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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大风】

我笑道:“看来冷教主还没跟我聊够,车兄,你还是回避一下,我们有很多的秘密要私下相谈。《+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冷孤萱在篝火旁坐下,低声道:“你刚才对轻颜做过什么?”我眉头一皱,看来在我和车昊谈话的时候,她前去探视过轻颜,以她的修为定然可以发觉轻颜体内的功力已经全然消失。我微笑道:“冷教主的意思我并不明白。”冷孤萱霍然伸出手掌,向我的脉门处抓来。我瞳孔骤然搜索,她这闪电般的一击在我的视野中,节奏放慢了许多。我出自本能的轻转手臂,以掌尖反切向她的脉门。冷孤萱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叹,手掌缩回袖口,长袖宛如灵蛇般缠绕向我的手臂,我在长袖触及我的身躯以前,竟然先行预感到她的下一步出手,手臂回缩,身躯一个后仰,双足蹬在地上,向后退出两丈有余。一旁静观冷孤萱举动的车昊率领十余名武士慌忙冲了过来。冷孤萱呵呵冷笑,缓缓站起身来,冰冷的双眸盯住我道:“你果然厉害,我几乎被你骗过!”我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连续避过冷孤萱的两次进击,想来是从轻颜体内吸取的功力起了作用。我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车昊退了回去,微笑道:“冷教主忘记了我们此次共同的目的吗?”冷孤萱向我面前走了一步,低声道:“你的武功究竟是何人据传?”她显然并不知道无间玄功在我手中之中,看来轻颜并未将其中的秘密告诉与她。冷孤萱追问道:“是不是秋月寒?”我微笑道:“冷教主果然见识非凡,胤空的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你!”冷孤萱的目光中流露出强烈的杀机,我心中暗自戒备,生恐她猝不及防对我发起攻击。冷孤萱压低声音道:“她还告诉你什么?”我慢不经心地向后撤了一步,其实是刻意拉远和她的距离:“冷教主知不知道花逐月这个人?”冷孤萱的双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痛苦,这痛苦稍闪即逝。我隐约猜测出花逐月在她的心目中一定有着相当重要的地位。故意道:“听说花逐月有一个女儿……”“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平静道:“秋前辈曾经告诉我,轻颜便是花逐月的女儿,你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逼迫轻颜为你做事!”“住口!”冷孤萱大声叫道:“身衣衫无风自动,长发飘扬而起,凛冽地杀机从她的身上向四周弥散开来。一股无形的压力几乎压抑的我说不出话来。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丹田处一股庞大无匹的气流迅速流转全身经脉,冷孤萱给我的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我微笑道:“冷教主做过地事情,我知道许多,冷教主的秘密我也已经能够猜到。”冷孤萱森然道:“想保住秘密最好的方法便是杀人灭口!”我呵呵笑道:“冷教主的这个方法对别人或许有用,对我却是毫无效果!”我双目中流露出逼人寒芒。向前迈出一大步,怒视冷孤萱道:“我既然敢让你知道这件事,便早已做好了准备,我若是伤了一汗毛,马上这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便传遍整个天下,到时候冷教主不仅仅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恐怕……”我房间停顿了一下又道:“整个玄冥教也不会放过你!”冷孤萱地目光在我的逼视下第一次软化了下去,我从自己听到看到的情形中做出了大胆的推测。我虽然没有点破冷孤萱和花逐月之间的私情,可是冷孤萱从我模棱两可的话中,定然可以猜到我知悉了全部真相。我咄咄逼人道:“我会信守我们之间的承诺,我希望冷教主也一样,我的目的只是土地和权力,其他的事情我没有任何地兴趣。”冷孤萱沉默许久,终于点了点头。轻颜体内地异种真气完全被我吸收殆尽,此刻的她已经没有任何的武功,我缓缓放下她的脉门。柔声道:“你虽然失去了武功。可是走火入魔的征兆也随之消失了。”轻颜温婉笑道:“或许这就是我地宿命,当初我费尽心机去得到武功,终究还是无法如愿。”我安慰她道:“失去武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可以安安心心的在我身边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小女人!”轻颜柔声道:“我不知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我握住她的柔荑道:“我会让你一生一世都留在我的身边,决不会让你再次离开我。”轻颜将俏脸贴在我的大手上。默默流下泪来。我将她诱人的娇躯拥入怀中,轻声道:“你心中若是难受便大声的哭出来。”轻颜的香肩不住抽动,她低声道:“轻颜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温言劝慰她,直到她在我的怀中安睡。夜半时分,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声。我心中不怔,慌忙掀开车帘向外望去,却见树林四周,影影绰绰透露出无数火光,显然有外敌来犯。轻颜也觉察到了不妥,起身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将随身的短合唱塞入她的手中道:“你在车内等我,千万不可以离开!”准开车门跃了下去,车昊率领两名武士来到我的身边,他见任何慌张,镇静依旧道:“山下来了大约五千人的队伍,分明是为了伏击我们而来。”我怒道:“是燕军吗?”车昊低声道:“他们并不是穿着燕军的服饰,更像是马贼!”我点了点头道:“我跟你去看看。”又指了指轻颜所在的车厢。车昊会意,让那两名武士守护在车厢两侧。我们所处的位置在山坡之上,所以能够及早发现山下敌人的动向。现在他们距离营地还有一段距离,我方五百名弩手已经先行占据有利地形。随时准备击。冷孤萱静静站在巨石之上,目光冷酷异常:“这些人是不是冲着你来得?”我淡然笑道:“现在还不知道,或许他们是来找冷教主麻烦的!”冷孤萱重重哼了一声,此时敌人地前方部队,已经进入我方的程之内。车昊冷笑道:“简直是自寻死路!”他大声喝道:“放箭!”五百名弩手同时施,弩箭如同飞蝗一般向敌人阵营之中去。敌方阵营之中传来阵阵惨呼,可是弩箭对他们所造成的杀伤力远远没有我想像中强大。自从吸入轻颜功力之后。我的目力突飞猛进,即使是夜色之中也能够清晰的看到对方士兵手持巨型盾牌,身穿棕色盔甲。冷孤萱冷冷道:“藤甲兵,你们最好改用火箭来对付!”我心中暗自佩服,自己的目力比起冷孤萱终究还是差上许多,她距离如此之远。竟然能看清对方盔甲的质地。车昊马上下令改用火箭,可是火箭中对方地藤盾之上居然无法燃烧,即便是冷孤萱也无法猜透这个道理。我皱了皱眉头,显然对方在藤盾和护甲之上涂有防火的东西,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身后营地忽然出现一阵混乱,我和冷孤萱对望了一眼。