越的神情来看,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我点了点头道:“也罢!我先回去,等到你探明情况,再下来不迟。”转身和一干武士沿着原路走了回去,走回浮雕前方的时候,蓦然一阵冷风吹过,我们手中的火炬立时全部熄灭,心中顿时惊恐起来。四名武士围护在我的身边,生恐出现什么意外。短暂的慌乱之后,我迅速镇静了下来:“不要惊慌,点燃火炬!”火炬再度亮起的时候,我不由得一愣,眼前的一切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又发生了变化,随我下来的武士多数人竟然已经不知去向,我身边负责守卫的只剩下八名武士。身处在一间宽阔的大厅之中,放眼四壁,竟然光秃秃的见不到任何出口。八名武士显然从未经历过如此诡异的事情,慌忙掏出武器去敲击周围的石壁。试图从中找到隐藏的出口。脚下忽然响起一阵怪异的声音,没等我们完全做出反应,脚下的地面忽然迸裂开来,我们大叫着向下方坠落。等我的双脚再度接触到实地的时候,眼前陷入一片漆黑之中,耳边听到武士焦急呼唤我的声音:“陛下......陛下......”可是越变越弱,最后竟然完全消失。我敏锐地判断出自己下降的距离并不是太长,脚下的地面平整而光滑,当我的视力一点点适应黑暗的环境时,发现身处在一间洁净规整的石室中。我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恐惧,之前的清蜀山之行,早已让我的心中有了准备。对我来说,发生任何诡异神秘的事情都不会让我惊奇。手指轻轻抚着冰冷光滑的墙壁,一种难以形容的孤独感充斥着我的内心,确信这间石室本没有出口与外界相通,我有些疲惫的倚在墙壁上,让墙体的冰冷一点点降低着我的体温,心中默默道:“采雪!你在这里吗?”室内没有一丝风,我又一次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倘若我无法走出这间石室。我的霸业,我的娇妻,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直到现在我方才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努力,始终没有解开内心的这个死结。清蜀山经历的一切已经如同梦魇般缠绕着我,如果寻求不到答案,我今生都不会真正的快乐。体内隐隐感到一种灼热,我的心跳开始变得越发的剧烈,右手下意识的捂向心口,却感到一丝烧灼般的刺痛,我解开衣襟,看到前的唇印在黑暗中变得异常清晰,娇艳欲滴宛如待放之花朵。冥冥之中采雪一定在给我某种指引,强大的斗志重新回复到了我的身上,我生平不止一次遇到绝境,却从未有一次被困难所击倒,这次也会是一样。我转果身躯,发现唇印的光芒似乎变得越发强烈起来,内心中着实激动到了极点,采雪留下的这个唇印果然是留给我的指引,她无法忘记我,正如我永生无法将她忘记一样。我轻轻敲击了一下墙壁,传来空洞的声音,显然这面墙壁并不是实心的。我凝聚全身功力,猛然向墙壁上一拳打去,面前的围墙被我一拳击穿,露出一个尺许见方的空洞,清新的冷风从空洞中向内吹来。我连续又是几拳,将孔洞扩大,直到可以容纳我的身体通过。眼前的情景让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面波涛浩淼的月牙湖泊出现在我的前方,一轮明月高挂天空,脚下是红色的细沙,清凉的夜风迎面送爽,我睁大了双眼,犹豫着向前跨出了一步,脚下的细沙真实而松软,一切并非是幻境。我诧异的回过身去,身后却看不到任何建筑的影子,我究竟是从何处而来?这里究竟又是何地?带着心中的迷惘,我踩着红色的细沙向湖畔边走去,一叶白色小舟静静停泊在岸边。一位老者静静握着船桨,背身向我而坐,嘶哑着喉咙道:“既然无缘何须相见?”我马上从声音中分辨出这老者竟然是我在三江口渡江时所遇的曲招轩。我恭敬道:“前辈,晚辈想......”曲招轩做了一个手势,打断了我的问话,冷冷道:“你的来意,我早就清楚,我留在这里便是为了渡你与她相会。”他缓缓转过头来,一双冷的眸子流露出冷酷无比的光芒:“却不知道我的船,你还敢上吗?”我淡然一笑,毫不畏惧地登上了小舟。曲招轩起木桨,缓缓将小舟荡离湖岸,轻声道:“此去烟波八万里,明日人间不复春......”我并不知道他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举目望向远方,湖面上萦绕着缥缈淡薄的烟雾,宛如一缕缕的轻纱,湖水平静无波,小舟在湖面上平稳自如的滑行。我低声道:“前辈,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曲招轩脸上仍然是那副冰冷的表情:“老夫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年纪,早已忘记了自己的来历,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事情值得我去关心。”我笑道:“前辈的每一句话好像都暗藏玄机,只可惜胤空愚鲁,无法领悟其中的真谛。”曲招轩凝望我道:“你并非愚鲁,而是太过聪明,聪明的人往往会惹上太多的麻烦,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为何你现在都不明白这个简单而浅显的道理?”我叹了口气道:“若是我搞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怕我今生都将沉溺于苦海之中,永远无法回到岸上。”曲招轩道:“冤孽,冤孽,自己种下的因果自然要由自己去承受,老夫言尽于此,是福是祸,你自己掂量吧!”前方烟雾缭绕之中,出现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岛。白色玉石砌成的码头前,一位长身玉立的翩翩公子微笑而立,月光笼罩在他的身躯之上,为他平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神秘感,此人正是袁天池。我心中暗村,那日在清蜀山曹睿言语之中已经流露出要自此消失,采雪也在山颠向我诀别,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又突然留了下来,心中迷惑之余,又不由得感到欣喜万分,魔门四大长老既然未走,说不定采雪也仍然留在人世之中,换句话来说,我和她仍然有相间的机会。袁天池微笑道:“龙胤空毕竟是龙胤空,只要想去做的事情,任何人都难不住你。”我凝望着眼前这个充满神秘的男子,直到今日我仍然分辨不出他究竟是我的朋友还是敌人。袁天池向我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动作,我跨离了小舟,缓步来到袁天池的面前:“胤空想做的事情,却始终瞒不过袁天池!”袁天池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转身向小岛上走去,我快步走了上去,与他并肩而行。我并不隐瞒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采雪是否在此地?”“你心中仍然没有忘记她?”我点了点头,我没有忘记的不仅仅是采雪,还有玄樱。袁天池意味深长道:“我一直以为在你的心目中,最重要的是江山社稷,现在看来或许我错了。”桂花树下,青石桌上早已摆放好青瓷酒具,夜风轻送,香气四溢。袁天池微笑道:“花前月下,你我把酒言欢,也不失为一件美事。”我淡然笑道:“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和一位美女在这里畅饮。”袁天池点了点头,和我对面坐下:“知不知道我们为何到现在仍然羁留于此?”我心中早就猜测出,他们一定遇上了意想不到的麻烦,嘴上却没有说出来,微笑道:“袁兄不会是因为念及和我的友情,不舍得离去吧?”袁天池举起酒杯道:“你果然很会开玩笑,实不相瞒,我们之所以至今没有离开,是因为遇到了一些麻烦。”“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袁天池道:“我需要大量地煤炭,这件事想必是你力所能及的。”我凝视袁天池充满渴望的眼眸。心中明白,现在天下间最大的矿藏都被我掌控在手中。看来袁天池所需要地煤炭数量相当的惊人,从间征集显然满足了他的需要。袁天池看到我毫无反映,低声道:“我们并不是白白的向你索取。正如你所看到的,那座纯金打造的穹顶,将会是我们付给你的酬劳。”他碰了碰我面前的酒杯,好像要与我迅速达成这桩看来合理的交易。我却轻轻将酒杯移开了一些,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来自他们的酒水我自然敢喝。袁天池有些诧异道:“你同意?难道这些黄金不能够让你满意吗?”我摇了摇头道:“对你来说煤炭是你现在地急需,在你心中煤炭无法用价值来估量,可是在我心中黄金再多,也可以用价值来衡量,这桩交易对我并公平。”袁天池的目光闪动了一下。他顿时明白我真正想要地是什么:“请恕袁某愚鲁,还是请龙兄明言!”我冷冷盯住他的眼眸。一字一句道:“我要见采雪,答应我这个条件,我会将普天下的煤炭调拨到这里!”袁天池缓缓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低声道:“她并不在这里!”我哈哈大笑了起来,许久笑声方才停歇,凑近袁天池压低声音道:“若是我见不到采雪。我们之间便永远不会有任何交易!”袁天池神情为之一动,随即又道:“龙兄此刻身陷囫囵,若是我等想要对你不利,只怕你很难全身而退。”我冷笑道:“如果我没有听错,你是在威胁我?”袁天池平静道:“敢!”我凝视袁天池道:“我不管你们要煤炭做什么,我只知道返回故乡对你们来说比任何事都要重要,而对我来说采雪才是最重要的,你无可选择!”一直以来我在袁天池这帮人的面前都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而今日我突然发现他们一样也有弱点。并非可战胜,事情地主动权第一次落入了我的手中,我仿佛看到了和采雪相见的希望。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迫使他们向我让步。袁天池冷笑道:“龙胤空,直到今日我才发现,你并非我想像的那样聪明!”我笑道:“或许对袁兄这种人,本来就不必用太聪明的方法!”袁天池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冷的杀机:“杀掉你,中原就会重新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我需要的煤炭,大可以从其他人的手上交易。”我从容迫道:“你或许有那个本事,不过恐怕你没有那个胆量!”“我有何不敢?”我负手站起身来,仰望空中明月,深深嗅了一口诱人的花香:“我心中对采雪怎样,采雪便对我怎样,若是你伤害了我,只怕采雪永远也不会带你们离开……”袁天池地脸上完全失却了血色,我已经彻底撕去了他强者的伪装,在我的面前他再没有任何地优势可言。我转身微笑道:“袁兄考虑好了没有?”远处一个清越的声音答道:“我答应你!”曹睿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我的身后,表情平静如昔,我刚才的话想必他已经全部听到,可是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喜变化。“跟我来!”曹睿转身向小岛的中心走去。我心中又惊又喜,他是所有事件的关键人物,不知他的出现会会使一切出现转机?“我还以为你们早已经走了!”我竭力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向曹睿道。“若是能够走,我们何须滞留在此?”曹睿的言语中流露出些许的落寞。他越是陷入困境,我心中越是欣喜,这对我简直是一个天大的喜讯,他们的去留已经完全执掌在我的手中,就算我见到采雪,我一样不会兑现我的诺言,我还没有傻到会亲手将自己爱人送走的地步。“你记记得玄樱?”在我心中满是采雪身影地时候,曹睿突然提起了玄樱。我点了点头。曹睿的声音变得有些沉重:“她病了……,从曹睿的口气我已经听出这件事并非我想像的那样乐观。“她怎样了?”眼前出现了一座白色地石屋。它出现的如此突然,宛若暗夜幽灵一般突兀于我的眼前,我甚至怀疑这是曹睿所制造出的幻像。当日在清蜀山他可以让我误以为亥樱和桓小卓自高崖上跳下,今日也一样可以制造出玄樱病重的假像。他的真正目的在于干扰我的心神,让我原本坚定的立场发生动摇。曹睿低声道:“我本想洗去你所有的记忆,可是没想到采雪终究还是……”他地意思我完全明白,曹睿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忘却要比记得幸福的多。”我小心地推开了房门,却见白色玉质瑶床之上,玄樱静静躺在那里,容颜憔悴,一副重病缠身的模样。我快步来到她的身前,握住她的柔荑颤声道:“玄樱!”玄樱淡然笑道:“想到你终究还是找来了……我心中一酸,泪水顿时将双目湿润。轻声道:“你不用害怕,有我在你身边。任何事情都可以解决。”玄樱幽然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人算不如天算的意义,越是想尽早离开这片土地,却偏偏无法离开。”我心中黯然道:“在你心中,这片土地当真没有任何值得你留恋的地方?”玄樱轻轻喘息了片刻方道:“长老让你来见我其实另有一番用意。”我刚才已经隐约猜到了曹睿的目地,现在看到玄樱的模样,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难道玄樱的病情严重。继续留在这片土地之上,再无活下去的可能?玄樱柔声道:“能够再见你一面,我便是死也瞑目了……她的影像却突然在我的面前消失,我仍然站在空旷的草地之上,曹睿平静的注视着我。我的表情仍然没能从担忧和错愕中恢复过来。“你所看到地一切都是真的!”曹睿冷冷道。我用力摇了摇头,我无法相信刚才的一切,曹睿之所以制造出这一系列地幻像,就是要干扰我的心神。曹睿道:“我原以为可以顺利离开这里,可是没想到中途出了差错。玄樱因此而受到了伤害,她的命已经没有太久的时间,如果你不帮我。她很快便会死在这片土地。”我忽然想到,若是玄樱离开了我,对我而言和她死去又有怎样的区别?曹睿眼神闪烁道:“你并不相信我?”我点了点头。曹睿道:“越过前方的小桥一直向前行走,你会得到应有的答案!”天空中忽然飘起了零星的雪花,周围的青草绿树瞬间转为枯黄,雪花很快便覆盖在草地的上面,整个天地变得银妆素裹,纯然一色。我看到了远方的小桥,风雪中显得格外朦胧,每走一步,影像在我的眼前变得越来越清晰,小桥的上方飘荡着一朵莲花灯,我来到桥前方才发现那莲花灯上分明写着‘忧愁幽思作离骚’七个大字,多年前的往事蓦然浮现在心头,当日正是这句灯谜揭开了我生命中传奇的一页。小桥的顶端,有一座冰雪雕砌的风雪亭,小亭的两侧廊柱之上,分别刻有一幅楹联,左联是霭五百里天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呆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州,梳襄就风鬟雾鬓。更频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孤负:四周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叁春杨柳’右联是‘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滚滚英雄何在。想: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便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片雁;一枕清霜。’触景生情,我由得热泪盈眶,这幅对联我无时无刻不铭记于心,可今日我方才品评到其中真正的滋味。雪野之中,伊人身穿白衣,手持红色纸伞,缓缓向我走来,一切宛如梦中,如果一切是梦,我情愿永远不要醒来。采雪这个让我魂牵梦萦的名字终于涌上了我的心头,可是我却叫不出来。我们四目久久相对,彼此都看到对方心中的情意,长久以来的相思化作滚滚热泪流下。我顾一切的冲了过去,紧紧抱住采雪的娇躯,那份温暖和体香,如此真实却又是如此清晰,眼前的一切并非是梦。“我不会放你走!”我的第一句话,便是一句誓言。采雪轻轻抚着我流泪的面孔,许久方才柔声道:“你瘦了许多……一如往常那般关切的问候,却再度将我感情的闸门打开,我从未如此毫无克制的表现出自己的脆弱。我们携手在亭中坐下。采雪轻声道:“曹先生并没有骗你,玄樱身染重疾,若是无法尽快离开,只怕命不久长!”我黯然叹了一口气:“为何你一定要随他离开?”采雪含泪道:“若是我可以选择,我宁愿做回昔日那个无忧无虑的采雪,安然侍奉在公子的身边,若有风雨,公子会为采雪撑起一方天空,若有危难,公子会救采雪于水火之中……”我紧紧握住采雪的纤手道:“昔日可以,现在仍然可以,只要你心中有我,我仍然会像往常一样对你!”采雪轻轻咬住下唇,眼圈儿发红道:“公子未变,可是采雪却已经改变,你眼前的采雪再是昔日那个采雪!”我大声吼叫道:“你从未变过,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初次见到的采雪,是我一手将你从勤王府中救出,你曾经说过,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绝不可以离开我!”我近乎暴的将采雪拥入怀中,感受着她娇躯的战栗,我清醒的认识到,她的战栗并非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心中的那份感动。相拥良久,采雪方才从我的怀抱中挣脱开来。“那件事若是我开口求你,你会不会答应?”我断然摇了摇头道:“我非但会答应,而且我只要有机会,便会将中原境内所有的煤窑销毁,我决不会让你离开我!”