脸上同时闪过惊慌的表情,定然有敌人从身后潜入。冷孤萱不等我发话,身躯已然随风飞起,率先向营地投去。我向车昊道:“守住高处,千万不可让敌人攻上来!”抽出长刀,全速向阵营冲去。阵营多处已经燃起火光,八名身穿黑衣的蒙面人逢人便杀,出手冷酷无情。他们配合默契,步调协调一致。冷孤萱先进速度奇快,转眼之间已经来到八人的面前。凌空发出一掌。一股强劲无匹的罡风向为道一人劈落。那侂人迅速排成长队。手掌各自抵在同伴地后心,为道那人竟然一掌迎向冷孤萱,硬生生接了冷孤萱一掌。冷孤萱发出一声怒喝,周身笼罩上一层青朦朦的光晕,手掌在瞬息之间变幻了七种不同的色彩。和对方手掌胶合之处,猛然发出刺眼的强光。对方的八人同声大喝,一条紫色的光带从队尾一人一直流向为道地那人手臂之上,只听到一声‘波!’地巨响,冷孤萱身躯微微一晃。对方的八名黑衣人步调一致的后退三步有余,然后迅速围成圆圈,将冷孤萱围在正中。我心中一沉,没想到今晚伏击我们的竟然有如此强悍的高手在内,慌忙指挥武士去守护住阿依古丽的座车。冷孤萱发出一声长笑,身上青光大盛:“木高窟何时也成了别人的走狗!”为首那人怪笑道:“玄冥教冷教主能做得事情,我们八兄弟自然也可以做!”木高窟乃是西域的一个神秘门派,其武功源自于天竺枯禅功,练到最高境界,可以成为不死之身,当然这只是传言,我从来没有亲眼见到。冷孤萱冷冷道:“不死八龙?今日我便要你们变成八具躺尸!”她双手缓缓垂下,长袖几乎垂到了地上,忽然间两条衣袖全速了出去,在空中,衣袖竟然化出千丝万缕,分别缠向八名黑衣人。八名黑衣人的身躯同时旋转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疾,竟似有一道黑色的围墙将冷孤萱完全笼罩在其中。我顾不上继续观看这边地战局,率先向轻颜地卒车冲去。来到车前方才发现负责守护轻颜的两名武士,虲已昏倒在地。惊骇之间,拉开车门,却见车内哪里还有轻颜的影子,车座上留有一方丝帕,上面用鲜血写着一行字:“胤空,我走了……”我眼前一黑,握住丝帕大吼道:“轻颜!”环顾四周,本找不到轻颜的影子,我无论怎么都想不明白,轻颜已经失去了武功,可是她又如何离开的这里?难道她自始至终都在骗我?不会!她对我地感情应该是真的,她不会骗我!我的心中涌起无限的悲凉,此时山下的敌人已经即将攻入营地,我方单凭弩箭无法成功的遏制他们的攻势。车昊下令五百名武士护送阿依古丽一行先沿着小溪向山顶撤退。冷孤萱那边的战局也到了关键之处,八外黑衣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我已经看不到冷孤萱的身影,心中不禁为她感到担心起来,难道这八人联手之下,冷孤萱也不是对手?车昊来到我的身边,低声道:“守不住了,还是先向山上撤退吧!”我果断道:“先去帮助冷孤萱!”我和车昊同时向那八名黑衣人冲去。与此同时,只扣冷孤萱发出一声冷笑,那道围绕在她周身的黑色围墙登时变得四分五裂,八名黑衣人倒飞了出去。有一人竟然飞到了我的面前,我抓住时机,挥刀向他的颈后斩去,那黑衣情急之中,身躯向右一偏,我一刀砍在他的肩头,竟然像砍在木头之上,他的肩上没有流出任何的血迹。和他距离最近的那名黑衣人慌忙冲上来相救,被车昊挥刀阻住。冷孤萱身形宛如鬼魅般再次欺了上来,抢在车昊没有出刀之前,手掌闪电般入了那名黑衣人的后心,那黑衣人身躯晃了晃,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吼,缓缓倒在地上。冷孤萱犹自泛着青光的双手,没有沾染上任何的血迹,她一招得手,击溃对方的合围,再不给对方任何的机会。我们手下的武士将剩下的七名黑衣人团团围住,冷孤萱兔起鹄落,转瞬之间连续施出数记杀手,一时间惨呼连连,这八名黑衣人全部死在她的辣手之下。此时负责坚守的武士已经守不住了,开始向我们的身边缓缓撤退。我指向山顶道:“我们退到那里构筑第二层防线,务必将我方的损失减低到最小!”此次随前来的两千名武士全都是训练有素,虽然来敌人人数多,可可是我方队伍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慌。沿着小溪上行,除了五百名负责保护阿依古丽座车的士兵继续向上以外,我们余下的一千多人在距离山峰还有一段距离的隘口停歇,准备阻击后方追击的敌后。从我们所处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敌人的动向,他们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我不无忧虑道:“山后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敌人?”车昊道:“我已经派人去山顶观察情况了马上就会知道。”我点了点头道:“我们的伤亡严不严重?”车昊摇了摇头道:“并没有直接的战斗,我死亡人数不会超过五十人。”我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此时夜风忽然变得大了许多,一时间松涛阵阵,竟有几分海过风高浪急的感觉。车昊派去观察后山情部的武士不久便返回,一切果然好我所料,后山也有大约三千名敌人向山上行进。冷孤萱冷冷道:“看来这场大婚本就是燕人设下的圈套,他们恐怕想除掉你。”我却并不这么想,以燕国现在的实力,本不敢出手对付我们,再说除了少数几个人外,其他人并不知道我乔装潜入了嗑场?fontstyle=font-size:0px;color:#F8F8F8/zhVdVoH#Er风越来越大,车昊道:“我们要不要从山顶冲下去?”我微笑道:“火箭还有多少支?”车昊道:“还剩下不少。”我指向正在接近的敌人道:“用火箭点燃我们下方的松林,现在的风势完全可以吹起一场大火,这五千人的军队会被大火隔在山下。”车昊点了点头,我又道:“其余人全部退守到山顶,重点阻止后山那参千人的进击。”车昊留在隘口处,指挥放箭。火箭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闪亮的轨迹,脚下地松林很林很快便被点燃起来。火借风势,不出片刻我们脚下的大片松林已经燃烧了起来,火势随着风向迅速地向山下蔓延。那止千名敌兵被火势所,不敢继续贸然行进。我们趁此时机迅速向山顶撤离。回首向山下望去。却见那半边山野已经燃烧了起来,夜空被映得通红一片,我心中却忽然担忧了起来,若是轻颜没有离开营地。岂不是要丧身于这场大火之中?冷孤萱看到我的眼神,忍不住问道:“你害怕了?”我摇了摇头道:“轻颜不见了!”冷孤萱显然也吃了一惊,秀眉微颦道:“她武功尽失,能够走到哪里去?难道有人带她走了?”她的表情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关心,我可以断定,轻颜绝非是她地骨。这世上没有一个母亲可以做到如此的漠不关心。车昊来到我身边。低声道:“后山的敌人也停止了行进。”我俯视山视山下,那帮从后山包抄的敌人果然停在半山处,他们应该是从火光和浓烟中猜到了这边地情况。冷孤萱道:“还等什么,先冲下去将他们击溃,难道非要等到那些人追上来吗?”我大声道:“不错!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帮敌人击溃。方可成功破围。”我们重新组织队形之后,迅速向山下冲去,风势仍然很大,对待这些包抄的敌人,显然不能够用火箭来对待,否则只会引火烧身,将我们自己陷入火海之中。因为担心敌人会使用火箭攻势对付我们,冷孤萱率先冲在最前,我和车昊率领一千名武士随后赶至。幸运的是,这支参千人的敌军队伍,并没有配备足够的弓弩,他们地装备也远远逊色于追击我们地藤甲武士,更无法和用墨氏连弩装备起来的我方武士相提并论。墨氏连弩更适合这种中段距离的击,加上我们居高临下,对方的士兵在我们的箭雨之中已经大批地倒下,其中虽然有部分弓弩手反击,可是由下向上击,威力大打折扣。敌军马上意识到只有和我方近身搏才有可能扭转劣势,他们呼号着向山顶冲来,我们的弩箭经历数轮击之后,也所剩不多了。车昊大喝道:“兄弟们,将这帮背信弃义的狗贼全部杀光!”一声令下,千余名武士狂呼着向下冲去。我挥动长刀和车昊并肩冲在队伍的最前。刚才的击,已经损耗掉了对方的半数力量,加上我方占据地形的优势,一个个宛如下山猛虎,转眼之间便将敌人的队伍冲得七零八落。这两千名武士本身就是我挑细选的好手,每个都是近身搏击的高手,更何况还有武功桌绝的冷孤萱相助。敌方的气势短时间内便被我们压制了下去,后方的敌人开始转身向山下逃去,这样一来他们的阵形越发混乱,败局已经无可挽回。我虎吼一声将前方的一名敌人劈翻在地,反手又是一刀戳向身后,将意欲偷袭我的敌人心口洞穿,体内的气息宛如黄河之水一般滔滔不绝,周身充满了用不完的力量。遥望山下又有无数火光向我方围拢而来,我的表情立时严峻了起来,没想到身后的那些敌人这么快就迂回绕到了山前。车昊斩杀数名敌人之后,来到我的身边,大声道:“还有敌人!”我点了点头,可马上发现情况并不像我们想像的那样。被我们击溃的敌人发出惊恐的叫声,又转身向山上跑来。我和车昊对望了一眼,同时露出微笑,山下的部队显然是我们的援军。我大声道:“留下几个活口,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想加害我们!”接下来的战事完全成一边倒地局势,援军出现以后。我方无论是人数还是力量都压倒的优势,短短地时间内。战局已经落下了帷幕。三千名伏击我们的敌人,大部分死于战斗之中,另有二百多人被俘。我方死亡人数在一百多人,另有二百多人受伤。损失并不严重。援军队伍之中走出一位二十三四岁的青年将领,此人相貌清秀颇有一番儒将风范,车昊迎了上去。那将领恭敬道:“在下高晗接应来迟,还往遣婚使大人恕罪!”我悄然向车昊使了一个眼色。车昊冷冷道:“燕国的待客之道便是这样吗?劳烦将军转告燕王,这场婚姻就此作罢,我们即刻返回大康。”高晗慌忙道:“遣婚使大人,千万不要误会,这些人绝非大王所遣,我马上就审问他们。只要查处幕后主使。一定要严惩不贷。”车昊冷笑道:“高将军能够做得了主吗?”高晗道:“我父亲乃是当朝相国,临来之前,他特地交待,父亲和太子殿下有约在先,不会有丝毫违背。”我心中暗道:“原来这高晗乃是高光远地儿子。看他的谈吐举止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在年轻人之中能够算得上翘楚之辈。”车昊道:“高将军如何知道我们遭遇阻击?”高晗恭敬道:“有知情人向我们告密,不过我们来得还是晚了一些,不知道公主有没有事?”车昊道:“公主没有事情。”高晗舒了一口气道:“如此我便放心了,若是公主有什么闪失,在下万死难辞其咎。”车昊低声道:“既然有人告密,想来高将军已经知道幕后纵之人究竟是谁?”高晗淡然一笑道:“遣婚使大人,这件事目前还没有确实的证据,总之你放心,只要查到证据,我们决不会放过那个幕后作祟的逆贼。”他抬起头向我望来,微笑道:“这位将军地身手不错,不知改如何称呼?”我抱拳道:“在下焦昧,乃是太子殿下身边的护卫。”高晗叹道:“太子殿下的身边果然是藏龙卧虎。”经过审讯,文才知道这二百多名俘虏都是被雇佣来的‘黑军’,所谓黑军乃是燕国对燕北部落武装的统称,这些人并不知道幕后指使他们的究竟是谁,不过高晗通过审讯查处他们来自三个不同地部落,罪责自然要落在问话首脑地头上。这种结果并没有出乎我们的意料。最不希望这场婚姻进行的便是大将军夏侯怒泰,这次十有是他策划的谋,通过这件事,我至少可以确定,高光远无疑对我们的合作有着相当地诚意。黎明终于到来,我们在燕队的护卫下来到了山下,这是一片开阔的平原地带,昨夜血腥的搏杀,让每一个人都感到身心俱疲。车昊和高晗商量以后,暂时就地扎营,休息一个上午,再继续前行。营地附近便有一条小河,经过一夜搏杀的武士都是血迹斑斑,一个个跳入河中,毫无顾忌的冲洗了起来。我和车昊也来到河边,洗去身上的血迹,又来到营帐中换上洁净的衣甲。车昊道:“高光远的这个儿子并不简单。”我笑道:“有句话不是说,老子英雄儿好汉吗?”车昊笑道:“高光远,恐怕只能用奸雄来形容吧?”我大笑了起来,梳好发髻,戴上头盔,用力的舒展了一下臂膀,不意轻颜给我的丝帕从怀中掉了出来。我俯身拾起丝帕,不禁有些黯然神伤。车昊道:“又在担心轻颜姑娘了?”我点了点头道:“她一个弱质女流不知道能否逃过那场大火。”车昊道:“何不找那两个负责守护她座车的武士问问?”经他提醒,我此时方才想起昨晚只顾焦急,却忘了这件事情。车昊传来那两名已经苏醒的武士。两人显得十分害怕,入帐后便跪在车昊的面前。车昊道:“昨晚你们可曾听到什么?见到了什么?”其中一名武士道:“我看到一位身穿儒衫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没等我阻止他,我便昏了过去。”我心中一震,没想到昨晚还另有人在,低声道:“那中年人长得什么模样?”那武士道:“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儒衫,样貌还算不错……”我眼前却浮现出曹睿的那张面孔,难道是曹睿带走了轻颜?那武士停顿了一下又道:“他好像说了一句诗……”我追问道:“什么?”“好象是……康都风雪夜,元宵佳节时……”我心中再无顾虑,带走轻颜的人无疑就是曹睿,如果我在梅花谷看到的一切属实,那么曹睿便是花逐月,可是他却为何不愿和冷孤萱相见,将这件事彻底说明呢?轻颜和采雪究竟谁才是他和冷孤萱真正的女儿呢?我能够断定的是,曹睿对轻颜决不会有加害之心,以他的本领定然可以带着轻颜安然离开这里。短暂休息以后,我方继续向燕都行进,抵达燕都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凌晨,高晗领我们由东门进入,有了他的引领自然少了纷繁的手续,燕都方面对此次的大婚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或许是因为燕韩之间的战争,或许是因为我们入城的时间太晚。我从守城士兵的脸上很容易便看出,他们是因为前者的缘故。燕都的城池建筑,有着自己独特的风格,城池方方正丄,四角都建有巍峨高耸的角楼,城墙宽度在列国之中也是首屈一指,如果真的是彩攻城战,单单是燕都外层的围墙便很难攻破。难怪孙子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即便是能够用武力夺下燕国的土地,我方也势必付出惨重的代价。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燕都的中轴线各有南北东西两条,我们所走入的街道,便是位于东西这条中轴线上。高晗向车昊介绍道:“燕都的街道全都是笔直的,即便是从未到过这里的人也不会迷路。”我微笑道:“南北东西两条中轴线交汇之处是不是燕国殿的所在?”高晗点了点头道:“在燕国你很难见到一座圆形的建筑,大都是方方正正。”

第一百四十七章【针锋】