第二百零二章【破城】

采雪幽然叹了一口气:“曹先生告诉你的事情全都是真的,我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我猛然拥住她的娇躯:“我不管你究竟来自何方,也不管你究竟和我有什么不同,总之上天既然将你带到了我的身边,便没有将你带走的理由,谁也不能!”采雪缓缓摇了摇头道:“有些事情,并非是你我的感情所能够左右,公子身为一个王者,对此早就应该明白。”我苦笑道:“我算什么王者?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采雪握住我的大手道:“采雪仍然记得,公子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若然没有公子,采雪只怕早已死在勤王府中。”我刚想开口,却被采雪掩住我的嘴唇:“采雪不想离开公子,可是我无法拒绝族人的期望……”美目之中已经尽是泪水。采雪道:“若是我不走,曹先生他们便要陪着我继续留在这片土地之上,若是我不走,玄樱就无药可医,若是我不走家乡的亲人将永远沉浸在悲痛之中……,我默默凝望采雪,许久方道:“若是你走了,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快乐!”采雪转过头去,似乎害怕我看到她此刻悲伤欲绝的神情:“我之所以让轻颜留在你身边,就是为了能够减少你的痛苦……”我大声道:“既然轻颜可以留下,为什么你不可以?”采雪缓缓回过头来。目光却突然恢复了冷静和理智:“我不可以!”我们久久对望着,此刻内心中的悲痛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沉默许久采雪方才道:“希望公子能够成全我。”我站起身,缓步向雪地中走了几步,在我地印象中采雪还从未求过我。没想到第一次开口求我,便是要离开,心中的失落实则到了极点。“我答应你!”我紧紧闭上了双目。“三个月之内希望公子能够用煤炭将这座死谷填满!”眼前的幻像突然全部消失,我仿佛重新进入一个漆黑无尽的梦魇中。睁开双目地时候,自己仍然处在那间漆黑的石室之中。身后的墙壁处响起叮叮咣咣的斧凿之声,隐约可以听到武士的呼喊:“陛下!您在吗?”我大声回应了一声。没过多久,墙壁被凿穿,连越带着前来营救我的武士,冲了进来,确信我平安无事。一个个方才放下心来。我从连越手中拿过一枝火炬,看了看四周的墙壁。除了他们破开的那个大洞,其余的墙壁之上并无破损之处,我心中不禁暗自惊奇,难道刚才和采雪相遇的情形只不过是我地一场梦境?可是我记忆之中,一切却都是真真实实的存在,身上隐然留存着采雪淡雅地体香。连越看到我神情有异,小声问道:“主人。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我摇了摇头,低声道:“你说得对,这里的确有些不对,我们还是马上离开这里。”三个月内用煤炭将死谷填满,凝望这座死谷,我忍不住黯然叹了一口气,我终于明白了死谷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转过头去,向连越道:“你是不是很不明白,我为何突然放弃了原有的念头?”连越低声道:“主人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我的唇角浮现出一丝苦涩的微笑:“我落入石室之中地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连越不解的望向我。他并不明白我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我向连越道:“连越,我想让你留在这里。”连越道:“主人可否对连越说得明白一些?”“我会调拨三千人给你,你负责将死谷附近守护起来。任何人不得靠近,等我抵达韩都之后,我会继续调拨士兵给你,这三个月中,会有大量的煤炭运抵这里,直到将整座死谷填塞。”连越骇然道:“主人是不是想将这里焚毁?”我叹了口气道:“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我率领两千名武士继续前往韩都,剩下的人便交给连越统领,负责保护缪氏宝藏的安全,以防其他意外的发生。三日之后已经来到焦信大军驻扎之地,整个韩都都被我们的军队围困,焦信和高晗在这几日,分别从南北两方发动对韩都的进攻,怎奈韩都城高墙厚,连续攻打几日,伤亡惨重,却没有任何地进展。焦信听说我亲临前线督阵,慌忙迎至大营之外,因为发生了缪氏宝藏的事情,我的心绪不佳,多少反映在了脸上,而在众将看来,以为我是因为战事进展缓慢,心中愤怒地缘故。来到为我准备的大帐之中,焦信恭恭敬敬的将自己入韩后的进展一一向我汇报,我摆了摆手,对具体的战事我并没有太多的兴趣,整个韩国实际上已经落入了我的手中,韩都的抵抗虽然顽强,不过我们现在已经将其和外界的联系封锁,困上一段时间,必然不攻自破。我耐着子听完焦信的长篇汇报之后,端起茶盏大口将香茗喝了个底儿朝天,在短时间的沉默后方才道:“焦信,我经过潍城之时,看到满目疮痍、血流成河、伏尸遍野,想来那一切都是你的杰作?”焦信的表情并未流露出任何的不安,恭敬道:“陛下,臣已经在奏折中向您解释过一切,韩国南部百姓极其刁蛮,不杀不足以威慑他们……”我冷笑道:“你屠城之后,我也未看到你有什么进展?”焦信道:“仁政乃是统治天下的必要手段。可是征服天下却必须动用铁腕手段!”我双目一凛,怒火顿时充满了臆,焦信居然教训起我来着,我强压怒气将茶盏缓缓放在桌上。冷冷道:“焦将军教训得是!”焦信自知失言,慌忙跪倒在地上道:“陛下恕罪,焦信一时失言方才说出这么犯上地话来,臣真的不是有意!”他向我连叩了几个响头。,当我呵呵笑道:“你这孩子,我何尝说生你的气了。”亲手扶起焦信道:“福娃,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心中早已将你视为自己地孩儿,又怎会生你的气,再说,你刚刚说得那句话的确有些道理。谈到领兵打仗,这方面我不如你啊!”焦信满脸惭色道:“陛下千万不要这样说。焦信能有今日全靠陛下栽培,在焦信心中陛下和我的父亲一样。”我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焦信,我有一个想法不知你可愿意?”“陛下请教诲,焦信洗耳恭听。”“我有意收你为义子,知你意下如何?”这个念头在我的心中早已由来已久,对焦信我虽然有了戒心,可是他的能力却是我不得不倚重的。一方面我要在暗中制约他的权力过分膨帐,另一方面我还要让他不产生其他的想法,安心为我尽力。在我看来焦信一定会答应,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焦信竟然会拒绝我。“陛下,焦信承蒙陛下看重,心中诚惶诚恐,不胜荣幸,可是我父亲大仇为报,焦信若此时认父乃是不孝。陛下想要一统天下地宏图大志仍然未能实现,焦信身为人臣,若是不能实现陛下的心愿是为不忠。陛下地爱臣之心,臣永铭于心,请陛下谅解,这两件事未完成之前,臣不敢接收陛下的好意。”我心中暗道:“这只怕是你的借口。”表面上却装出异常激动的样子,颤声道:“好一个忠孝两全的臣子,我能够有你相助实则是上苍对我的厚爱!”焦信眼噙热泪,分明是被我的这句话所感动。此时帐外忽然传来通报之声,却是高光远听说我来到前线,专程和儿子高晗两人赶过来求见。我笑道:“他们父子地消息倒是灵通。”焦信道:“高大人昨日亲自押运一批物资送过来,知道陛下到此并不稀奇。”说话间高光远和高晗父子二人步入营帐,两人看到我,慌忙欲行跪拜之礼。我笑道:“这里是营帐又不是朝堂,无需这么多的繁琐礼节,快起来吧。”他二人在焦信的身边坐下,又和焦信互相见礼。高光远道:“臣早就听说陛下来到了韩境,却不知何时来到的韩都?”我笑道:“高大人好会说谎话,我前脚才到军营,你后脚便赶了过来,你的消息灵通的很呢!”高光远笑道:“臣刚巧运送物资到此,马上即将进入冬季,韩都的战事仍然呈胶着状态,看来兴许会延续到今年冬日,所以臣提前为大军做好准备。”我故意看了焦信和高晗一眼:“听到没有?高大人在说你们两个,集合这么多的兵马,居然连一个韩都都攻不破!”我这句半开玩笑的话,让两人地脸上同时一红。说起来高晗比焦信还要早七日攻打到韩都城下,可是一直顺风顺水的他来到这里,也变得毫无办法,白白浪费了我给他证明自己的机会。高光远自然不会关心焦信地处境,可是看到自己的儿子的窘态,他却不能够坐视不理,微笑道:“陛下,其实臣来此之前,晗儿已经向我提出了一个攻城的计划。”我看了看高晗,高晗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的不自然,不用问我就知道,这主意十有是高光远帮他想出来的,不过究竟是怎样的计策,我也异常的好奇,微笑道:“高将军还不赶快说出来听听。”高晗道:“陛下,韩都的抵御之所以顽强,都是因为韩王手下有一位骁勇善战的将领胡文邈,若想在短期内将韩都攻下,必须设法将此人除去。”焦信点了点头,想必他也对韩都的形势做出了大量的调查分析,低声道:“胡文邈深得韩王莫安迁的倚重,只怕想除掉他并非那么容易。”高晗道:“陛下是否还记得管同御此人?”我点了点头:“他是莫安迁最宠信的臣子,次我们分裂夏侯怒泰和韩王的关系时,他曾经帮过我们的忙。”心中大约猜出了焦信的计策,这件事肯定是高光远想出,上次用反间计对付夏侯怒泰也是他的主意,这次想故伎重施,利用管同御除掉胡文邈。高晗道:“管同御贪财怕死,想必劝服他并不难。”焦信摇了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日管同御在韩王的心中地位尊崇,现在是非常时期,韩国疆土几乎落入我们的手中,韩都被我们团团围困,韩王心中最为倚重的应该是胡文邈,你想利用管同御去险害胡文邈,只怕没有那么容易。”高晗道:“韩国的臣子想必都已经看透了局势,管同御自然不会例外,现在我们主动给他机会,他一定会求之不得,设计杀掉胡文邈,是他立功的最好机会,就算有些困难,想必他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焦信道:“看来高将军已经有了完满的计划?”高晗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我沉吟片刻,高晗的计划虽然可行,可是焦信的顾虑也十分有道理,在这种情况下管同御在韩王心中的地位肯定不会像先前那般重要,让他去加害胡文邈,只怕有些困难。我转向高晗道:“你打算如何与管同御联系呢?”高晗道:“臣想请陛下修书一封,派使臣送过去,表示愿意与韩国议和,使臣可以趁机与管同御取得联系,将我们的意思告诉他们。”我又道:“你准备派什么人去?”高光远接口道:“自然是管同御的同窗好友赵子岳,由他说服管同御想必是最合适的人选。”我点了点头道:“此事好办,明日我便写一封信给韩王,希望一切能够顺利进行。”高光远父子露出喜色道:“多谢陛下,臣必不负陛下所托。”二人走后,我方才向焦信道:“焦信,你以为他们成功的可能有几分。焦信想了想道:“他们不会成功!”我皱了皱眉头:“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听听。”焦信道:“韩王莫安迁的手中仅仅剩下了韩都这一隅容身,陛下此时向他提出议和,你以为他会相信您的诚意吗?”我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相信。”“赵子岳和管同御是同窗好友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想必韩王也会有所耳闻,陛下派他前去只怕凶多吉少。”“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莫安迁不会做出这么不合规矩的事情吧?”焦信道:“不但是赵子岳,这次想必连管同御都难以幸免。臣敢断定,现在莫安迁对胡文邈言听计从,胡文邈此人的为人治军我研究了许久,他和管同御向来不睦,而且此次莫安迁对他的任用可以说是力排众议,朝中反对他的绝不在少数,胡文邈若是识破了高大人的计策,势必会产生杀一儆百,以儆效尤的想法。”我欣赏的点了点头,焦信和我的想法有共通之处。焦信道:“所以臣想请陛下收回成命。”我呵呵笑道:“我说过的话何时改变过?”焦信有些不解的望向我。我微笑道:“治军与治国的确是两码事情,胡文邈若是这么做只怕会将自己陷入窘境之中。管同御在韩国朝政中地地位非同小可,此人虽然贪财,可是韩国和他交好的官员为数众多,他亲手提携的官员更是不计其数。若是胡文邈借用此事将他除去,等于向大康表明,要和我们拼争到底,势必会让韩都内的官员人人自危,这些人非但不会约束自己地行径,反而会想方设法的将胡文邈置于死地。他的招数可以控制士兵,却无法控制官员,树倒猢孙散的道理,他很快便会体味到。”焦信的目光猛然闪亮了一下,他从我的这句话中仿佛明白了什么。“若是高晗此次的计划失败。你有没有办法拿下韩都?”我故意向焦信道。焦信摇了摇头:“臣现在还没有办法。”我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小子,跟我拐弯抹角。是不是很快便会有办法了?”焦信道:“焦信正在等待时机,一旦时机成熟,臣一定可以将韩都攻下。”“多久?”“不会超过半月!”焦信信誓旦旦的说。我微笑道:“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焦信道:“韩都城破之后,臣想用莫安迁的首级祭奠父亲。”想起焦镇期我心中由得一酸,用力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一切果然没有出乎我和焦信的意料,赵子岳带着我地亲笔书函前往韩都议和,当晚便被韩王莫安迁杀死。管同御也一并遭难,两人的首级被高悬在韩都城门之上,虽然我对一切早已有了准备,仍然被韩王地无礼触怒了。“混帐东西!朕给足了他面子,他竟然要自寻死路!”我将茶盏远远扔了出去,碎裂的瓷片崩得到处都是。高光远父子跪在我的面前,吓得不敢出声,这件事是他父子二人提出,现在搞成了这副模样。的确很难向我交代。“都是微臣的过错!”立功的机会让给儿子,有罪责的时候高光远主动冲锋在前,他不失为一个好父亲。高晗大声道:“此事与父亲无关。完全都是臣地过错。”我有些不耐烦的向高晗道:“你先出去,我有事情和高大人谈。”高晗忐忑不安的向父亲看了一眼,高光远连忙使了一个眼色,让他退了出去。“臣愿承担一切的罪责!”高光远说话的时候悄悄观察我的脸色。我冷笑道:“你想怎样承担?”高光远一时语塞,犹豫了一会方才道:“臣请陛下降罪!”我叹了口气道:“你啊你,一心想为儿子立下大功,以往的老奸巨滑都跑到哪里去了?稍微动点脑筋,这件事的后果你应该可以考虑到。”我这么一说,高光远暗自松了一口气,知道我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陪笑道:“陛下高瞻远瞩,光远拍马也追不上。”“少跟我灌汤,高大人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这次地事情我不惩罚你,只怕其他臣子不会心服。”“陛下请责罚!”我想了想道:“监军的事情,你暂且转交给他人吧,我会安排合适的人选顶替你。”高光远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道:“臣刚好回去好好反省一下。”我又道:“你想偷懒休息,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我将手中的一道密谕给他:“韩国佛谒山七巧峰有一座死谷,缪氏宝藏便藏在其中你带着我的手谕,率领一万兵马,从各地煤矿中征集煤炭,将这座死谷给我填满。”高光远被我这道莫名其妙的命令弄得有些不着头脑,仍然点了点头道:“陛下放心,臣一定做好这件事。”我又道:“你给我记住,三个月之内,一定要用煤炭将死谷填满。”下这道命令的时候,我的心情复杂之极,既不愿眼睁睁看着玄樱死在我的面前,又不愿亲手将采雪和她送走,一切只有等到三月之后再说。高光远道:“陛下,晗儿他……”我叹了一口气道:“你应该能够看出。这次我是在给他机会,只是没想到……”高光远神情黯然,高晗远不如焦信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我低声道:“此次战役过后,我打算调高晗前往泰北协助诸葛先生修筑长城。不知你意下如何?”:高光远恭敬道:“一切全听陛下安排。”我语重心长道:“或许从一开始我便错了,在焦信地身边,他会始终活在影之下,连他原有的本事都使不出来了。”“陛下明鉴!”高光远说完这句话,犹豫了一下,又道:“陛下难道不怕焦信坐大?”我微笑道:“此事高大人必过虑,焦信对我忠心耿耿,就算天下人都反叛于我,他也不会。”高光远见我突然改变了口风,一时间愣在那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高大人。你千万要小看了自己这次的职责,若是有任何地差池。我决不会轻饶你。”高光远苦笑道:“臣有句该问的话,为何陛下提起这件事便显得异常痛苦郁闷?”我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情让我异常的矛盾,我明明不想做,却不得不去做。”高光远道:“天下间竟然有人敢逼迫陛下吗?”我毫不隐瞒的点了点头:“你到了那里便会明白,有人想用宝藏与我交换煤炭,可是我偏偏不想给他,却不得不给他。”高光远如同坠入云里雾里。他想了想方才道:“陛下如此矛盾,是不是害怕将煤炭给了他之后,他又反悔不给陛下黄金?”我没有说话,真实的内情我自然不会告诉他。高光远道:“此事再容易过,我们可以在煤炭上事先做些手脚,若是他们反悔,我们便将煤炭毁去。”我霍然惊醒,不禁喜上心头,留高光远这种奸臣在身边的确有着意想不到的妙用。他的主意对我来说可谓是醍醐灌顶,我因何没有想到呢?玄樱的病情究竟是真是假,我本无从证实。若是他们串通起来骗我,我岂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留一招后手的确是个好主意。我凑近高光远道:“你究竟有何妙计?”高光远道:“我们可以将部分煤炭事先浸泡火油,若是他如约付给陛下黄金,我们便把煤炭顺顺利利地交到他们的手中,若是他们反悔,我们便在周围布置士兵,到时候万箭齐发,用火箭点燃煤炭,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暗自苦笑,若是当真如此,只怕采雪她们会被我活活烧死,不过转念一想,到时候只不过是多了一个讨价还价地资本,只要我不下令放箭,采雪他们自然没有任何的危险,当下点了点头道:“此事就交给高大人了,三月之后我会亲自前往死谷进行交易,你务必在限期之前,将一切为我安排妥当。”转眼之间我来到韩都大营已有十日天气渐渐变得寒冷起来,用不了太久便会进入冬日自从高晗的计划失败之后,我军再未对韩都发起过进攻,焦信终日练士兵,整理军务,每日过来向我汇报进展,仿佛忘记了他当日对我说过的半月攻下韩都的话。我的心思远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不但关心韩都的战局,还要牵挂采雪和玄樱地安危。我抓起书案上新写的条幅,用力撕碎,远远扔了出去,这已经是我毁去的第八幅字,这种心境下的确写不出满意的书作。焦信此时刚巧过来见我,看到地上的纸团,微微一呆,然后笑道:“陛下是否等的心急了?”我将祟毫搁置在笔架之上,他一定是以为我因为韩都久攻不下而心烦,我拿起锦帕擦了擦汗道:“还有五日你切莫忘了当日对我的承诺。”焦信笑了起来:“焦信前来便是为了这件事。”他将带来的一幅地图在我面前展开:“陛下请看,这是韩都附近地地图。”韩都的地图我早已看了无数遍,对此并没有太多的兴趣。皱了皱眉头道:“少跟我卖关子,快说!”焦信拿起我地祟毫,蘸上墨汁,在地图上画了一道线:“这是今晚我们的运粮路线。我已经让人将这个消息透露了出去,想必胡文邈已经收到。”我的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焦信道:“负责押运粮草的共有五千人,今晚我会提前攻击南、东两座城门,我已经知会高将军,让他同时攻击西门当焦信生恐我未能明白他地意思,解释道:“北门乃是城墙中防守最为强大的一环。我们自攻城以来,从未选择过这里作为突破点。”我低声道:“你是想芦东击西,突出骑兵攻击韩都的北门?”焦信微笑道:“陛下明鉴,现在韩都的粮草虽然还可以坚持一阵,可是胡文邈会放过这个夺去粮草的大好机会。不出意外的话,今晚攻城之时。他会趁着我们的主要注意力集中在其他城门之机,突出奇兵抢劫我们的粮草。”“你是想趁着他们抢劫粮草得手回运之时,伺机杀入城内?”焦信摇了摇头道:“胡文邈为人机警,若是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会放弃粮草,紧闭城门。”我解道:“若是粮草被他们抢去,我们又无法入城,岂不是白白的送给他们一个天大地便宜?”焦信笑道:“我正是要将这些粮草送给他们。”“你在粮草之中下了毒?”我隐约猜测到了焦信的本意。焦信道:“陛下猜中了一半。若是单纯在粮草中下毒,以胡文邈为人之机警,想必会在食用之前让人仔细检查,瞒过他们地可能微乎其微。我让人在粮草中的确做了手脚,但并非毒药,乃是疫源,寻常的查毒方法本无法查处它们。”我心中暗赞,焦信果然厉害。焦信道:“这些粮草便是疫源,即便是护送粮草的五千士兵也并不知晓其中的内情。胡文邈抢劫这些粮草入城之后,确信无毒,想必会即刻分发给手下的将士。服下之后他们不会马上表现出症状,一旦发病,必须用专有的药物来控制,否则瘟疫扩展地速度难以想像。韩都必然不攻自破!”:我微笑道:“看来五日之后,我们便可以在韩都庆功了。”焦信充满信心道:“如果一切顺利,用不了五日”当夜我军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开始了大规模的攻城战,一切果然没霏出乎焦信的预料,胡文邈趁着我大军集结攻城之时,从北门突出奇兵,抢劫我方粮草队伍,焦信故意派出军队追击,时间掌控的恰到好处,给胡文邈一方充分的时间掠夺粮草逃离。粮草丢失以后,我军仍然装模装样的攻击了一阵方才退兵。对我们来说,接下来的任务便是等待。粮草动了手脚之事除了我们少数几人以外,并没有他人知道内情,为了避免城内的瘟疫殃及我军,焦信密令随军大夫,悄然将汤药混合在食物中让士兵服下。三日之后,我方便从韩都城墙的守卫中看出了端倪,韩都城内时冒出大量地黑烟,其中掺杂焦臭的味道,我猜测到这烟雾定然是韩人焚烧病死者的尸体所致。继续守在城内,唯有被我军困死,韩人只剩下了一条路,那便是突围。当天夜晚,胡文邈率领六万韩军,保护韩王莫安迁从北门杀出,刚刚杀出北门便陷入我军地重重包围之中,焦信将包围圈扩展的很大,并未急于紧缩,他要在敌人身体和心理全都达到疲惫之时,方才给予他们致命的一击。焦信和高晗联手追击韩王的时候,我在五万名士兵的护卫下,缓缓进驻韩都,整个过程中并未受到任何人的反抗,城内剩下的只有百姓和患病无力逃走的士弈。我严令手下士兵绝不可滥杀无辜,控制城内局势之后,迅速在韩都的中心支起二十口大锅,让军士将克制瘟疫的草药就地熬制,并在韩都城内广贴告示,让百姓和士兵前来领取解药。除此之外我让人从军中调拨部分军粮,分发给前来取药的韩国百姓,开始的时候韩人还抱着恐惧和怀疑的态度,可是随着有人率先领取解药和食物,确认我并没有欺骗他们,越来越多的韩人加入了领取药物的队伍,等到后半夜的时候,整个广场上已经排满了韩国百姓,其中夹杂着不少脱去军服的士兵,我对待这些士兵和百姓一视同仁,这种怀柔之举,让韩人初始时候对我的恐惧渐渐褪去,对普通百姓来说,没有什么能比保住自己和家人的生命更加重要。他们的那点爱国之心在求生的面前本不值一提。清晨时分,二十口大锅仍然在接连不断的烹煮着药材,广场上的韩人已经少了许多,我命令五千名士兵分成多组,带上草药逐一去拜访韩人的家庭,一来可以防止百姓家中藏匿对我不利的贼子,二来可以确保每一个染上瘟疫的韩人得到及时治疗。至于韩国未曾来及逃离的各位官员,我让手下将官逐一登门拜访,将我的意思转达与他们。焦信在正午的时候带着韩王莫安迁和大将军胡文邈两人凯旋而归。除了大约五千名韩军余部仍然在逃,由高晗负责追击,其余的韩军多数被俘。

第二百零三章【大仇】

听完焦信的禀报,我心情大悦,哈哈大笑道:“好!好!等高将军回来我好好拾你们两个庆功。”焦信笑道:“功劳最大的乃是陛下,韩都是您攻陷的,我和高将军并没有做什么。”“最先攻入韩都的是我,不过功劳我却不敢大包大揽。”焦信陪着我笑了起来,他低声道:“莫安迁已经签下投降文书,陛下要不要见他?我冷笑道:“亡国之君,有什么好见的?你让人把胡文邈给我带上来,我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焦信点了点头道:“陛下见见他倒是没有什么,不过千万不要打收服他的主意,此人对莫安迁忠心的很,早已打定了以身殉国的主意。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莫安迁,也不会被我们生擒活捉。即便是强留,也不过是一个后患,不如早日将他除去。”言语之中流露出想将胡文邈除之而后快的意思,看来这次在与胡文邈的对抗中,焦信尝到不少苦头。我第一眼便对胡文邈产全了好感,此人身材高大,仪表堂堂,眉宇中充满桀鳌不驯的傲气,虽然身躯多处负伤,却丝毫不损他英武之资。左右武士想要让他跪下,胡文邈倔强站立在那里,一幅宁死不屁的模样,两名武士手持长棍向胡文邈走去,他们想要用长棍敲断胡文邈的腿骨。我使了一个眼色,让武士们退了下去,微笑道:“果然一个忠义之士。”胡文邈冷笑道:“既然落入你的手中,何须多说那么多的废话。给胡某一个痛快吧!我呵呵笑道:“胡将军有件事我并不明白。莫安迁行事昏庸,任人惟亲,这样地君王你保他又有何用?胡文邈平静望向我道:“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胡文邈身为大韩地臣子,大王在我的心中便有若我的父母一般。”我欣赏的点了点头,从案上拿起韩王莫安迁刚刚签署的投降文书道:“现在你的主人已经主动向我投降,你以后该何去何从,想必心中一定明白。”胡文邈微微一怔。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并不相信莫安迁向我投降的事实。我将投降文书向他扔了过去,胡文邈接过展开,当他看完文书,确信是莫安迁亲笔所写,禁不住落下泪来。我淡然笑道:“你把他当成父母,可是他心中却并未有你这样的孩儿。”胡文邈黯然将投降文书掷在地上:“你想对我说什么?我对胡文邈早已生出怜才之心,一心想将他收为己用,真挚道:“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胡将军何必为了一个庸碌无为地君主而牺牲呢?“你好像并不明白。胡某乃是殉国并非殉主!我哈哈大笑了起来:“殉国?我一向以为胡将军乃是襟广阔的一代名将,却没有想到胡将军的眼光居然如此狭隘!中原八国原本就是一家,你为谁殉国?今日你死了,或许有人夸你忠义,等到天下一统之后,谁人会将你当成忠巨?“大丈夫立世,当求问心无愧,又何必顾及他人怎样去想?”胡文邈的口气依然强硬。我叹了一口气道:“知不知道我为何对你费了这么多的口舌?胡文邀没有回答。我大声道:“我一是欣赏你的忠义,二是怜惜你的才于,现在看来你只不过是愚忠罢了,只可惜了你空有一身本领,却没有施展的机会。”胡文邈的目光突然闪烁了一下。我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内心的变化,语重心长道:“我早就听闻你爱民如子,你既然可以关心韩国的百胜,为何不将这份爱心用诸于天下人地身上?胡文邈默然不语,似乎已经无言以对。我语重心长道:“中原好比一棵参天大树。八国乃是寄生于大树之上的八枝桠,天下万民乃是这树上的片片枝叶,胡将军岂可被一叶障日,而忽略中原百胜血脉相连的事实呢?整个大厅内鸦雀无声,我手下的将领不仅仅来自大康,还有不少是来自燕、齐等国的降将,我的这番话不仅仅是对胡文邈所说,也说到了他们的内心深处。我起身缓步来到大厅的正中:“能够将八国统一,让百胜在一个平和安定地环境下生活,乃是我龙胤空今生最大的心愿,有人会说我野心勃勃,那是不了解我地志向,中原的版图为何会不断缩小,难道北方的胡人和南方地蛮夷真的如此强悍吗?我环视众将,然后用力的摇了摇头道:“我们的将领一样出色,我们的士兵一样勇敢,为何过去的多年里在胡人的面前竞然变得不堪一击?那是因为分裂,那是因为八国之间的内部纷争所至,我对领兵打仗只是一个门外汉,不过我知道,一条支离破碎的防线本无法撑起抵御外族的重任!众将的眼中全都流露出激动的光芒,我的话说出了他们的心声。我大声道:“我从未有像现在这般紧张,从未有像现在这般感到沉重的压力,你们都有不可多得的将才,你们的眼光不应该局限于眼前的战争中。”我指向正北的方向:“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两胡统一己经成为定局,拓拔淳照稳定胡国内部格局之后,他的目标必然是我们中原的肥沃土地,中原的内部纷争,无论谁胜谁负,君主尚能善待他国之民,若是胡人侵入我们的土地,我们的百姓将何去何从?我绝非外故意做出这样一副悲天悯人的嘴脸,我所说地一切都是自己一真实地想法。胡文邈的目光第一次和我正面相遇。他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道:“百姓在你的心目中果然如此重要?我重重点了点头道:“百姓乃国之本。没有百胜哪里来的国家?没有百姓哪里还有君主?百姓方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百姓方才是我们的主宰,胡将军刚才的话说错了,百姓仍在,你为何人殉国,你又为何人殉主?该说的我已经全部说完了,胡将军若然还有为莫安迁殉难的打算,我决不会阻拦你!胡文邈唇角地肌抽动了一下,他忽然屈膝跪了下去“胡文邈跪得是天下的百姓,并非跪你!我呵呵笑道:“若是天下人都有胡将军的这种情怀,我中原必将雄霸于天下。”胡文邈又向着我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响头,大声道:“陛下一席话点醒梦中人。”我笑道:“胡将军此拜又是为何?”胡文邈道:“陛下有句话说错了,陛下乃是万民的主人,也是文邈日后的主人,文邈自然要拜见主人。”我伸手扶起胡文邈,大声道:“能得胡将军实在是我的幸运啊!”莫安迁虽然向我俯首称臣,可是仍然难逃一死。我本来并没有杀他的意思,可是既然答应了焦信,要用莫安迁的首级为焦镇期祭灵。自然不能够反悔。祭奠之日,我亲自随同焦信来到焦镇期地灵牌前,焦信手刃莫安迁之后,跪拜在父亲的灵前大哭不起。我心中暗叹:“焦信终归还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从狼刺手中接过酒杯,缓缓将美酒倾洒在灵前地黄土之上,想起昔日和焦镇期并肩作战的情形,心中一酸,忍不住流下泪来,若是焦镇期仍然活在这个世上。我心中压抑的好多事情会多一个人倾诉。焦信祭拜之后,不敢打扰我的追忆,先行告辞离去。我独自坐在焦镇期的灵前,一边追忆往事一边对着焦镇期的灵牌饮酒。对于焦信的处理我实在是矛盾到了极点,从现在看来焦信好像并没有谋反的迹象,可是随着他声誉和地位的提高,我渐渐感到了一种不安。我第一次感觉到对焦信地掌控好像没有太多的把握,若是任由他发展下去,终有一日他将成为我的心腹大患,这并非是我多疑,陈子苏、高光远、许武巨等人先后向我提出了警告,他们一定从焦信的某方面看出了迹象。