听到这里即将进入内城,前面尘土飞扬,一队燕队走来,传旨除了阿依古丽等女眷外,其余人都要在外需歇息,我脸上流露出不悦之色。车昊怒道:“都说燕国乃是礼仪之邦,今日在我看来不过如斯!”高晗的神情显得有些尴尬,但是群命不可违,他就算心中有所不服,也只好接受眼前的现实。我冷冷向那传令的将领道:“劳烦你回去禀告燕王,今夜我等全都不入内城,明晨便带着公主返回大康。”那将领微微一怔,随即道:“大王的命令不可违背……”一直没有说话的高晗开口道:“徐豹,你照实将焦统领的话禀告给大王,我暂且安排客人在卢氏行馆居住。”卢氏行馆位于燕都外城的东南角,此地乃是一卢姓商人的府邸,后来此人得罪了当朝而获罪,这片宅院也被收归国有。燕人任侠好武,每座城池之中都设有行馆,为流浪的武士提供暂时的栖身之所,这种行馆往往由官办,一切的经费也由国家承担。卢氏的这座宅院便被改为武士行馆,而这里恰恰属于高晗的管辖范围之内。东城街道,笔直宽阔,长街可以容纳十多匹骏马并肩行进,两旁建筑规模宏大,其他小街横巷,都整齐相对的排列在主街旁边,井然有序。在卫兵的开道下,我们来到卢氏行馆前方。因为是深夜的缘故路上本见不到行人,偶尔可以见到巡逻的士兵经过。看到高晗的旗帜慌忙让道一旁,高氏家庭在燕都的势力可见一斑。卢氏行馆是一片气势恢弘的建筑群,门前有十名卫兵守护,走入其间,才发现整座行馆内空空荡荡,并没有流浪武士的身影。高晗解释道:“现在燕韩之间战事正急。一些武士投身战场之中,更多地武士,离开了燕都,前往他国投奔新主,所以全国各地的行馆大都闲置了下来。”我们为阿依古丽安排了一个清幽的院落歇息,分出五百人在行馆外执勤,其余人和伤员就地歇息。我沐浴之后。车昊过来找我,却是高晗在兮来厅准备了酒宴,邀请我们前去。在我心中已经奖高氏父子归到了我的阵营之中,他邀请我们饮酒,肯定有事情想和我们相商,对于眼前的形势。我也需要尽快的掌握,所以我没有拒绝他的理由。走入兮来厅,高晗已经准备好酒菜在那里恭候,看到我和车昊走了进来,他慌忙起身相迎。我们三人入座后,高晗挥了挥手。示意周围地侍从退下,亲自为我们斟满杯道:“刚才的事情,让两位统领受委屈了。”我微笑道:“这件事并非高将军的过错,你又何须赔礼?”高晗道:“大王的决定的确有失礼节,明日我会上朝力求劝服大王。”我心中暗笑,以高晗的地位,显然在燕王李兆基面前还没有足够地份量,即便是去劝服,恐怕也是他老爹高光远的事情。车昊道:“高将军,我和焦统领商量过了。明日我们便启程返回大康。燕国既然不能以礼相待,我们决不可以忍气吞声的将公主嫁给了什么七王子,否则我们如何向太子殿下交待。”高晗端起酒杯道:“两位统领切勿动气,我们先干了这杯酒再说。”我和车昊只不过是出言威吓他罢了,目的没有达成以前我们当然不会轻易离开。高晗颇有他老子的风范。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镇静如初,挥洒自如。他分别向我二人敬酒道:“此次两位统领前来,太子殿下有没有什么专门的交待?”我放下酒杯道:“太子殿下让我给高相国带来一封密函。”高晗眉峰一动,低声道:“我会安排焦统领明日和父亲相见。”其实压没有什么密函地事情,不过有我在这里,别说是一封,即便是十封百封我也能够写得出来。高晗道:“两位统领,在下有一事相求,希望两位能暂时平息一下心中怒气,给我一日的时间,明日黄昏之前,我一定给两位统领一个满意的交待。”我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是不是有人在捣鬼?”高晗道:“这件事恐怕是针对我们父子而来!”我听出了他话中的含义,这件事极有可能是夏侯怒泰的阵营在捣鬼,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又和他闲聊了几句,和车昊各自回房去休息。推开房门,早有四名美婢在房内恭候,我不禁笑了起来,这高晗也用女色来欢迎我,这四名美婢虽然姿色不俗,可是对尝惯了人间绝色的我而言,仍够未能让我动心,再加上这两日奔波劳累,我宁愿选择去美美的睡上一觉。我将她们请出门外,躺在床上,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本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清晨,我梳洗完毕走出门去,刚巧看到几名美婢衣冠不整的从车昊房内出来,我不禁微微一笑,想来他这一夜过得香艳旖旎,颠鸾倒凤。心中感到一丝安慰,车昊终于从慧乔的影中走出,开始重新面对自己地生活。用完早饭以后,高晗过来见我,从他喜悦地表情来看,事情一定取得了进展。高晗笑道:“焦统领,大王已经同意你们带领二百名随从护送公主进入内城,我们可以即刻入城。”我淡然道:“燕王只是这么说?”高晗道:“焦统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起身冷冷道:“公主乃是太子殿下的义妹,此次嫁入燕国,不但代表秘阗国,更代表我大康,自从进入燕国境内,不但受到匪徒的阻截滋扰,昨晚又受到贵国非同一般的礼遇,至今仍然屈居于外城行馆之内。难道燕王没有任何的说法?”高晗面露难色道:“焦统领,大王已经让我带他致歉!”我哈哈冷笑道:“高将军,焦某今日并非针对你,可是你来道歉未免不够份量。”高晗脸色微红,他低声道:“焦统领想怎样才满意?”我向他走了一步,大声道:“我要燕王率领众臣,亲自将公主迎入内城!”高晗神情尴尬道:“焦统领。这件事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在下恐怕做不得主。”我早就料到他不敢答应,我微笑道:“你既然做不得主,便找一个做得主地人跟我谈。”我低声道:“如果高相国此时有空,我愿亲自前往府上拜见他。”高晗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道:“焦统领请随我来。”高光远的府氐位于内城的东北角,这也是燕国公卿贵族聚居之所。这个时候往往都是重臣上朝之时。却不知他何以会留在家中。他府氐地建筑网络巧华丽,舍弃了燕国常见的方方正正,高大巍峨的建筑建筑形状,采用了大量的曲线和圆弧造型,高晗笑着向我介绍道:“这座府邸是晋国的工匠所建,所以建筑风格与本地不同。”我微笑道:“高将军祖籍是晋国人氏吗?”高晗道:“我母亲乃是巴蜀人。不过已经过世多年了。”前方修竹成行,行走其间,微风吹动竹叶,沙沙作响,叶面的露水随风飘落,宛如下起了朦朦细雨。走过竹林,前方现出一条竹木筑成的小桥,一条清澈地小溪从桥下缓缓流过,小桥对岸林木掩映之中,露出木制飞檐的一角。高昑道:“那里便是我父亲的书斋。”高光远已经知道了我的到来。坐在书案前,微笑道打量着我,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统领,这已经是他能够给我的最高礼遇。“坐!”他指了指对面地椅子。我依言坐下,高昑退了出去。反手将房门掩上。高光远道:“听说太子殿下让你带来了一封密函?”我点了点头道:“太子殿下的确让我带来了一封密函,可是现在的情况似乎没有再交给相国的必要。”高光远笑了起来:“焦将军,你们途中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那些人应该是夏侯怒泰所派遣,不过现在我仍旧没有确实的证据,短时间内无法外他治罪。”我淡然道:“自从昨夜入城,燕国方面并没有给我们应得地礼遇,莫说康燕之间乃是盟国,即便是敌国之间的往来也不该如此失礼。”高光远道:“大王在这件事的处理上,的确有些不到之处,我已经上奏大王,相信马上就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将自己昨晚文教写好的密函拿了出来,双手交给高光远道:“公主因为昨夜之事,至今仍然着恼,除非燕王亲自登门相迎,否则决不会踏入燕国门一步。”高光远面露难色道:“此事等我启禀大王后再说。”他展开信函,这信函是我昨晚所书,上面的内容我当然是清清楚楚。高光远看完,将那信函点燃,向我道:“看来太子殿下将一切的重任都交给了焦将军。”我微笑道:“相国有什么事情尽管对我明言,在燕都期间的事情我能够替太子做主。”高光远欣赏的点了点头道:“有件事,我必须要让你知道,此次想娶公主地并非是七王子李国泰。”我心中一怔,脱口道:“什么?”高光远道:“七王子天生愚鲁,本不懂男女情爱之事。”我冷冷道:“高相国最好将事情说得明白一些。”高光远道:“实不相瞒,真正贪图公主美色地乃是大王,他已经为七王子另择佳偶,决定自己将秘阗国公主纳入后。”