不知是空肚饮酒还是这几日太过疲惫的缘故,我竞然在供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朦胧间却看到焦镇期缓步来到我地面前。“焦大哥!”我激动道。焦镇期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公子,多榭你还牵挂着我!我喉头一阵哽咽,忍不住落下泪来。焦镇期将面前的两杯酒倒满,和我共饮了一杯道:“公子是不是想杀福娃?我慌忙摇了摇头道:“焦大哥哪里话来?我从未如些想过……”目光和焦镇期真挚的眼神相遇,我黯然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我的确动过这样的心思。”“公子为何要杀他?”“我担心他会谋反?”焦镇期沉默许久方才道:“福娃想要谋反,也是因为公子的缘故?”我微微一楞:“焦大哥可否说得明白一些?”焦镇期道:“福娃心中最看重的只有两件事,一是成为统帅万军,横扫天下的一代名将,还有一件事便是……”一阵冷风吹过,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睁开双目却看到自已孤零零坐在焦镇期的灵前,哪有其他人在。心中懊悔不已,刚才一定是焦镇期托梦给我,自己若是再晚醒一刻,便听到另外一件事了。此时狼刺慌慌张张的向我赶来,我舒展了一下酸麻的四肢,起身道:“什么事情?狼刺道:“大事不好了,铁甲营统领傅力岳把韩国御史刘今城的女儿强抢走了。”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傅力岳乃是焦信手下最值得信任的猛将,也是焦信儿时的玩伴之一,可谓是战功显赫,在军中拥有极高的声誉。作为征服者掠夺胜利果实的事情时有发生,这种事情不可能从本上避免。我低声道:“这件事交给焦信处理,尽量将事态不要扩大。”狼刺苦笑道:“主人,这次麻烦恐怕大了,刘倩儿是胡文邈的未婚妻。”“什么?”我此惊非同小可,这个傅力岳什么人不好抢,偏偏要抢胡文邈的未婚妻,内心中迅速转了干百个念头,这件事究竞是久有预谋还是凑巧发生?我脸色郁道:“狼刺,马上带我去看看!”事情的恶劣程度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刘倩儿不甘受辱,竞然用金钗自尽,整个事件变得急转直下,刚刚向我投诚的韩国官员一个个情绪激动,更大的危机潜伏在身后,胡文邈和那五万降军本来已经诚心归顺,这种事情的发生,让我的一番苦心全部白费。我心中实则恼怒到了极点,我一定要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付出惨痛的代价。傅力岳被五花大绑的推到我的面前,高大的身躯佝偻着,显然他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跪倒在地上低声道:“罪臣傅力岳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我面对傅力岳的时候反而平静了下来,有些时候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我的目光转向焦信淡然道:“究竞是怎么回事?”焦信恭敬道:“陛下,都怪微臣管教无方,才出了这种事情……”此时殿外传来悲恸的哭喊声,却是韩国御史刘今城到了,这是我刻意的安排。我故意道:“门外何人啼哭?”狼刺道:“韩国御史刘今城前来请陛下为他主持公道。”我叹了口气道:“焦将军,傅力岳是你的手下,你以为这件事该怎么办?焦信故作为难的皱了皱眉头:“陛下,巨不好说。”我冷笑道:“何谓不好说?焦信道:“正因为傅力岳是我的手下,所以臣才不好说,无论臣提出怎样的方法,都会有偏袒之嫌。”我心中暗自恼火,这件事的确十分的棘手,对傅力岳若是处罚边轻,势必会让这帮投降的韩国大臣心生怨言,会将我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可是如果我对傅力岳的处罚过重,又会让我手下的众将心寒,说不定有人会趁机煽动让他们产生背离之心。这件事究竞是不是一个谋,傅力岳做这件事的背后,究竞有没有更深层的谋和用意,焦信和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关系?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着我。我冷冷道:“傅力岳,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竞犯了何罪?”傅力岳默然无语。我怒道:“你强抢良家妇女,遏奸未遂,害死人命,御史刘今城虽然是韩国旧臣,可是他已经向我投诚,便和你一样是我大康的臣子,更何况,她是胡文邈将军的未婚妻子,你如引作为必将激起韩国旧臣和降军的愤怒,天下人将如何看待我大康的将士?我口口声声对外宣称我们是仁义之仟,你做出这种事情岂不是当面给了我一个耳光?傅力岳从我的言辞之中已经察觉到大祸将临,吓得面如土色,颤声道:“陛下,臣知道错了,可是臣只是想和刘家小姐聊上几句,并没有奸她的意思,更不想害死她……”“住口!”我拍案怒起,此人着实可恶,事到如今还强辞狡辩。“给我拉下去……”焦信此时慌忙出列,跪在我面前道:“陛下,臣有几句话想说。”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有什么好说的?焦信道:“陛下,傅力岳乃是大康不可多得的猛将。这些年来为大康地统一立下了汗马功劳。”他转向傅力岳道:“脱去你地外袍!傅力岳犹豫了一下。仍然将自已的外袍脱下,只见他的上身之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痕。众臣不由得发出一声唏嘘,焦信情真意切道:“这一个个的疤痕都是为大康所留,哪一场战争他都是率军冲杀在最前从未退缩过。”傅力岳忍不住热泪盈眶,低声哭泣起来。我心中也不禁一件酸楚莫名,无论焦信此次的目的何在,傅力岳乃是我大康功臣的事实不可改变。焦信道:“从官位来说,傅力岳是我的属下,从私交来说。他是我自由相交地朋戒,这件事他的确做错了,可是我相信傅力岳初始的出发点决不是要害死刘倩儿,陛下,请你念及他过去的功劳,将他的这颗头颅暂时留在颈上,给他一个战死沙场的机会……”傅力岳大声哭号起来,接连不断的在我面前叩头,额头之上鲜血淋漓:“陛下。罪臣并不怕死,可是臣不甘心这样去死,陛下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堂堂正正的死去!我环视众臣,他们一个个垂下头去,这件事无论是不是一个谋,其发展的结果已经让我难以纵。我若是杀了傅力岳,或许可以赢得这帮降臣地尊敬,可是我却会丧失手下人的忠心。此时一名武士慌忙上来禀报道:“陛下,刚刚收编的那些韩国降军闹了起来,和我方地军队发生了冲突。”我用力握紧了双手。门外不断传来刘今城的哭号之声,我原本想让他进来当场历数傅力岳的罪状。可现在我却有些犹豫了。焦信低声道:“被俘降军共有五万之多,若是不及早镇压只怕会越闹越大,臣愿领军速去平息骚乱。”此时又有武士前来禀报道:“陛下,胡文邈将前来求见!我也是微微一征,胡文邈自从这件事发生之后。一直保特沉默,现在方才现身,却不知心中是怎样打算的?我点了点头道:“宣他进来。”胡文邈缓步走入大殿,目光之中充满悲愤之色,冷冷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傅力岳,屁膝向我行礼道:“巨胡文邈叩见陛下!“免礼!胡文邈仍然跪在地上道:“陛下,骚乱之事臣己经查出,乃是副将朱川唆使,臣已经将他捆缚在门外等候发落。”我心中大奇,按照胡文邈的说法,骚乱应该已经被平息下去,他在这种时候仍然能够保持头脑清醒,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我叹了一口气道:“此事原怨不得他,胡将军你把朱川放了吧,只要日后他们不再生事,今天的事情,我既往不咎。”“多谢陛下!我又道:“刘小姐地事情我听说了,还望胡将军节哀顺变。”我故意说出这样的话,目的是想看看胡文邈究竞作何反应。胡文邈露出无比伤感的神情:“陛下,此事臣已经不想再提,肇事者既然是焦将军的属下,想必焦将会给胡某一个公道。”焦信面色微微一变,众目睽睽之下,胡文邈将这个包袱摔给了他,他即便是想推脱也不能够。我点了点道:“胡将军说地是,焦信你看看该如何处置吧!焦信再无退路,怒视傅力岳道:“傅力岳我平日是怎样约束于你?你今日却为何做出这等事来?你虽然无害人之心,可是别人却因你而死!他转向我道:“陛下,臣以为当免去傅力岳的官职,重责一百军棍,让他为刘小姐抬棺入殓,以儆效尤。”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听出焦信在包庇傅力岳,可是多数人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毕竞大家还是站在傅力岳的立场上,杀掉一个如此劳苦功高的将领,谁都不想见到。所该人都在看着胡文邈的反应,没想到胡文邈却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此事的前因后果我清楚地很,他虽然对倩儿意图不良。可是并未有杀害她地心思。一百军棍惩罚有些过重了。”些言一出,所有人都呆在那里,连我都没才想到胡文邈会这样说话。胡文邈道:“我也是领军之人,这样的事情我也曾经历过,若是当真打他一百军棍,只怕他日后再也带不得兵,打不得仗,对一个将领来说,和杀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分别。倩儿之死他虽然难逃罪责,可是也怪倩儿命浅福薄。”他转向焦信道:“焦将军惩罚他五十军棍就是,日后再有同样的事情,定斩不饶,至于抬棺入殓,我想更是不,倩儿在泉下只怕也不想见到此人的面孔。”胡文邈短短的几句话已经将所有人的同情人转到了他的一方,此人在这种情况下能够领全大局娜纺涯芸晒蟆?BR焦信呵斤傅力岳道:“还不快向胡将军陪罪!”傅力岳向胡文邈跪拜,胡文邈却转过身去:“陛下,臣要去料理倩儿地后事。先行告辞了……”我留意到焦信的目光之中掠过一丝不安,在我看来他分明感觉到胡文邈今日的表现,绝非心中的真实表现。胡文邈今日的表现却让我对他又看重了几分。这是一名有能力和焦信抗衡的将领,他今日的隐忍,必有他日的图谋。刘倩儿的灵堂并没有设在刘府,而是设在了胡文邈地家中,两人虽然没有正式成亲,可是胡文邈完全以亡妻的礼仪来对待她。胡文邈也没有想到我会亲自前来祭灵,,慌忙迎出灵堂之外,我扶起他,先来到刘倩儿的灵前上香。从胡文邈浮肿地双目来看,刘倩儿的死对他的打击相当大。我挥退众人,营造了一个和胡文邈单独谈话的空间。“胡将军,我今日来此便是当面向你表达歉意。”胡文邈摇了摇头道:“陛下无需这样说,胡某的襟也非陛下想象的如此宽阔。”我凝视胡文邈,静静期待着他的下文。胡文邈道:“陛下。倩儿乃是文邈生平至爱,文逸不会让她蒙冤枉死。”我低声道:“既然如此,你当日在朝堂之上,为何不据理力争要求将傅力岳绳之于法?胡文邈道:“陛下,臣虽然愚鲁,可是有些事情我看得清清楚楚,若是傅力岳被处死,我们这帮韩国旧臣日后的境遇只怕更为凄惨,更何况傅力岳虽然一手逼死了倩儿,却并不是真正的元凶。”我内心一震,望向胡文邈道:“你说什么?胡文逸道:“自倩儿死后,臣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让臣这样群死,巨并不甘心。”我点了点头道:“此间没有他人在场,有什么话,你便对我直说。”胡文邈道:“害死倩儿地乃是焦信!”我虽然已经有了准备,心中的震撼仍然到了极点,胡文邈果然目光犀利,一眼便看出了真相所在。胡文邈道:“臣虽然领兵作战,不如焦信,可是难得他看得起我,将我当成了他生平的对手,所以他想杀掉我。”我默然不语,当初胡文邈被俘之时焦信便向我提出过这件事。胡文邈道:“他应当没有想到我会投降,表面上看起来害死倩儿只是偶然事件,可是处理不当却是一个大大的祸端,陛下想必应该已经考虑到,杀死傅力岳势必引起手下众将心寒,不杀傅力岳又会让我们这帮韩国旧臣不满。”他停顿了一下又道:“臣权衡再三,我们这些韩国旧臣的地位势必无法与大康功臣相比,陛下若是必须做出舍弃,我们便会成为被舍弃地一方。”我静静看着胡文邈,此人的智慧绝不在焦信之下。胡文邈道:“五万韩军俘虏,刚刚被收编,外界的一切消息都己经封锁,他们怎会知道倩儿的死讯?一定是有人故意将此事宣扬出去,引起不满,挑动骚乱,局面若是继续发展下去,最后的结果必然是镇压,这五万韩军士兵的鲜血必将无谓流淌,原本平静的局势会再度陷入紧张之中。臣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所以才会主动放弃对傅力岳的制裁。”我低声道:“胡将军对我说这些话,不怕我降罪于你吗?”胡文邈道:“臣不怕,因为臣刚刚便说过,倩儿死后,臣便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臣最恨的乃是焦信,臣只要有一口气在,必然要向他讨回这个公道。”我皱了皱眉头道:“胡将军,你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了吗?”“臣没忘,臣会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是臣知道,臣今生复仇唯一的希望便在陛下身上,普天之下能够对付焦信的唯有陛下一人,他虽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可是他并无容人之量,倩儿之事,不但是他想害我那么简单,只怕他还是对陛下的试探。”我冷笑道:“他向来忠心对我,只怕没有你说得这样复杂。”胡文邈道:“既然是这样,陛下为何不干脆利落的杀掉傅力岳还臣和天下万民一个公道?我唇边的肌没来由的抽搐了一下。胡文邈道:“陛下若是杀掉了傅力岳,只怕会使许多的将领生出向背之心,这才是焦信的高明之处。”我冷冷道:“天下尚未统一,你们一个个心中想得却是钓心斗角之事,真让朕心寒透顶。”胡文邈跪在我面前道:“陛下,文邈今日的这番话,永远不会在他人面前提起,这样的念头,陛下一统天下之前,文邈也不会想起。文邈向陛下发誓,一统天下之前,若是文邈有丝毫报复之念,让文邈永世不得超生。”他含泪道:“若是焦信永远没有反叛之意,文邈永远不会再提复仇之事,若是他日他有反叛之念头,求陛下给我一个亲手对付他的机会。”我凝视胡文邈悲痛欲绝的眼眸,突然明白,为刘倩儿复仇乃是支持他活下去的力量,除了我他再也没有复仇的任何机会。此时我却想起梦中焦镇期没有说完的那件事,焦信在感情方面和胡文邈是何其的相似,两人都是一样的执着,焦信对绿珠的那份感情是不是已经变淡?我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焦信只怕从未改变过对绿珠的感情,他生命中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便是绿珠,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胡文邈为了刘倩儿可以如此隐忍,焦信会不会也是一样?我有些疲惫的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胡文邈的肩头道:“若是你和焦信同时攻打齐国,你以为你们谁会先攻下齐都呢?”胡文邈给了我一个充满信心的答案:“我领兵作战虽然不如焦信,可是他能够做到的事情,我同样可以做!”

第二百零四章【愿违】

三月之期转眼便至,高光远果然不负我所托,用煤炭将整个死谷堵塞起来,因为有了上次的经历,这次前往缪氏宝藏,我不但带足了兵马,还将唐昧、车昊、阿东这些好手召集而来,除此以外我还让人将擅长机关之术的诸葛小怜请到这里,看看他能不能揭穿缪氏宝藏的真相。平心而论,我虽然答应了采雪的请求,可是心中仍然存在一丝奢望,希望能够将她强行挽留下来,否则也不会预先做出如此周密和详尽的安排。诸葛小怜围绕缪氏宝藏观察了多遍,又参照连越绘制的地下图纸,审视许久,方才叹道:“这图纸和外面的结构丝毫丝毫没有契合之处。”连越红着脸道:“我只能做到这样了,里面的机关千变万化,两次所见到的居然完全不同。”诸葛小怜道:“真没想到世上竟然有如此纷繁复杂的机关,我想实地查看一下。”我摇了摇头道:“明晚之前,大家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明日夜晚是我和采雪约定的最后期限,我不想中途发生变故。连越走后,我方才向诸葛小怜道:“诸葛先生,你相不相信这地上另有乾坤,居然可以看到天地万物,风霜雨雪?”诸葛小怜的目光专注在夜空之上,其中充满惊奇和激动之色:“公子有没有发现,死谷上方的天象与外界截然不同。”我学着他的样子向空中望去,却看不出任何的玄机。诸葛小怜道:“此间一定隐藏着一个极大地秘密,发生任何地事情都不足为奇。”此时高光远前来见我,我不想打扰诸葛小怜的静思,和高光远来到前方的小丘之上。高光远笑道:“陛下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只等交易时刻来到。”我低声道:“兵马是否都已经埋藏好了?”高光远点了点头道:“我们的人数在五万左右,将整个死谷团团包围,只要有任何异动,便可以将这里踏坪。”他向我近了一些,充满迷惑道:“陛下所说的交易方究竟是谁?”我笑道:“明日你便会知道了。”连越和车昊二人有些慌张的向我们的方向走来。两人向我行礼之后,车昊道:“主人,死谷的东南角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坑洞,上面地煤炭不断向下陷落。”“什么?”我心中不禁骇然,明明说是明晚才交易,怎么现在便开始收取我的煤炭,照这样下去到交易之前,岂不是仍然无法填满死谷?高光远道:“我们在死谷外面仍然备有不少煤炭。”话音未落,突然听到一声轰然巨响,死谷之中又出现五六处塌陷的孔洞,煤炭源源不断的向下陷落。连越道:“今次麻烦了,看来有人要反悔了。”我望向远处的黄金圆形建筑,却见那个巨大的黄金穹顶,似乎比先前明亮了许多。我用力抿了抿嘴唇,心中纷乱到了极点,看来采雪并不愿意我和相见,打算直接离开此地。高光远道:“陛下,要不要将煤炭点燃?”我心情烦闷的摇了摇头。却听远处诸葛小怜高声道:“是了,这些洞口乃是对应北斗七星的位置!”我们一齐向诸葛小怜身边赶去,诸葛小怜手指那金色圆形建筑物道:“那座建筑绝非是缪氏宝藏。”“诸葛先生此话怎讲?”诸葛小怜将手中的罗盘缓缓放下,指向正东地方向道:“死谷的东方是否有水?”高光远在此地多时,对死谷附近的环境极为熟悉,点了点头道:“诸葛先生说得不错,那里有一面小湖。”“小湖方才是缪氏宝藏地中心所在。”这时候死谷之中陷落的七个巨大孔洞之中猛然喷出冲天的火焰,将整个死谷映照的通红一片。我果断下令道:“阿东,你率领两千人堵住死谷的入口,如有任何人从这里出入,一律给我拿下,其余人等随我前往东边的小湖。”小湖距离死谷大约五里左右,远远便看到湖面之上闪烁着七色变幻的光芒。我下令手下士兵将小有没有团团包围了起来,脚下的细沙异常灼热,伸手抓起一把细沙,方才发现沙子呈现出红色。我心中暗暗称奇,那日我落入地之中,曾经到过一面被红沙围绕的月牙湖,没想到这里地沙子和那边一样,只不过这面小湖乃是圆形和那晚所见迥然不同。湖面上的光芒闪烁不定,周围的温度却不断提升起来,看到眼前怪异的景象,高光远不禁有些担心,低声道:“陛下,臣觉得这里有些不对,为了您的安全起见,陛下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我毅然摇了摇头,心中早已定了主意,无论如何我今晚都要再见到采雪一次,否则只怕我今生今世再也无法和她相见。小湖地水面明显的上升了许多,诸葛小怜时而关注天象,时而让人向他汇报水面不涨的速度,面上的神情变得越发凝重。据死谷方面来人汇报,死谷之中堵塞的煤炭已经熊熊燃烧了起来,至今仍然没有看到任何人从谷口出入。我内心中不禁慌乱了起来,若是采雪他们仍然呆在死谷之中,这场大火会不会殃及到他们?若是他们当真葬身火海,我岂不是一手将他们害死?一颗心被反复煎熬着,让失去了往日的镇静。诸葛小怜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低声道:“死谷本是死门,这面小湖才是生门之所在,陛下不必担心。”话音未落,伴随着一声惊天巨响湖面之上一道水柱冲天而起,在七色光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瑰丽。我们下意识地向后方闪去,天空中无数水滴向我们地头顶洒落,湖水开始缓慢旋转了起来,在湖心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死谷方向又接连传来爆炸之声,脚下的地面都因为这剧烈的爆炸而不断震动,许多士兵的脸色都变得煞白,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骇人的场面。诸葛小怜大声道:“这其中的诸般布局,的确是一个阵法。”他低声吟道:“乾、兑、火、雷、风、水、艮、坤。。。”目光牢牢盯在漩涡的中心:“录哉妙哉,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其中竟然蕴含着千变万化,天下间竟会有如此地高人!”我心中暗暗苦笑,眼前的一切八成是曹睿那个老怪物所为,这其中的奥妙自然不是普通人所能够理会的到。诸葛小怜回望死谷的方向,而后又望向天空,最后方才落在小湖之上,喃喃低语道:“不对。。。这艮位好像有些不对。。。”我不敢打扰他的沉思,默默注视着诸葛小怜的表情变化。“难道是我错了?”诸葛小怜已经完全沉醉其中。唐昧在我身边低声道:“陛下,那蓝光好像就快消失了。”我抬头望去,果然看到七彩光芒之中蓝光渐渐黯淡下去,眼看就要消失。诸葛小怜紧握双拳道:“是了,艮位之中有极大缺陷,而它却非门户。”地面猛然震动了起来,猝不及防中,多名士兵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诸葛小怜坐在轮椅之上,也被巨震掀翻在地。我距离他最近,慌忙上前扶起他,此时却见湖水暴涨开来,惊涛巨浪从湖面上升腾而起,向四周席卷而来。诸葛小怜大声道:“马上离开这里,大家保护陛下向正北方向撤退。”地面的震动越发剧烈,抖动之中,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一个个巨大的缝隙,数名不及逃离的士兵从裂缝之中掉了下去,转眼之间那裂缝又重新合拢,在自然的力量面前,我们显得如此彷徨无助。诸葛小怜所指地正北方乃是一座山丘,我们跌跌撞撞的逃到山坡之上,回身望去,只见小湖之上巨浪滔天,不远处死谷却是烈火熊熊。天空中突然变得云密布,星月早已无影无踪,浓重的云层盘旋聚集,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这漩涡不断的缓慢下降。湖水旋转的速度越来越疾,上方云层仿佛被漩涡所吸引,中心的尖端指向湖水漩涡的正中位置。无数条闪电围绕云层跳跃,仿佛有万千条金蛇跃动其中。诸葛小怜低声道:“漩涡的中心乃是坤位,此阵地出口便在那里!”我内心中沮丧到了极点,看来今生今世再也无法见到采雪和玄樱,自己竟然一手将爱人送走。强烈的光芒从漩涡的中心透出来,将整个天地映的金黄一片,我们全都抵受不住强光的照,纷纷闭上了眼睛。即使闭上眼睛也能够感受到那份强光地刺激,过了许久,耳边响起更大的一声爆炸,灼热的气浪从死谷的方向扑面而来,空气中充满着烟尘和硝烟的味道。光线好像黯淡了一些,我尝试着睁开双目,只看周围到处弥漫着迷雾,隐约或以看到数点光华。诸葛小怜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浓雾消散之前,大家不可轻举妄动。”口突然感到一阵隐痛,我骇然掀开衣襟,却看到采雪那个吻痕,色彩变浅了许多,不知怎么,我突然产生了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采雪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两个时辰之后,眼前的浓雾方才慢慢散去,远处的天空露出了一丝青灰之色,看来距离黎明已经不远。死谷的方向飘出缕缕黑烟,想来是未完全燃烧的煤炭所致,小湖那边的变化更是惊人,湖水在一夜之间竟然完全干涸,小湖的底部呈现在我们的面前。湖底并非是沙地,乃是一个用金属铸成的巨大建筑群,晨光下闪烁出冰冷生硬的深沉反光。我从未见过这样风格的建筑,如此规模宏大的建筑群竟然完全用金属铸成,在我看来更是不可思议。诸葛小怜的惊奇不在我之下,他让身边的武士推着自己向湖底走去。我本想和他一起前行,可是口的痛楚却越来越剧烈,耳边仿佛听到采雪痛苦无助的呻吟声。我的右手颤抖的捂住心口,内心却不争气的加速跳动起来。我几乎可以断定采雪一定出了事情,转身怒吼道:“所有人给我听着,马上搜遍这片建筑的每一个角落!”诸葛小怜停下脚步,猛然转过头来,大声道:“陛下,千万不可如此。这里机关重重,若是任由将士闯进去,只会造成无畏的牺牲。”我大步走到诸葛小怜的面前,用只有他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声道:“我。。。听到采雪在向我求助,她一定出了事情。。。”诸葛小怜满面愕然道:“陛下是说。。。采雪姑娘在。。。”我重重点了点头。诸葛小怜的目光转向湖底的方向,许久方才叹了一口气道:“可是我仍然没有找到正确的入口,坤位和艮位究竟哪一个才是?”我断然道:“艮位!”诸葛小怜诧异道:“陛下为何如此断定?”我低声道:“你相不相信这世上有心灵感应的事情?”诸葛小怜没有回答,可是我知道他心中定然是不信。我举步向艮位走去,诸葛小怜唤住我道:“陛下,还是我带人在前方引路。”我们沿着纷繁复杂的道路向前方走去,五十名士兵在诸葛小怜的指点下,在前方小心翼翼的开路,每到地形复杂之时,即使是诸葛小怜不能够断定如何前进,我的耳边总会响起采雪求助的声音,事实证明我的每一次决断都是正确的。诸葛小怜的目光中充满了诧异,他终于开始相信真的有神灵在冥冥之中指引着我。五扇巨大的铁门挡住了我们的去向,诸葛小怜果断的排除掉其中的三个,剩下的两个让他再度陷入无所适从之中,而我此时却已经听不到采雪的呼救声。诸葛小怜道:“这五扇门都可以打开,可是其中只有一扇通往生路,若是开错了一扇,这五扇门便会完全成为死路,我们便再也没有进入的机会。”我心中默默祈求道:“采雪!给我指引吧!”耳边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我揭开衣襟,却见采雪留下的那个唇印再度红润了起来,我走向其他的门前,却发现唇印的色彩黯淡许多,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欣慰,采雪仍然在等待我的到来。我迅速作出了决断,指向最初的那扇铁门道:“就是它!”十名武士合力将铁门缓缓推开,一个巨大的洞口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诸葛小怜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陛下的判断是正确的。”两百名武士在最前方开路,诸葛小怜率领一百名武士紧随其后,我在连越、车昊以及两百名武士的护送下跟在诸葛小怜的后方进入洞口,这是我力排众议,坚持前往的结果。火把将整个甬道照的异常明亮,两旁的墙壁上雕刻着美的浮雕,向来对此痴迷的我,现在却没有任何的心境驻足欣赏。脑海中始终晃动着采雪的倩影,若是采雪出了什么事情,我自问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前方突然响起武士的惊呼,我心中骤然紧张起来。一个受伤的老者浑身血污的躺在那里,我凑到近前,却发现那老者竟然是魔门四大长老之一的曲招轩。曲招轩看到我,目光猛然明亮了起来,嘶声道:“龙胤空。。。”“大胆!”众武士听到他直接唤我的名讳齐声怒斥。我示意众人退了下去,来到曲招轩面前,曲招轩伸手抓住了我的臂膀,我此时方才看清他地口上有两个血洞,鲜血仍然在汨汨流出。以他一身出神入化地武功,天下间已经很少有人能够伤他,却不知是谁能有如此卓绝的武功。“去。。。救公主。。。”曲招轩竭尽全力道。我已然猜测出他口中的公主定然是采雪,刚才的担心终于被证实,我高声命令道:“马上给我冲进去!”曲招轩紧紧抓住我道:“不行。。。前方的通道,除了我们本族之外。。。只。。。只有修行无间玄功的人可以通过。。。他们若是继续前进。。。只会触发这里的机关。。。引起。。。爆炸。。。”曲招轩向我手中塞入一颗圆形的绿色晶石:“它。。。会指引。。。你。。。”话未说完,头颅已经低垂下去,我探了探他的鼻息,再也感受不到他地任何呼吸。“陛下!你要三思!”诸葛小怜听到我和曲招轩的全部对话,他低声劝阻我,可是看到我坚毅的眼神,已经明白无论说什么都不可以更改我的念头,黯然叹了一口气道:“她对你果然如此重要?”我用力点了点头道:“我若是不去救她,我会后悔终生。”走入前方朦胧的蓝光之中,身边的空气仿佛被顿时抽干。我此时方才明白曲招轩那句话的真意,无间玄功的吐纳方法,可以让我在这样的环境中自如地呼吸。绿色晶石上闪烁的奇异光芒为我指引着前进的路线,约莫走了半里多路程,我地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座用水晶构筑成的大厅,置身其中,宛若来到一个晶莹剔透的世界。这看似纯洁的空间里,却充满浓郁的血腥。曹睿和袁天池的身体漂浮在半空之中,两人合力在与空中一名白发老者相抗衡。我从未见过那名老者,可从眼前的形势来看,这名老者便是杀害曲招轩的凶手。三人的身躯在空中缓慢地旋转,一团色彩各异的光环围绕着他们飞速旋转。曹睿的表情显得相当错愕,我的出现显然超乎他的意料之外。我并不关心他们地战局,采雪和玄樱才是我最为牵挂的。水晶大厅的正中,摆放着十余个透明的水晶盒,我从其中发现了采雪和玄樱的身影。