我心中涌起难言的愤怒,握紧双拳道:“燕王这么做不怕天下人耻笑吗?”高光远微笑道:“我就是要他被天下人耻笑!”我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低声道:“这件事难道是你怂恿?”高光远呵呵笑道:“没想到太子的手下都是如此了得,不错!燕王改变初衷,打算将公主纳入后地确是受我的怂恿!”我心中暗骂,这高光远果然无耻到了极点,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情,非但没有感到任何的羞愧,反而沾沾自喜。高光远道:“做老子的抢了儿子的女儿,儿子就算怎么对待他也不算过份。”我顿时明白高光远真正的用心,燕王做出了这种事情,恰恰为日后廷变乱埋下了伏笔,高光远拥立七王子,弑君杀父,自然也就有了充足的理由。我冷冷道:“高相国,当初为何不对太子说明这件事。”高光远微笑道:“太子所要的只是结果,并非是过程,我相信,无论高某怎样做,他都会同意。”我凝视高光远道:“高大人,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太子对阿依古丽早生情愫,这次我临来之前,他千叮万嘱一定要让我们保护公主的安全,若是公主有什么闪失,恐怕太子不会高兴。”高光远道:“太子高瞻远瞩,绝非是为了一个女子而不顾大局的人。”我心中暗自惭愧。却听他又道:“不过,焦将军尽管放心,大婚肯定无法顺利的进行,公主的清白应该能够得到保障。晚些时候,我会入面见大王,将焦将军的要求转呈给他,我想,大王定然会对昨晚的失礼做出一些补偿。”我皱了皱眉头道:“有件事我经络想不明白,以燕康之间的关系,燕王何以会做出如此有失礼节的事情?”高光远显得有些犹豫,迟疑片刻方道:“汉国方面前日派来了使臣,想充当桥梁化解燕韩之间的争斗。”这件事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难道燕王在如此的关键时刻准备抛弃康秦联盟,转而投向汉、齐、晋诸国的联盟?如果是这样我们的处境岂不是要变得危机重重?我低声道:“汉国方面的使臣是谁?”高光远道:“汉国大都督李慕雨,国师段晶!”我倒吸一口冷气,李慕雨其人的确是一个相当强劲的对手,当初在汉国之时,他给我制造的麻烦至今我仍然记忆犹新。段晶便是桓小卓,她的之术高超无比,和我之间的关系更是敌友难分,若是她用计控制了燕王李兆基的心神,这件事岂不是更加麻烦?高光远有些奇怪的道:“焦将军认识他们?”我微笑道:“对李慕雨闻名已久,段晶却从未听说过。”高光远道:“一个年轻少女能够获得汉成帝项博涛信任,必有她的过人之处。”我点了点头道:“燕王会不会改变立场?”高光远道:“我也在担心这一点,今日大王没有例行早朝,而是抽出时间接见两位来自汉国的使臣,这件事恐怕会变得有些复杂。”我怒道:“燕王实在太过分了,毫不估计我们的盟国身份,居然厚此薄彼。”高光远冷笑道:“此一时彼一时,燕王情向来优柔寡断,遇事犹豫不决,即便是他突然改变主意,也在情理之中。”我来回走了几步,形势的发展比我想象中更加严峻,看来大婚早一日举行,我们能够控制局势的希望就越大:“高相国可否见告,大婚何日举行?”高光远道:“稍候我入,便会和大王谈论此事。”他不无忧虑道:“汉国两位使臣的到来,的确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我担心的就是大王被他们说动,关键时刻倒入他们的阵营。”我点了点头道:“对燕王来说,能够尽早结束这场战争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是他也要认清,汉国邀请他加入联盟,只不过是为了日后的吞并。”高光远冷笑道:“汉成帝必然已经意识到,大康想从此次战争之中获得利益,现在突然改变初衷向燕国示好,针对的应该是大康。”我望向高光远深不可测的双目,一字一句的道:“高相国不会改变原有的立场吧?”高光远微笑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高某的前途命运早已和各位联系在了一起。”我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高光远对形势的认知可谓是深刻之至,一个懂得选择利益的人,才是真正的聪明人。我低声道:“在下还有一事相求。”高光远道:“焦将军有事尽管说出来,只要我能够办到,必然倾力为之。”“劳烦相国安排一个机会,我想和大汉国师段晶见上一面。”高光远眯起双目看了看我,莫测高深的笑了笑。我有些奇怪的道:“高相国何以发笑?”高光远道:“我发现焦将军对人并不坦诚,若我没有猜错,将军和那位段国师定然有故,何以刚才对我说从未听说过她?”我笑了起来:“高相国目光如炬,在下和那位段晶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事隔多年,不知道她是不是还记得我。”高光远意味深长的道:“像焦将军这种人物,任何人只要见过一面,断然是忘不了的。”我并未让高晗陪同,独自返回了卢氏行馆。刚好到了午饭时间,车昊悄悄将我拉到一旁,低声道:“冷孤萱一早便出去了,至今仍然没有回来。”我淡然笑道:“不必管她,她大概是去办理一些私事。我们需要她的时候,她自会回来。”我将刚才在相府中了解到的情况,略的对他讲了一遍,车昊浓眉紧锁,充满忧虑的道:“若是燕王突然倒戈,这件事对我们相当不利,不如公子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冷笑道:“形势尚未明朗之前,我没有离开的必要,再说燕王李兆基也不是傻瓜,他应该能够想到汉成帝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此时武士过来通报道:“启禀两位统领,燕国右相国卫子越登门求见。”我微微一怔,燕国设有左右相国,左相国高光远,右相国卫子越。列国官位以左为尊,所以卫子越在朝中的地位稍逊于高光远,不过这卫子越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卫氏一族是燕国开国最大的功臣,在燕国享受的待遇和王族无异,卫氏子女之中和皇族通婚者众多,家族势力很大。我最早知道卫子越其人,还是当初在大秦的时候,让连越帮我盗取燕元宗的皇陵。那连越就是因为在燕国挖掘卫氏祖坟而得罪了卫子越,所以才逃往了秦国。卫子越这次前来是奉了燕王李兆基的命令,亲自就昨晚之事向公主道歉,看来高光远并未将我的要求传达给燕王。卫子越年过五旬,不过因为保养得很好,所以表面上看去仍是三十多岁的模样,只是体态稍显肥胖,步伐虚浮,有点老态。我让人将卫子越前来的消息通报给阿依古丽,可是阿依古丽并没有见卫子越的打算,于是我和车好在大厅接见了卫子越。我笑道:“卫相国,公主因为旅途颠簸,身子不适,恐怕今日不能见你了。”卫子越属于那种第一眼便让人感觉到虚伪的人,脸上堆满了笑容:“公主既然身体不适,卫某自然不好勉强,今日在下登门造访,是受了大王所托,向诸位就昨晚之事表示歉意,并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车好冷笑道:“卫大人有什么解释?”卫子越道:“昨晚皇有外敌潜入,大王临时下令封锁内城,所以才怠慢了各位贵客,希望两位统领不要见怪。”他这句话一听就知道是编造出来的借口,我们来到燕都已有一段时间,如果皇有外敌潜入,高光远父子势必知情,却为何没有告诉我们?现在揭穿这件事没有任何意义,只能让双方的面子都不好看。我微笑道:“卫相国既然是代表燕王而来,这件事也已经解释清楚,我等当然不会心生埋怨。”卫子越笑道:“两位统领一看就知道是通情达理,宽容豁达之人,这件事还望向公主解释清楚。”我叹了口气道:“公主贵为金枝玉叶,受了委屈,自然心中会有些脾气,我们这些做属下的恐怕也开不得口。”卫子越道:“大王让我来通知各位,后日他会在皇城亲自接见,并设宴为各位接风洗尘。”我不无讽刺的道:“总算等到燕王的接见了。”卫子越听出了我话中的不满,却没有一丝显露,笑容依旧道:“大王日理万机,国事繁忙,所以才让各位久候,希望两位统领能够体谅。”我冷笑道:“看来大康与燕国的事情算不得国事。”卫子越笑道:“焦统领好像生气了。”车昊大声道:“我们怎么能不生气?太子殿下出于对盟国关系考虑,让我们千里迢迢将公主护送到燕都,没想到甫至此地便屡遭冷遇,昨夜不让我们进入内城便罢了,为何时至今日仍然没有一名皇室成员前来相见?如果燕王对这场大婚本没有诚意,我们也不必在这里看人冷眼,今日便护着公主返回大康罢!”他越说神情越激动,额头青筋忽隐忽现。卫子越陪着笑道:“车统领误会了,大王早就着手准备大婚的事情,现在内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今日下午皇后便会亲自前来迎接公主殿下入休息。”我冷冷道:“不必了!在燕王召见之前,公主不会入,卫大人大可回去将我的这番话转告燕王。”卫子越神情显得有些尴尬,不过马上又恢复了满面堆笑的表情:“燕康两国乃是盟国,想来太子殿下也不希望两家伤了和气。”我目光炯炯的望向卫子越道:“卫相国可曾想过现在是谁在伤害两家的和气?若是太子在此,恐怕同盟二字的定义他也重新考虑一番。”卫子越干咳两声,敷衍两句,慌忙起身告辞。车昊凝望卫子越远去的背影,不无忧虑的道:“燕王分明已经倒向汉国,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只会徒增危险。”我冷笑道:“我生平最恨的就是背信弃义的小人,李兆基现在想倒戈,只怕没有那么容易。”车昊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现在毕竟是在敌人的腹地,以我们这些人的力量本不可能和他们相抗衡。倒不如及时抽身离开,方是上策。”我摇了摇头:“现在离开岂不是等于将我们辛苦开创的局面全都拱手让给汉国?既来之则安之,我这次一定要得到我应得的东西。”车昊道:“公子要小心高光远,此人为人奸猾狡诈,不可将前途命运都压在他身上。”我微笑道:“你放心,我从未信任过此人!”傍晚时分,高光远让高晗过来请我去他府中饮茶,高晗悄声透露给我,今晚在邀的还有李慕雨和段晶,没想到高光远办事效率倒是很高,这么快就安排我和段晶会面。我抵达的时候,李慕雨和桓小卓已经在竹枫亭中落座,亭内除了高光远以外,还有一位紫衫少女,正在亭外的红泥火炉旁烹制着茶水。她相貌虽然不甚出众,可是却有一股飘逸出尘的气质,仿佛并不属于这个人世,周身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冷漠,想来是高光远请来的茶道高手。高光远笑眯眯道:“焦将军,你来的正好,来一块品评一下李大都督给我带来的香茶。”我笑着将手中的礼盒放在桌上。高光远虚情假意的道:“焦将军过来便是,怎么还带礼物?莫非瞧不起我高某人?”我微笑道:“相国这话怎么说的。李大都督给相国带来了香茶,我再配上一些茶点,相国放心,决无贿赂之意。”高光远大笑起来。茶具是景泰蓝细瓷杯,再加上少女先前的动作,心中已然明白那少女乃是在煎茶。煎茶,是将茶叶碾碎成末,投入壶中一起煎煮,要知道这在茶道中算得上是极为高超的技巧,对水温、对火候的把握都要求相当的确。高光远将李慕雨和段晶介绍给我,我微笑着和他们各自打了一个招呼。两人对我的神情都显得颇为冷淡,毕竟康汉两国现在处于敌对的立场上,如果不是高光远刻意安排,我们很难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说话。高光远道:“这位玄樱师傅,乃是燕都观雾庵带发修行的大师,对茶道的了解可谓博大深,我今日特意请她来为各位烹茶讲经。”李慕雨笑道:“看来今日我们有耳福了。”我微笑道:“焦某今日却是奔着口福而来。”李慕雨眉峰微动,目光不由得落在我的脸上。高光远观察入微,笑道:“好好好,今日定让你们满意而归。趁着这会儿的功夫,我们便风雅一次,谈谈茶道如何?”久未开口的桓小卓轻声道:“玄樱师傅在这里,我们怎能班门弄斧呢?”高光远大笑道:“正是因为玄樱师傅在这里,所以我们才可趁机讨教一番,否则错过了这个机会,岂不可惜?”李慕雨存心相在众人面前卖弄自己,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便谈谈对茶道的两句心得。”我知道桓小卓善于窥破他人心思,目光始终投向别处,轻易不和她的眼神接触。李慕雨又道:“茶道大可分为三家,儒、道、佛各家都有自己的流派,其形式内容不尽相同。佛教在茶宴中伴以青灯孤寂,旨在明心见;道家茗饮所求空灵虚静,避世超尘;儒家以茶励志,沟通彼此心,积极入世。”高光远赞道:“李大都督果然见识非凡,高论让高某耳目一新。”我留意到玄樱的目光本没有变化,仍旧冷冷的看着炉火,心知李慕雨的这番见解本没有任何新奇之处。我存心想挫挫他的威风,笑道:“李大都督的见解乍一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不过焦某却不这么想。”

第一百四十八掌【斗茶】

李慕雨冷冷望向我道:“慕雨倒想听听焦将军的高!”我微笑道:“焦某只是一个人,说得不当之处各位请不要见怪,我认为李大都督所说的只是三种茶道表面上的区别,却忽视了各家茶道有一个很大的共同点……”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直到将亭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我的身上,当然玄樱的目光仍然古井不波,不为外界任何的事情所动,我大声道:“各家都讲究和谐、宁静,事实上都以儒家的中庸为提携,所以我认为,茶道用量源自儒家,顾大都督口中的三家,只不过是看到了表象。正如河水、湖水、雨水表面上看似乎有所不同,可是实质上都是水,本没有任何的分别。”玄樱的目光悄悄向我瞥来,似乎对我的见解颇为欣赏。李慕雨俊脸微红,被我抢白的说不出颓垣断壁来。桓小卓替他解围道:“两位说得都很有道理,不过焦将军讲得是茶道的起源,李都督说得是茶道的流派。”我听到桓小卓维护他,心中酸酸涩涩的极不舒服。高沅远笑道:“既然大家聊得这么开怀,我也说上两句,茶道的主要内容讲究五境之美,即茶叶、茶水、火候、茶具、环境,今日饮茶的火候、茶水由玄樱师傅来掌握,茶具环境由我来提供,茶叶乃是李大都督所赠送,不知道能够演化出如何的变化来。”我微笑道:“一定是美不胜收!”李慕雨不屑道:“未见其茶先闻其香,焦将军从茶香之中能够猜出壶中烹制的究竟是何种茶叶吗?”他显然在存心刁难我。我平素饮尽天下名茶,再加上茶道向来偏好。虽然不敢自称达到宗师级别的水准,可是这方面地修为也属于高手之列。此时茶水即将煮沸,香气随着蒸汽源源不断的散发再来,这香气新鲜持久,蕴藏有淡淡的兰花香,清高而长。独树一帜。李慕雨冷笑道:“焦将军不是等到茶水端到你面前的时候再猜吧?”我淡然笑道:“看不出李大都督的子比我还要着急!”我转向玄樱道:“玄樱师傅,你烹制的茶水是不是祁门红茶?”李慕雨面色不由得一变,从他地神态我已经知道,自己猜中了。玄樱道:“焦将军说得不错,茶壶之中所烹制的正是祁门红茶。”高光远赞道“焦将军果然是此道高手。单从味道上便能分辨出究竟是何种茶叶,高某佩服,佩服!”他对我的明褒等于对李慕雨的暗踩。李慕雨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脸色越发显得难看。玄樱道:“祁门红茶的香味独特,高香形秀。只要是识茶之人,轻易便可猜出它地名目。