我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大声呼唤着采雪的名字冲了过去,可是那水晶盒之上,没有任何的缝隙,她们二人仿佛被凝固在其中,我拼命在上面拍打,两人仿佛已经进入了沉睡之中,没有任何的反应。曹睿和袁天池同时发出一声惨呼,他们的身躯倒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之上,那白发老者身躯宛如鹰隼般从半空之中猛然向采雪的方向掠来,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乌沉沉的铁剑,双手高举过顶,合力向采雪劈去。我心中大骇,若是让他劈中水晶,采雪定然会香消玉殒,情急之中,我顾不上考虑自己是不是他的对手,抽出腰间的长刀,虎吼一声凝聚全身功力迎了上去。刀剑相交,我手中长刀被老者的长剑立时斩为两段,铁剑来势不歇,在空中一个巧妙的变化,改劈为刺,准确无误的刺中了我的心口。袁天池发出一声惊呼,我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难道我的生命就这样轻易结束?冰冷的剑锋刺入了我的肌肤,在难以名状的恐惧之后,我马上感受到自己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之上。剑锋刺入肌肤的地方变得异常的明亮,红色的光芒从我心口透出去,这一剑所刺中的位置正是采雪留下唇印的地方。铁剑虽然无法刺入我的身体,从剑身上传来的巨大力量仍然将我向后推去,我的后背重重撞在水晶盒上,我清晰的感受到水晶盒片片碎裂的声音,老者的唇角露出一丝残酷地冷笑,他将力量通过我的身体转嫁到身后的水晶盒上。心口的光芒变得黯淡了下去,剑锋向我的体内又推进了一步。一双温柔的手臂从我的身后紧紧抱住了我的身躯,本已黯淡的光芒再度变得炽热而强烈。内心中涌起无限的勇气,我所有地潜力因为采雪的出现被完全激起,若是这一剑刺穿了我的躯体,采雪和我一样难以幸免。老者的眼神中忽然流露出一丝犹豫,铁剑凝滞在我的口并未继续前进。与此同时曹睿和袁天池再度冲向他的身后,老者调转铁剑的方向,试图横扫向曹睿和袁天池的腹。然而铁剑仿佛和我成为一体,那老者费劲全力,竟然无法将铁剑抽离我的体内。整柄铁剑已经被我身体发出地光芒所笼罩,老者的脸上的表情诧异到了极点。曹睿把握住这千载难逢的良机,一拳击中老者地后心,几乎就在同时,袁天池凝聚全身功力的一掌,也击中了老者的软肋。老者面部的肌因为痛苦而扭曲,迅速弃去铁剑,一声低吼,双拳分别袭向曹睿和袁天池,随着一声怦然巨响,三人的身体全都倒飞了出去,重重摔落在地上。老者口中鲜血狂喷,惨然笑道:“他。。。他竟然。。。修习过无意玄功。。。”曹睿的后背在墙壁之上,只有依身后的支撑,方才保证自己没有跪倒在地上,袁天池却早已昏迷了过去。曹睿冷笑道:“祖狂啸。。。你认命吧。。。”我心中一惊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位老者,就是曹睿口中的那个魔门的创始者祖狂啸,也就是后来地空空真人。曹睿曾经说过他早已死去,却没有想到他仍然活在这个世上。身后的采雪忽然放松了我的躯体,娇躯向地上倒去,我慌忙将她抑在怀中。祖狂啸凄惨笑道:“小子,我并非败在你的手中。若非我看到你对她的真情,心生怜悯,此刻你已然死了。”采雪依偎在我地怀中,依我的支持方才站住,轻声道:“经过了这么多年,祖先生心中为何仍然。。。放不开。。。那段往事。。。”祖狂啸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起来:“我自然无法忘记,若是他在你的面前死去,你会忘记他吗?”采雪看了看我,掩饰不住目光中的无限情意,一时间无法回答祖狂啸的问话。祖狂啸道:“我无非是爱上了一个寻常的女子,你们却对我步步进逼,是你们夺去了她的命,是你们让我在这世上孤孤单单的痛苦千年。”曹睿无力道:“害死她的是你自己。。。若非你有图霸天下的野心。。。她怎会死掉?”祖狂啸神情黯然道:“你说得不错。。。是我害死她的。。。”他目光凝视采雪道:“公主。。。你比我更有勇气,若是当年我不惜牺牲体内的元能,我的爱人便不会死。。。”我心中一惊,从祖狂啸的这句话中我隐然觉察到有所不妥。曹睿黯然叹了一口气道:“为了他,公主竟然放弃了一切。。。”祖狂啸却哈哈大笑了起来:“曹睿,你今生今世都不会懂得情为何物,即使是你继续活上千年万年,也只不过是孤独一世。”曹睿黯然不语。采雪无力在我的怀中,声音变得虚弱之极:“曹先生。。。只怕我。。。我是无法随你去了。。。”曹睿目光之中失落之极。采雪从腰间抽出一柄尖锐锋利的小刀,轻轻撕开我的衣襟,柔声道:“公子,采雪要做一件事。。。”我点了点头,我相信采雪绝不会害我。采雪将小刀小心的刺入我心口的剑创之中,疼痛让我的额头冒出了冷汗,采雪道:“我曾经将一幅星空图留在你的体内,我舍不得你。。。期望有一天,你能够去找我。。。”一枚宛若黄豆大小散着红色光晕的晶体被采雪小心的取了出来,我近乎虚脱的向下倒去,采雪紧紧拥住我的身躯,垂泪道:“终有一日,我会去找你。。。”我的记忆突然变得模糊,朦胧中只听采雪说道:“玄樱乃是纯之身,你将此物植入她的脑海之中,她自然可以带着你们回去。。。”我仿佛进入了一个无穷无尽的梦境,梦境中,我着躯体站在清澈的湖水正中,仰首天空纯净高远,看不到一丝云彩,垂下头去湖水清澈见底,湖底全是洁白的细沙,除了我以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生命,我在哪里?现实还是梦境?活着还是死了?“陛下!”一个个焦虑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大声呼唤着,我缓缓睁开双目,看到我忠实的手下围拢在我的身边。“陛下你终于醒了!”向来不轻易表露感情的诸葛小怜也喜极而泣。“我在哪里?”我充满迷惘道,脑海中竟然变得空空荡荡。“陛下,你仍然在佛谒山,你已经睡了整整三个日夜!”我这时候才想起自己进入通道的事情,可是以后发生的事情无论我怎样努力,却始终无法想起。我举目向前方望去,却见小湖之中碧波荡漾,四周青山环绕,和我先前的印象竟然完全不同,茫然道:“我怎会在这里?”诸葛小怜道:“陛下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缓缓摇了摇头道:“你莫要问我,我已经不记得了。。。”不知不觉回到康都已有半年,我们在小湖中看到的一切宛如人间蒸发一般彻底消失。诸葛小怜曾经让人仔细搜查过湖底,原本看到的金属建筑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死谷中的黄金却仍然留在那里,这笔巨额的财富成为大康经济腾飞的基础。每个人都看出我的郁闷,爱妻们想尽办法替我开解,可是我却始终无法抹去心头的那丝隐痛,走入通道的所有事情,全都被我遗忘,我不知道采雪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或许我永远无缘和她相见。我凝望着空中翻腾飞舞的雪花,这应该是康都今年的最后一场雪。春雪无声,万籁俱寂,不知为何我却想起了当初和采雪相逢的那个夜晚,内心感到一阵隐痛。右手习惯的抚向口的位置,不知为何采雪留给我的唇印竟然会消失,一切都是在我走入涌道之后的事情,而我却偏偏不记得了。

终章【月圆】

楚儿悄然出现在我的身后,柔声道:“外面这么寒冷,你却穿得如此单薄,若是冻病了,岂不是天下人的不幸?”将带来的外氅为我披上,我笑了笑,将楚儿揽入怀中:“谢谢你了。”楚儿道:“你若是有什么心事,便说出来好吗?姐妹们看到你现在终日郁闷不乐,大家心中也是一样的难过。”我叹了一口气,伸手紧了紧外氅,抚上面的七彩刺绣,岔开话题道:“一看就知道是延萍的手艺,里面也只有她能够绣出这样的图案。”忽然想起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低声道:“最近我怎么没有见过她?”楚儿道:“延萍病了,已经向我告假,回家中休养,说起来已经有三个月了,这件袍子是她前日托人送来的。”我点了点头,此时刚巧易安为我送茶过来,我向易安询问延萍的病情,没想到居然加重了。我自小便由延萍和易安两个照顾,早已将他们两个视为亲人,听说延萍病重,心中着实放心不下,唤上易安,随我一起前往位于东条大街的延萍寓所去探望她。此时已近黄昏,大雪仍然没有任何停歇的迹象。纵然如此,街道两旁的商铺仍然热闹非凡,到处都洋溢着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不知不觉中,康都已经恢复了昔日经济、政治中心的地位,成为天下人影像的都城,政局的稳定,促使其他各国的客商蜂拥而至。再加上我从死谷带回地大量黄金,大康地经济在短期内得已高速的发展,事实上已经成为中原的真正霸主。我本想首先灭掉齐国,可是齐王荆封同竟然被我的声势吓破了胆子,派来使者前来结盟,暗地却透露出俯首称臣的念头,两国之间的谈判正在顺利进行中,放眼中原,我仅仅剩下汉国这个唯一的敌人。我让焦信统领十万大军沿江集结,只等春日来到,便会全线发动对汉国的战事,征服我在中原的最后一个对手。马车在延萍寓所前停下,我缓步下了马车,向阿东道:“你不用随我进去了,我和易安看看延萍便走。”推开房门,却看到院落之中打扫地干干净净,我心中暗道:“看来延萍的病情并不严重,她向来都是独自居住,这院落想来是她自己打扫。”厨房突然传来开门之声,我转身望去,整个人宛如被霹雳击中一般,呆呆站在原地,双目顿时湿润了。采雪手捧药碗宛如空谷幽兰般出现在我的面前,当她看到我的时候,泪水无可抑制的涌出美目,颤声道:“我知道终有一日,你会过来。。。”热泪沿着我的面庞缓缓滑落,我冲了过去,牢牢将采雪抱在怀中:“今生今世,我再也不会让你从我的身边逃走。”“我不会走,我再也不会离开公子。。。”一轮圆月缓缓自空中升起,将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融入月色之中。。。我并没有追问采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她回到我的身边,其他地事情对我本就无关紧要。每一位爱妻都因为采雪的到来而欢呼雀跃,这段日子我的痛苦她们都清楚地看到。云娜牵住采雪的柔荑娇笑道:“采雪妹子回来便好了。胤空心中最疼的便是你,最爱的也是你。”楚儿笑道:“你若是看到胤空这段时间,失魂落魄的样子,你便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是何等重要。”燕琳道:“越是没有得到手的,他心中便是越爱,等到将人家骗到了床上,在他心目之中,自然没有先前那般重要。”这可恶的丫头,居然敢如此诋毁我。采雪让她们说得俏脸绯红,螓首低垂。瑶如和采雪向来感情最好,看到采雪如此尴尬,连忙替她解围道:“现在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天从人愿。”我正想说话,却看到易安走了过来,向我小声道:“陛下,陈先生和许相国两个有要事求见。”我点了点头:“让他们去阅心殿等我,我马上就过去。”陈子苏和许武臣的表情显的凝重之极,我见惯了许武臣地这份模样,自然不会感到惊奇,向来从容镇定的陈子苏居然也是这副表情,让我不禁有些好奇。我笑道:“什么事情让你们两个如此正重?”陈子苏率先道:“听闻陛下终于找到采雪姑娘,我们两个特来恭贺。”我呵呵笑道:“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吧,少跟我卖关子,有什么事情快说出来。”许武臣道:“拓拔淳照一统胡地,他的军队正大规模集结在大康北部草原。”我皱了皱眉头道:“他刚刚才打完一场战争,在这个时候难道敢向我们挑战吗?”陈子苏道:“我已经让人调查清楚,拓拔淳照这次的理由是练兵,事先让人知会了我们边境守将。”我冷笑道:“他向来野心勃勃,上次在秦北土地地问题上始终心中不平,现在东胡已经让他平定,他极有可能伺机发动对我们的攻击。”我来回踱了两步道:“看来只有暂缓对汉国的进攻,让焦信先去化解北方的危机。”许武臣道:“这次只怕要费上一番功夫。”我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目光之中迸出犀利的光芒:“许相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许武臣叹了一口气道:“陛下还记得,当初您派焦信率军征讨汉国之时,微臣竭力反对的事情吗?”我点了点头道:“我自然记得,你害怕焦信攻下汉国之后,据长江之险转而自立,与我抗衡?”许武臣道:“后来陛下说服了我。”我微笑道:“他就算再有本事,也不敢公然谋反。”陈子苏道:“可是现在发生了变化,若是胡人南下,焦信杀过长江之后,便可趁机自立,我们一时之间定然无法兼顾,他为人机警,少年老成决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我苦笑道:“因何你们认定,焦信必反?”陈子苏道:“焦信此次出生之前,子苏曾经和他做过一席长谈。我曾经问他,若是胡人作乱,我们是先攻汉还是先抗胡?陛下猜猜他是如何回答?”我已经失去了猜测的兴趣,缓缓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猜不出。陈子苏道:“焦信无意间说了一句话,攘外必先安内。”我霍然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大声道:“传我地旨意,让焦信即刻返回康都商议抗胡之事。”许武臣道:“臣敢说他定然不会回来。”陈子苏道:“此刻想要他回来只怕是难上加难了,若是他真地抗旨不归,陛下是时候考虑他的那句话,攘外必先安内了。”许武臣用力的点了点头,他的心中定然和陈子苏存在着一样的想法。焦信或是真的不听从我的调遣,我该如何?我缓缓转过身云,凝望龙椅上盘旋腾跃的九条金龙,我本想等到一统天下之后,再考虑焦信的事情,没想到拓拔淳照将我地计划全盘搅乱。如果胡人南侵,没有一个稳定的内部环境,我本无法专心致志的与他们作战,眼前最大的隐忧不是汉国,而是焦信。一切果然没有出乎陈子苏的预料,我召焦信回京之事并不是那样的顺利,焦信极力劝说我先攻下汉国,统一中原之后,方可专心与胡人作战。“他果然怀有异心!”我愤怒的将焦信差人送来的奏折用力扔了出去。楚儿和云娜对望了一眼,楚儿轻声道:“焦信说得也不无道理,攘外必先安内。”我冷笑一声道:“安内,我的内患便是他,如果他当真率军攻入汉国,据长江之险与我相抗,到时候我再想对付他只怕难上加难。”云娜皱了皱秀眉道:“焦信此次抗旨不归,显然已经识破了陛下地意图,若是我们继续逼他,说不定他当真会反叛。”