这对焦将军来说并不算难。”她这句话婉转指出,我即便是猜出来茶叶的名目,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玄樱拎起茶壶向我们走来,我有些奇怪道:“玄樱师傅,有件事我并不明白。祁门红茶之前我也曾经饮过,不过那次所用的茶具和现在全然不同,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玄樱淡然道:“茶道要遵循一定地法则,我们常说的要克服九难,即造、别、器、火、水、末、煮、饮。”高光远恍然大悟道:“这么说我准备的茶具并不适合烹制祁门红茶?”玄樱道:“茶道一样讲究变通,祁门红茶乃是功夫茶地一种,大家过去所饮的无论茶具和泡制地方法和今日都有不同,其中的味道自然也不相同。”她优雅的为我们每人斟满茶水。她的手指纤长轻柔,皮肤宛如牛般细腻,茶水虽然没有品尝到唇边,单单是看到她的这双手,便可以想像到这双手烹制出地茶水将会是如何的香醇。一盏时茶香清幽,有一丝淡淡的兰花气息。茶汤入口甘淡,几乎没有苦涩。细细品味,于淡然中却别有滋味。饮至第二盏,舌尖已有茶津涌出。至三盏,喉间甘润,茶津濡濡。此时再细细品读,只觉甘香满口,茶息满腹,不似先前的清幽淡薄了。我的感觉却仿佛来到了海边。独坐于一方苍幽苍幽青润的礁石上,清澈的海水冲刷着的双足,足边是翠绿海草和五彩的游鱼,奏亮丽的阳光从天边洒下,发间有些暖意,而心里却得静,能听见海草呢喃的细语。茶道的真正境界是注重一种文化氛围和情趣,提倡淡泊、宁静的人生。让人在特定的环境气氛中,享受着人与在自然的和谐之美:没有嘈杂的喧哗、没有人世的纷争,只有鸟语花香、溪水、流云和悠扬的古琴声,神得到一种极度的升华。我紧绷的神经,在花香中不由自主的软化和放松起来,有生以来,我还是第一次有缘饮到如此的好茶,闭目享受良久,我方才自臆中吐出一句由衷的赞誉:“好茶!”无论是李慕雨还是高沅远,他们此刻的感觉一和我相同,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平和恬淡的表情,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早已消失于无形。高光远忽然想起我带来的茶点,伸手打开。茶点却是我心准备,让随我前来的厨师特地烹制,都是秦国风味的茶点。这在别人看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在桓小草眼中,意义定然不同。桓小卓果然一怔,美眸向我望来,只觉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莫名的吸引力,我整个人顿时被她的眼神所吸引,心中暗叫不妙。我知道她擅长催眠之术,暗自调息,默诵无间玄功中的忘情篇。脑海之中顿时一片空名澄澈,恢复到初始时的状态。桓小卓意味深长道:“焦将军地茶点选得颇为特别。”我笑道:“这次随我们前来的厨师乃是秦人,擅长制作秦国茶点,段国师觉得味道怎么样?”桓小卓冷冷道:“只可惜我向来不喜欢秦人的茶点。”高光远此时起身道:“李大都督,我有件事想单独向你说。”李慕雨不知他是刻意为我和桓小卓营造说话的机会,微笑道:“好。不如我们去书斋说话。”我笑道:“高大人既然和李大都督私下有话要说,还是我回避一下吧。”我指了指前方的小桥:“段国师,我们去桥上观鱼如何?”桓小卓心中对我已然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起身道:“我正有此意。”我们两个离开竹枫亭,缓步走上小桥。俯视桥下流水。却见溪水清澈见底,游鱼历历可数,明月皎洁。高悬夜空,夜风轻拂,送来阵阵竹叶地沙沙声。一切竟是如此的恬淡自然。桓小卓盯住我的双目道:“焦将军的眼神看来很熟悉,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我微笑道:“能够让段国师牵挂的想来定然是非凡人物。若是日后焦某有机会,一定要设法结识。”桓小卓冷冷道:“你无需设法结识,我说得那个就是你地主人!”我微笑道:“难怪段国师对他念念不忘,主人的风采,焦昧是断然不敢比拟的。”桓小卓淡然一笑。目光投向流水之中。我轻声叹了一口气道:“九孔桥边地那位老人不知还在不在,他炸制的臭干,到现在我仍旧记忆犹新。”桓小卓娇躯一震,用力的咬了咬下唇,我这句话无异于已经向她表白了自己地身份,当初在春水河边饮酒的情形,她一定不会忘记,如果不是她引路,我又怎会找到那里?桓小卓轻声道:“一个人地身材样貌如何改变,可是他的目光都无法掩饰,从第一眼见到你,我便感觉到是你。”我笑道:“若是每个人都拥有段姑娘这样的眼光,天下再大,恐怕我也无所遁形。”桓小卓目光转冷道:“如果不是你,当初项晶早已死在了汉都,你坏我大计,现在却又向我表露身份,难道不怕我揭穿你的面目?”我笑道:“在我心中始终都将段姑娘当成最值得信赖的朋友。”“朋友?你若是将我当成朋友,为何要三番五次地破坏我的事情?”我轻声叹了口气道:“小卓,过了这么长时间,难道你还放不开过去的那段恩仇?”桓小卓冷冷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决忘不了项晶对我桓氏一族所做的一切。”我低声道:“你们的事情,我再也不去过问。”桓小卓冷冷道:“现在你再做表白是不是有些太晚了?”我真挚道:“当初我之所以能够从大汉逃离,还是多亏了你的帮助,如果没有你,我恐怕早已死在了汉都,你对我的那番情意,胤空永铭于心。”桓小卓垂下头去,低声道:“你向我说这番话,是不是另有目的?”我坦然道:“我向来公私分明,这番话是胤空的肺腑之言,我可以欺骗天下人,却从不欺骗自己心爱的女人。”我这句话说得有些过于直白,桓小卓跃然是心如止水,此刻也不禁被我说得俏脸绯红,垂下头去。许久方才说道:“你说过的话又有几句可信?”语气却变得温柔了许多。竹枫亭内传来高光远和李慕雨开怀的大笑声,我的目光不禁被吸引了过去。桓小卓道:“很多时候,我都不明白,你安安稳稳的在大康做你的太子多好,为何要冒着天大的风险潜入险境之中?”我微笑道:“你向来善于剖析别人的心思,不如你帮我分析一下。”桓小卓摇了摇头道:“我看不透你,恐怕今生今世也无缘看得透你。”我笑道:“如果你能够抛开尘世中的这些烦恼,我不介意让你仔仔细细的将我研究一辈子。”桓小卓冰雪聪明,我话中的含义她自然能够听懂,目光转向远方道:“人生在世总有许多放不开的事情,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叹了口气道:“我最不愿意的就是和你站在敌对的立场上,可是有些时候,真的难以选择。”桓小卓淡然笑道:“立场之事在于你我心中的选择,是否敌对我们应该可以控制,你以为呢?”我笑道:“很多时候都是你在帮我,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够偿还你的这份情意。”桓小卓意味深长道:“你虽然能够,可是你不会情愿,我也不会迫你……”她所指的定然是项晶的事情,我的确无法帮她,我沉默了下去。桓小卓轻声道:“我们还是回去吧,再多聊一会儿,恐怕李慕雨要生疑了。”我转身望去,却见李慕雨果然不住的向我们这边张望。我冷笑道:“这厮始终都是这么讨厌。”桓小卓忍不住笑道:“你讨厌他好像不仅仅是立场的问题,是不是还另有缘故?”我低声道:“看到他像只苍蝇一样围在你身边,我恨不得杀掉他。”桓小卓俏脸一红,轻声啐道:“我是你什麼人,休要胡说八道。”我心中窃笑,适当的表露自己的嫉妒,要比直白的表白爱意更加高明,桓小卓无疑是这次燕都之行我能够取得胜利的关键,我必须要迎娶她的芳心,让她彻底倒向我的阵营。回到竹枫亭,李慕雨一双深邃的眼眸向我冷冷望来,我旁若无人的拿起茶杯,细品了一口祁红,赞道:“玄樱师傅的茶艺果然妙绝天下,饮过你烹制的茶水之后,恐怕我以后再饮其他的茶水都没有味道了。”