我怒道:“早知如此,我不会将攻汉的任务交给他。”楚儿道:“现在说这些也无济于事,还是想个法子让他回来。”我苦笑道:“看来这场战事无可避免,焦信铁了心要反我,他如何肯回来?”楚儿秀眉微颦道:“我们的确没有可以制约他地东西。”我听到她的这句话内心却忽然一动,焦信一直暗恋绿珠,若是绿珠出了什么事情,他一定会不惜一切的前来康者营救,可是我若是这么做,岂不是太过卑鄙。夜风徐徐,我和绿珠在储秀中相对饮茶,绿珠从我的表情中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樱唇动了动道:“你是不是在为我哥哥的事情烦心?”我没有说话,这在她看来等于是一种默认。绿珠道:“我打算前往乌库苏城一趟,面见皇兄,希望他能够打消南侵的念头。”绿珠虽然已经长大,可是以她纯洁的情本无法想像政治的险恶,拓拔淳照决不是一个能被亲情轻易打动的人。我淡然笑道:“你若是前去无异于羊入虎口,他说不定会将你强留下来作为人质。”拓拔淳照曾经有过这样地先例。绿珠听得一阵心惊跳,那段经历她仍然记忆犹新,说什么也不想重演同样的事情,扑入我的怀中道:“可是。。可是如果不能劝阻皇兄打消南侵的念头,两国的百姓岂不是又要遭受战火地折磨?”我轻抚她香肩道:“绿珠,我有件事想求你。”绿珠嫣然笑道:“你何时变得跟我这样客气,莫不是心中将我当成外人了?”我低声道:“这件事只怕要委屈你。”绿珠握住我的大手道:“只要能够帮到你,绿珠受一些委屈又算什么?”我心中一阵感动,凭心而论,我并不想利用我的爱人达到自己的政治目地,可是眼前地局势却让我没有退路。绿珠翌日清晨便被我贬入冷,罪名是将国事透露给胡国,我诏告天下,七日之后将以她的鲜血祭旗,鼓舞士气,与胡人展开决战。这个秘密只有我和绿珠两人知道,我的诸位爱妻,全都被这突然的变化震惊,一个个前来劝我。我对此早有准备,一个人躲到了康都城外的浮云行,严令御林军把守在外,任何人都不接见。对我来说此次无异于一次赌博,赌注便是焦信对绿珠的感情。我在行内度过六个辗转难眠的日夜之后,摆架回,焦信方面仍然没有任何的音讯,或许他已经看出了我的图谋。解铃还需系铃人,我自己设计地圈套,还需我自己来解开。明日我便会下诏赦免绿珠,看来我这次的计策注定成为他人的笑谈。回到中,陈子苏和许武臣一干臣子早就候在那里,不用说都是为绿珠求情的。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朕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改变,你们谁再敢劝我,我便将他的脑袋砍掉。”陈子苏面带微笑道:“子苏和诸位大人并没有想劝阻陛下的意思,这里有焦将军的加急奏折,今明两日他会抵达康都。”我心中大喜过望,表面上却没有任何地流露,低声道:“他此时回来做什么?”陈子苏道:“或许只有问他自己,才会知道。”我屏退众人,单独和陈子苏相商。陈子苏道:“陛下的这招苦计好像并不高明。”我尴尬笑道:“现在我的确有些后悔了。”陈子苏微笑道:“其实对于焦信这种人,原本就不要用太深奥地办法,陛下这次的计策恰恰是最适合的。”我点了点头道:“焦信此次被迫返回康都,想必已经做好了准备。”陈子苏道:“说得不错,对待焦信还是要用上一个拖字。”“陈先生的意思是。。。”陈子苏道:“焦信在军中多年累积的威信并非轻易可以动摇,若是我们对他处置的方法稍有不当,只怕会引起很严重的后果。”我也考虑到了这一点,焦信抵达康都之后,我不会马上对他下手。陈子苏道:“臣有一个建议,陛下是否还记得当初你曾经说过,焦信和高晗两个谁先攻下韩都,便重赏哪个。”我笑道:“你不提醒我,我反倒忘了。”陈子苏道:“焦信已经到成家之后,陛下何不趁此机会成就这一桩美事。”我淡然笑道:“却不知陈先生为他选中了哪家的女儿?”陈子苏道:“陛下是否还记得凤媚有个女儿?”我点了点头道:“不错,凤媚的确有个女儿。”心中已然明白了陈子苏地意思,暗赞陈子苏独到的眼光。燕国虽然已经灭亡,可是凤媚皇后的身份仍在,以她的家世,和焦信也算得上门当户对。陈子苏道:“听说紫萝公主清丽无伦,蕙质兰心,各位大臣中前往提亲者络绎不绝,陛下若是将此门亲事促成,却不失为一件美事。”“好,这件事我马上去找凤媚说。”凤媚万万没有想到我会来她的府邸拜访,自从她带着一双儿女来到康都后,我从未主动拜访过她。看得出凤媚经过一番刻意地修饰方才出来见我。我漫不经心的品着香茗,故意不去看她。凤媚娇笑道:“凤媚不知陛下到来,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我淡然笑道:“凤媚皇后何须对我如此客气?”凤媚意味深长道:“若非陛下眷顾,我和儿女岂能安然在康都生活,如此大恩大德,凤媚结草衔环也难以报答。”我呵呵大笑起来,故意向四周望了一眼道:“因何不见你的女儿?”我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显然让凤媚吃了一惊,看到她惶恐不安的神情,我心中不禁暗笑,凤媚该不是以为我对她女儿产生了歹念吧。凤媚低声道:“紫萝少不更事,我岂敢让她出来面见陛下。”我笑道:“久闻紫萝公主清丽无伦,蕙质兰心,我今日一来是问候凤媚皇后,二来便是为了见见紫萝公主。”凤媚一张俏脸失去了血色,她一定误解了我地意思,我心中暗笑,却也懒得点破,话说到如此地地步,凤媚也不好拒绝我,硬着头皮让女将女儿唤来。虽说早已有了准备,初次见到紫萝之时我仍然惊艳了一场,此女果然是天生尤物,冰肌玉肤,媚骨天生,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流露出一种风流态度,更惹人心动的是她这种媚态柔和在清纯的表像之中。“紫萝叩见陛下。。。”娇柔的声音宛如出谷黄莺,我心中不禁一荡,想起今次来的主要目的。我收敛心神,微笑道:“果然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此言一出,紫萝顿时羞红了俏脸,柔声道:“陛下取笑了。”美目却向我深情款款的瞄了一眼。我微笑道:“凤媚皇后,我有个想法,不知你可否答应?”凤媚忐忑不安,颤声道:“陛下但有吩咐,凤媚岂敢不从。”我呵呵笑道:“我有意收紫萝为干女儿,不知凤媚皇后意下如何?”凤媚长长舒了一口气,我的这句话总算让她放下心来,笑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她向紫萝道:“女儿,还不赶快拜见父皇!”没想到紫萝却咬了咬下唇道:“陛下这么年轻,最多做我的哥哥。。。”凤媚怒道:“大胆!我平素是怎么教导你地,居然出言无状!”紫萝眼圈儿红了红,就快落下泪来,望向我的目光中竟然充满了幽怨,我心中不禁一颤,她并不想做我的女儿,难道是心中对我产生了爱慕之情?紫萝看到母亲发怒,逼于无奈,只好小声道:“父皇!”我笑道:“乖女儿!”心中也感到有些滑稽,说起来我比紫萝只不过大了十岁,凭空多了这么大的一个女儿内心中多少有些怪怪的感觉,我从身上解下玉佩,牵起紫萝的纤手,放入她的手心,只觉触手处温软细腻,心中不由得有些遗憾,如此美女却要转赠他人,难保我日后不会后悔。紫萝察觉到我的失态,却不敢将手抽出来,红着脸儿道:“父皇。。。”我这才醒悟,笑着放开她的柔荑道:“这便算是我给你地礼物,日后凭借这枚龙佩,你可以自由的出入皇。”“多谢父皇!”我又道:“紫萝已经到了当嫁之年,不知可否有了心仪的人选?”凤媚摇了摇头道:“提亲地倒是有不少,可是并没有合适的对象。”我微笑道:“紫萝,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男子,说出来,或许为父可以帮你。”紫萝俏脸红了红,居然勇敢道:“紫萝最欣赏的便是父皇这样的男子。。。”“大胆丫头,你胡说什么?”凤媚今日已经是第二次呵斥紫萝。我此时已经觉察到,紫萝心中果然早已有了我的影子,心中不禁暗暗苦笑,本想给焦信做媒,没想到却听到紫萝对我的真心表白,早知如此,这件事我便交给楚儿去做,也省却了这么多的麻烦。我表情仍然平静道:“我倒有一个人选,大将军焦信想必你们都听说过,他无论样貌还是能力都是年轻一你的翘楚,我待他如同亲生孩儿一般,我想紫萝和他应当是郎才女貌地一对。”紫萝俏脸变得煞白,冷冷道:“我从未见过什么焦信,我为何要嫁给他?”凤媚怒道:“你这丫头,真是越大越不懂事,还不赶快回房!”紫萝含着泪水向我行祀后,向帷幔后跑去。凤媚歉然道:“陛下,这孩子让我宠坏了,还望你千万不要见怪。”我微笑道:“我已经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又怎会责怪她?”凤媚道:“陛下今日便是为了焦信和紫萝的事情吗?”我点了点头道:“不错,你的意思怎么样?”凤媚沉吟片刻方道:“既然陛下开口,凤媚自然不敢拒绝,更何况焦大将军乃是国之栋梁,是年轻一代中地翘楚人物,若是紫萝真地能够嫁给他,也不算辱没了女儿。”我笑道:“既然你同意,此事便这么定了。”凤媚低声道:“陛下,我会劝说紫萝,不过我想请你答应,若是紫萝坚决不从,你千万不可勉强她。”我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决不会做出勉强别人感情的事情。”翌日正午焦信果然抵达了康都,确信他回到皇城,我马上宣布赦免了绿珠,而且为焦信洗尘接风的晚安,特地让绿珠陪我出席。焦信的表情凝重,刚刚返回康都便听到我赦免绿珠的消息,一切迹象证明,我是刻意逼近他返回康都,焦信既然敢回来,想必一切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臣焦信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焦信表面上仍然是极尽谦恭。我微笑着将他扶起道:“你回来我便放心了。”焦信道:“臣此次前来乃是为了胡人南侵之事。”我摆了摆手道:“今日不谈国事!”转身向绿珠道:“绿珠,我请的客人到了没有?”绿珠嫣然笑道:“应该就快到了!”焦信迷惑道:“不知还有什么人会出席今晚的宴会?”绿珠道:“陛下为你选了一位绝代佳人,今晚便是让你们两个见见面。”焦信吃了一惊,慌忙道:“陛下,焦信还不想成亲!”我微笑道:“焦信,你今年也不小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道你真的想孤孤单单的过上一辈子不成?”焦信道:“好男儿当立业为先。。。”我一语双关道:“立业和成家本毫不矛盾,我娶了这么多地妻子,你何尝看到我耽搁了任何事情?”焦信道:“陛下乃是天子骄子,焦信岂敢与您相比。”我笑道:“我为你说的这女孩子,不是外人,乃是凤媚皇后的女儿紫萝公主,我已经认她为干女儿,无论容貌还是品德全都是万里挑一,难道你还信不过我的眼光吗?”“臣不敢,不过紫萝公主如此出众,焦信只怕配不上她。”我冷笑道:“焦信,你莫不是瞧不起我的干女儿吧?”“臣不敢!”绿珠看到我表情严峻,慌忙开口劝慰道:“你急什么?还是等他们两个见见,或许会一见钟情呢!”正在这时,凤媚带着紫萝过来,我和绿珠微笑着迎了上去。在我们的刻意安排下,焦信和紫萝相邻而坐,整个晚宴的进行之中,两人连一句话都没有说,非但如此,彼此都没有向对方看上一眼。我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感叹,看来自己天生不是当媒人的材料。晚宴过后,我让绿珠去问焦信的意思,自己让紫萝陪我去水榭长桥之上行走,看看她是否已经转变了心意。紫萝默默跟在我地身后,行到长桥之上,突然柔声道:“陛下难道一定要让我嫁给他吗?”纵使我已经认她为女儿,紫萝仍然称呼我为陛下而非父皇。我淡然笑道:“难道焦信不足以让你心动吗?”紫萝用力摇了摇头道:“我心中早已另有所属,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嫁给他的。”我缓缓转过身去,却见紫萝痴痴的看着我,美眸之中已经满是泪水。“紫萝不愿嫁给他!”我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件事最后竟然被我搞成了这个局面。我冷冷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自作主张!”留下她独自一人待在原地,转身向绿珠地方向走去。紫萝鼓足勇气在我身后唤道:“陛下难道不想问紫萝心中想得是谁吗?”我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摇了摇头从绿珠的表情我已经知道,她和焦信地谈话同样毫无进展,焦信在感情上地执着远远超乎我的想象。更可悲的是他在感情上天生便是一个失败者,任何与他联系上的女心仪的目标偏偏是我。第二天一早,我便下旨封焦信为忠勇王,御赐焦信和紫萝成亲,此事我不再征求焦信和紫萝地同意,我身为大康的帝王,中原的霸主,区区一件小事,我又何需顾及他们的感受。再次见到焦信之时,焦信地神情变得压抑之极,他应该可以看出,我试图用婚姻将他束缚,让天下人都知晓我对他地恩德,表面上将他提升,实际上却悄然剥夺他的兵权,让他羁留于康都城内,他的自由业已让我完全控制了起来。我在焦信大婚之期到来之前,亲自前往他的府邸去探视他。一阵没有见到他,焦信瘦了许多,沉默了许多。我让人准备好酒菜,与焦信对饮。焦信看来没有太多的心境饮酒,喝了两杯,便放下酒杯,黯然叹了一口气。我微笑道:“佳期将至,你为何唉声叹气,难道你我安排的这桩亲事不满意?”焦信低声道:“臣是在担心胡人之事,拓拔淳照对大康的疆土虎视眈眈,焦信如何能安心娶妻。”我呵呵笑道:“攘外必先安内,这句话还是你说的,地确很有道理。”焦信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话。我饮干杯中美酒道:“胡人想要南侵必须要等到春暖花开的时节,对我们来说仍然有充分的时间去准备,我已经让胡文邈将军统帅大军前往北方布防。”焦信道:“陛下,汉国仍未平定,我国在北方地兵力只怕无法形成足够强大的防线。”我笑道:“云娜已经亲自前往南方督战,一月之内必然可以将汉国拿下!”焦信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我会让完颜云娜前往南方整军,更想不到我会猝然发动对汉国的进攻,低声道:“冲锋陷阵之事,怎可以劳烦娘娘,我身为这次攻打汉国的统帅。。。”我的笑声中充满了得意:“焦信,多年来你一直不辞劳苦的为我东征西讨,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借着这次的大婚之机,你刚好歇一歇,好好留在康都过几年舒心安逸的日子,为焦氏一门续下香烟,也算对你父亲的在天之灵有所安慰。”焦信淡然一笑,我这句话不无向他摊牌之意。焦信道:“焦信过惯了沙场上出生入死地日子,若是让我留在康都内享福只怕比杀了我还要难过。”我目光一凛。焦信的表情并未流露出任何的恐惧:“再说,焦信手下的那帮将领虽然能征善战,可多数都是鲁无礼之人,娘娘前去,只怕未必能够约束他们。”他分明在向我暗示,若是我对他下手,他的那帮亲信会趁机作乱。我笑了起来,焦信难道以为凭着他手下地那帮亲信和兵马,就能够和我相抗衡?我凝视焦信悬挂在厅中的巨幅地图道:“燕、秦、中山、晋、韩、齐这一个个的国家都已经拜伏在大康脚下,剩下的汉国早已不足为虑。”焦信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汉国昔日曾经强盛一时,这些年来,大康的版图大不断扩展,可是汉国无论是经济上还是军事上从未停止过前进,尤其是汉国的水军,更是天下之冠,陛下想要对付他们只怕没有那么容易。”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娘娘虽然能征善战,可是在对付水军方面并非她的特长,请恕焦信直言,这次陛下让娘娘领军和汉国的水师相抗衡,并非上策。若是稍有不慎,只怕我方会损失惨重。齐国虽然已经臣服,可是我军惨败,齐王未必不会兴起倒戈之念,更何况我们的北方还有胡人虎视眈眈,还望陛下多加考虑,以免一失足成千古恨。”我缓步来到地图之前,手指沿着康汉两国的长江沿线描画:“汉国地水师地确是天下间最强,不过他们却是必败无疑。”焦信微微一怔,我充满信心的语气,让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我笑道:“有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战事一旦打响汉国的李慕雨便会倒向我们的阵营,对我来说汉国整个长江沿岸的布防开同虚设,云娜虽然不擅水战,可是越过长江之后,只怕很少有人能够抵挡她前进的脚步。”焦信神情黯然,我一直都没有将李慕雨向我投诚的事情告诉他,显然我对他的不信任由来已久。我又道:“身为大康地士卒,理当明白,他们究竟是为谁而战?”无论我领军与否,在大康士兵的心中地位之尊崇,仍然无人可及。焦信沉默许久方道:“陛下让我返回京师,应该不仅仅是为了让我成亲。”我凝视焦信的眼眸,仿佛要看穿他内心真正的想法:“焦信,我招你北上抗胡,你为何三番两次的推诿不来?”“臣对陛下之忠心对天可表,我所做的一切都为了大康的利益。”我冷笑着转过身云:“焦信,我并非不相信你,只不过很多人都在我耳边说,你有谋反之意!”焦信骇然跪倒在地,颤声道:“陛下,焦信能有今日,全都陛下所赐,焦信如何敢有谋反之心,还望陛下明察,不要被宵小之辈蒙敝。”我大笑着将他扶了起来:“我就是让他们看看,焦信是我最忠心的手下,焦信是我最亲密的侄儿,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会有谋反之心。”“多谢陛下!”焦信地一张面孔已然变得煞白。“你不是好好休养一下,需要什么尽管让车护卫去办,军中的事情,你暂时不要心了。”焦信默默点了点头,此刻他心中的滋味定然是痛苦到了极点。云娜亲自前往南疆督战,乃是陈子苏地意思,想要控制住焦信的亲信手下,单凭云娜的威慑力只怕不够,关键时刻,轻颜挺身而出,以她妙绝天下的易容之术,扮作焦信的模样,和云娜一起前往南疆,这件事我并没有告诉焦信,所有的大势尽在我的执掌之中。走出将军府,正看到一群马队从前方经过,为首的正是车昊,看到我他慌忙自马上下来,率领众人向我行跪拜之礼。我微笑道:“这两日只怕又要辛苦你了。”车昊道:“主人放心,这件事车昊一定会做好。”此时远处传来一声急促的马蹄声,却是唐昧纵马向这边赶了过来。车昊低声向我道:“唐昧之前已经来过了两次,都被我阻住。”我点了点头,唐昧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我,翻身下马,慌忙行礼道:“唐昧参见陛下。”我淡然笑道:“我让你去绿海原公干,为何你仍然留在这里?”唐昧仍然跪在地上道:“陛下,臣想求你一件事情。”我叹了口气道:“自从我登基以后,感觉你们和我都生分了许多,却不知是我改变了,还是你们改变了。”唐昧和车昊默默无语。一阵冷风吹过,我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颤,指了指我的坐车道:“唐昧,你跟我上车去说话。”唐昧跟我来到车内,低声道:“陛下,臣想请你放过焦信。”我呵呵笑了起来:“唐昧,我何尝说过要对付他了?”唐昧急的眼圈都红了,颤声道:“陛下,焦信虽然不是焦大哥亲生,可是却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这么多年来,他为陛下东征西讨,立下显赫战功,少年人难免有些张狂傲气,可是若是说他反叛,唐昧死都不会相信!”我笑道:“我和焦大哥的感情决不次于你,焦信在我心中地地位和你也是一样,你放心,今晨我已经让云娜和他一起返回南疆了。”唐昧半信半疑道:“陛下既然让他返回南疆,为何还要车昊守住将军府,不让任何人入内?”“你不相信我?”我面色转。唐昧道:“唐昧不敢,唐昧虽然愚鲁,可是也能够看出这次焦信抗命已经激怒了陛下。唐昧不敢求陛下赦免他,只求陛下能够留下他一条命,让他安安稳稳的度过以后地日子,让焦大哥在九泉之下也能够瞑目。”我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当他是亲生儿子一般,岂会对他不利?”唐昧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回到中,凤媚专程前来拜见我,已经等候多时,楚儿和采雪在一旁陪着她,凤媚一双美目哭得通红,不用问就知道她一定是为了女儿的事情前来。我本不想和她多说,怎奈楚儿将我强留了下来:“凤媚有话对你说。”我只好坐了下来,刚才被唐昧搞得心情烦闷,不耐烦道:“凤媚皇后要悔婚吗?”凤媚咬了咬樱唇,鼓足勇气道:“无论陛下怎样降罪,凤媚都要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她双膝跪地道:“自从陛下赐婚之后,紫萝便开始绝食,眼看就要奄奄一息,这样下去,不等大婚到来,我女儿便。。。便要。。。”说到伤心之处,她不禁大哭起来。楚儿和采雪在一旁看着我不无嗔怪之意。我淡然笑道:“我虽然赐婚,可是并未让他们马上便举行婚礼,再说焦信已经随同云娜前往南疆,这件事以后再说好不好?”凤媚泣声道:“凤媚斗胆说一句,其实紫萝本不会喜欢焦信,她自小便将陛下视为心中的英雄,长大后也从未改变过。。。”楚儿和采雪两双美目向我虎视眈眈的望来,我尴尬之余,心中不免有些得意,能被美女暗恋毕竟是件光彩的事情,在这方面焦信本不是我的对手。凤媚低声道:“陛下若是真的可怜这孩子,还望陛下能够屈尊前往我那里,劝紫萝吃饭,否则。。。我只有替女儿收尸了。。。”她哭得无比伤心。楚儿叹了一口气道:“凤媚姐姐,你先回去,我答应你,回头和陛下一起去劝劝紫萝。”凤媚连连谢恩,这才离开了皇。凤媚走后,楚儿和采雪笑盈盈向我走来,楚儿讥讽道:“我还当你真心为焦信去办婚事,没想到你居然假公济私,连女儿的主意都打上了。”采雪笑道:“这也难怪,陛下地风采岂是一个豆蔻少女所能够抵挡的。”这丫头居然也学的牙尖嘴利。我苦笑道:“天地良心,我何尝对紫萝有什么想法,当初我若是有了其他的想法,我岂会认她做干女儿?”“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楚儿问道。我呵呵笑道:“的确有。。。这么一点。。。”两只粉拳同时落在我身上。帷幔后传来一阵娇笑之声,原来我的诸位爱妃竟然都躲在帷幔之后,一群人上来将我团团围住,我慌忙讨饶道:“我知错了,知错了,还望诸位娘娘恕罪。。。”我终究还是没有去见紫萝,不过楚儿和采雪代我前去,紫萝居然很顺从的放弃了绝食的想法,我一直都不明白楚儿是用什么办法让这个女孩不再坚持,直到后来,紫萝成为我地妃子之时,她才告诉我,楚儿代我答应她,日后将她纳为嫔妃。在云娜和李慕雨的里应外合之下,汉国仅仅坚持了两个月便宣告灭亡,我依照当初和姑母的约定,立我地三表兄项达生为汉王,云娜和轻颜两人以出众的智慧,将南部军中的隐患一一清除。成功的灭掉汉国,也预示着我已经将整个中原统一,昔日分裂的八国重新成为一个整体。拓拔淳照本没有想到我会在短时间内,干脆利落的灭掉汉国,从而可以将主要兵力调往北部边境,形成规模庞大的防线,与他抗衡。当年春日,拓拔淳照考虑再三之下,终于放弃了南侵的念头,提出和我在绿海原再次和谈,重新签订疆界之事。我看完拓拔淳照地国书,冷笑着将国书扔在龙案之上。满朝文武都在等待我开口表态。我大声道:“许相国!”许武臣缓步出列道:“臣在!”“替我拟一国书给拓拔淳照,大康和胡国地疆界早已圈定,本没有任何谈判的必要!若是信守当初的约定,康胡之间必可和睦相处,如若不然,便请他厉兵秣马,与我等在北疆兵戈相见。”这番话我说得掷地有声,斩钉截铁当众表明了我绝不会做任何退让的立场。群臣的目光中流露出自豪和敬佩的目光,国家富强方可找到尊严,历经多年隐忍退让之后,统一后的中原终于可以硬起腰板对胡人说不。退朝之后,车昊前来见我,带来焦信病重的消息,我反复考虑之后,仍然决定去探望他。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气息奄奄地病人竟然是焦信,听到我的脚步声,焦信无力的睁开双眼,苍白的唇角露出一丝凄然的笑意:“陛下。。。来了。。。”我点了点头,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歉意,如果不是我对他的打压和软禁,焦信或许不会沦落到如此的地步。焦信望向车昊道:“车护卫。。。我有几句话。。。想私下对陛下说。”车昊看了看我,我挥手示意他离开,扯了一张椅子在焦信床边坐下。焦信挣扎着坐起身来:“陛下为何不杀我。。。”“我为何要杀你?”“陛下。。。不是以为。。。我犯了谋逆之罪吗?”我反问道:“你当真谋逆了吗?”我虽然软禁焦信多年,可是从未曾将他定罪。焦信沉默了下去,许久方道:“焦信从开始便做错了,我不应当返回康都。。。”我冷笑道:“你以为区区十兵马可以逆转整个乾坤?”焦信道:“天下间若有一人可以做到,那人便会。。。是我。。。”言语中充满了自信与失落,激动的情绪让他剧烈的咳喘了起来,过了许久方才平复下去,苍白地面孔多出了一些血色。我凝望焦信,默默想到,倘若当初我对他稍有犹豫,只怕后果将不可想象。焦信道:“这几年来我反复在想着一件事情,陛下究竟比我强在何处,今日我方才想到了,我善领军,你却擅用将,驰骋疆场,却未必可以掌控天下。。。”焦信歇了歇方才道:“陛下对我不薄,可知道我为何要。。。生出谋反之念?”我忽然觉察到焦信今日的异常,他主动承认自己昔日谋逆的计划,难道说他地病情已经无药可医,或者是他对眼前的境遇心灰意冷,产生了弃世之念?“当日我听闻陛下将绿珠打入冷之时,便知道陛下要借此来对付我。。。,然而我仍然要来,因为在我心中。。。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比她。。。更为重要。。。”焦信的双目之中隐然闪动着泪光。我叹了口,焦信这一生注定为情所困,若不是这件事,他或许仍然是我忠实的将领。焦信道:“陛下,我求你一件事,临死之前可否让我再见一眼?”我缓缓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踏出门外之时,我停顿了一下:“不行!”凄冷的秋风吹过,一片枯黄的落叶翻转飞舞着从我的面前飘过。。尾声又是新年,整个康都到处张灯结彩,百姓也因为祥和富足的生活,个个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欢乐。我带着诸位爱妃一起坐在广德殿地高台之上,观赏前方广场的焰火和歌舞表演。楚儿和云娜分别坐在我的两侧,采雪和轻颜在一旁小声说着什么,采雪不时把螓首低垂下去,娇养无限。燕琳和绿珠偷偷听到了她们谈话的内容,笑着跑过来向我道:“恭喜你了,又要当爹了!”众位娇妻齐声欢笑,采雪听到众人的笑声,方才知道自己和轻颜地对话全部被我们知道了,红着脸儿垂下头去。此时瑶如、谷纤纤、桓小卓、绿珠、阿依古丽、俪姬、索沫儿、思绮、慕容嫣嫣和轻颜走上广场,表演她们编制的舞蹈。看着她们一个个娇美的身姿,我不觉沉迷其中,彩绸在她们的手中舞动出一道道靓丽的风景。想起昔日艰苦奋斗的种种情形,我不禁暗自感叹。焦信死后不久,唐昧便悄然离开了我,后来才听说他带着妻儿前往山脚下放牧,他和焦镇期手中情深,将焦信之死归咎到了我的身上,估计今生不会原谅我了。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陈子苏,对此我早有心理准备,早在我要封他为相之时,陈子苏便向我表示了功成身退的想法,对他来说归隐田园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广场的四周,一道道色彩缤纷的焰火冲天而起,将整个夜空辉映的璀璨夺目,群臣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皇城之外,也响起百姓高呼万岁的声音。一道白色的倩影从诸位爱妻的中间旋转飞舞而起,发出一串银铃般的轻笑,我听到那笑声,身躯不由得一震,举目望去,却见阑珊处,一位千娇百媚的少女站在那里,笑盈盈向我望来,不是幽幽还有哪个?我心中的激动难以抑制,离开龙椅,大步向幽幽跑了过去,走到近前,牢牢握住她柔荑道:“我不是做梦吧?”幽幽妩媚之极的看了我一眼,柔声道:“还记不记得当初我对你的承诺?”我重重点了点头。幽幽伸出春葱般的纤指在我的额头上轻点了一记道:“我还以为你一年便可以统一中原,没想到你这个笨蛋居然让我等了这么久!”心中一阵激荡,张臂将伊人拥入怀中,全然不顾周围的大臣和娇妻的注视。许武臣和高光远同时大声道:“祝陛下和诸位娘娘江山永固,千秋万载,万岁,万岁万万岁。。。”我附在幽幽的耳珠旁小声调笑道:“今晚我绝不会再放你逃走。”“只怕你没有那样的本事。”“我想到了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说来听听!”“脱光你的衣服,全部烧掉,难不成你光着屁股逃出皇?”“龙胤空,你披上龙袍仍然是一个下流的家伙。。。”更多小说:www.hebao.la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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