李慕雨冷冷道:“想不到焦将军倒是如此风雅之人。”我微笑道:“李大都督此言差矣,焦某乃是俗人一个,可是此茶却是雅致之极,非是人雅,而是茶雅。”高光远赞道:“好一句非是人雅,而是茶雅。焦将军的每句话好像都暗藏禅机,高某佩服之至!”玄樱为我们添上新茶,淡然道:“茶是雅物,亦是俗物。进入世俗之间,行于官场,染几分官气。行于江湖,染几分江湖气;行于商场,染几分铜臭;行于清场,杂几分脂粉气;行于社区,染几分市侩气;行于家庭,染几分小家子气。熏得几分人间烟火,焉能不带烟火气?”我心中一震,凝视玄樱,没想到这少女其貌不扬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一颗慧质兰心,她对人世的感悟可谓是透彻到了极至。高光远笑道:“玄樱师傅说得是,这茶水本来只熏得几分烟火气,可是到了我们的手中便染上了其他的味道,盖因我们都是俗人,所以非是茶俗而是人俗!”我随即大笑起来,纠正道:“真正俗气的恐怕是我们这些男人,段国师不算在内。”李幕雨也哈哈大笑起来:“今日李某获益菲浅,听到玄樱大师的这番话,方才知道茶道与人生竟然有着如此多的关联。”他起身道:“今日天色已晚,幕雨先行告退,改日如果有机会再向玄樱大师讨教品茶之道。”桓小卓也随他站起身来,我也趁机提出告辞。高光远道:“既然如此,高某也不强留几位。”他亲自将我们送出府邸,李幕雨和桓小卓先行离去。我去了马匹,正欲上马离去的时候,高光远又将我唤住,来到我身边低声道:“焦将军今晚谈得如何?”我笑道:“看来这位段国师已经不记得我了。”高光远哈哈大笑道:“焦将军为人果然不够坦诚,我刚才明明看到你们相谈甚欢。”我笑道:“高相国既然已经猜出,何必刨问底呢?”高光远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他指了指前方的街道:“我陪你走上两步。”高晗牵着马匹远远的跟在我们的身后。高光远道:“听说今天你们拒绝将公主送入皇?”我点了点头道:“没错,卫子越前往行馆将燕王的意思透露给我们,这种无礼的要求,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高光远低声道:“大王后日会召见你们,当场提出大婚之事。。。。。。”他停下脚步,目光盯住我道:“这件事万望焦将军能够说服公主,千万不可以拒绝。。。。。。”我唇角的肌抽动了一下,目光变得冰冷如水。高光远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焦将军一定要仔细斟酌。”“高相国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考虑这件事情。”高光远点了点头道:“焦将军心思缜密,一定不会让我失望。”此时前方传来马嘶之声,似乎有大队的人马经过。我和高光远停住对话,向前方望去,却见一支身穿青铜铠甲的马队迎面向我们驰来。为首的将领看到了高光远。不由得一怔,慌忙从马背上翻身跃下,跪倒在高光远面前道:“侄儿嚣霆拜见高伯父。”高光远哈哈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小子,这段日子没见,好像英武了许多。”我抬头望去,却见这支队伍大约有百余人,所有的士兵俱是盔甲森严,敢在这片士大夫居住的区域如此招摇的恐怕身份必不寻常。人群中我忽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却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被反剪着双手缚在马上,蓬头垢面,身上也是伤痕累累,我不觉一怔。此人竟然是久违谋面的连越,他比我在大秦见到他的时候瘦了许多,大概是饱受折磨的缘故,所以我才没能第一眼将他认出来。却不知他因何会落在这名年轻将领的手中,看眼前的阵势,这帮士兵显然是为她而来。连越的脸上依然是那幅满不在乎的神态,因为嘴巴被布团堵住,所以说不出话来。高光远也留意到了连越,有些奇怪道:“嚣霆,那人是谁?”那名年轻的将领道:“高伯伯,侄儿这阵子就是为了此人奔波,他便是当初盗掘我卫氏祖坟的贼子连越。”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名年轻的将领是卫子越的儿子卫嚣霆,此人我早就有所闻,有燕北第一勇士之称,连越落在他的手上,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脱身。高光远点了点头道:“如此恶贼当除之而后快。”卫嚣霆又和高晗打了个招呼,所有士兵下马步行从我们的身边经过,以示对高光远的尊敬。我等到他们走远之后,方才低声向高光远道:“高相国,焦某有一件事相求。”高光远爽快的答道:“焦将军不必客气,说给我听听就是。”我低声道:“被他们俘获的连越和我曾经有一段交情,高大人可否给我一个人情,设法解救他?”高光远面露难色。叹了一口气道:“其他的事情好办,不过此人盗掘了卫氏的祖坟,就算我开口,卫子越也未必会买我这个面子。”我点了点头道:“高相国既然为难,这件事就当我没有说过。”高光远道:“焦将军既然开口,这件事我来想想办法,至于能不能成功我不敢保证。”我深深一揖道:“在下先谢过相国了。”回到卢氏行馆,车昊仍然未眠,在我的房外等我。我喊他来到房中,车昊关切道:“今晚谈得怎么样?”我笑道:“现在还不清楚,段晶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想让她帮助我们恐怕还要费一番功夫。”车昊笑道:“以公子的能力,对待区区一个大汉国师还不是手到擒来。”我笑道:“车兄最近心情好像很不错。昨夜连御四女的感觉如何?”车昊有些不好意思道:“昨晚喝了一些酒,所以才。。。。。。”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食色也,每个男人都有要放松的时候,不过对这些庸脂俗粉千万不可投入太深,车兄是时候找位红颜知己了。”车昊笑道:“怎么说着说着又将话题撤到了我的身上?对了,燕国方面对阿依古丽的事情到底有没有什么打算?”提起这件事,我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目光投向跳动的烛火道:“高光远说动燕王,让他自己将阿依古丽纳入后。”“什么?”车昊大声道。他握紧右拳‘嘭!’的一声砸在了桌面上:“这个混帐东西果然不是好人。燕国这帮君臣还有没有廉耻?公子,干脆我们连夜带着公主返回大康,马上集结兵马将燕国碾为平地!”我缓缓摇了摇头道:“高光远的目的就是找到一个谋逆弑君的理由。”车昊提醒我道:“公子想过没有,他最后极有可能将这笔帐算在我们头上。”我冷笑道:“高光远现在的处境也不是很好,如果燕国倒向汉国的阵营。对他没有任何好处,所以谋逆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出路。”车昊道:“一个这样的人,你能指望他老老实实的信守承诺?”我微笑道:“原来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现在我却有了几分胜算。”车昊不解的望向我。我拿起桌上的银剪,剪去烛花,双目中流露出无比坚定的光芒:“这一次,我们一定会赢。”车昊道:“阿依古丽那边你打算怎样去说服她?让她嫁给燕王,她未必愿意。”我抿了抿嘴唇,沉默下去。车昊道:“也许公子只有对他表露身份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先去歇息吧,这件事容我好好的考虑一下。”我静静坐在桌前,凝望着烛火,命运总是将我推到这种抉择的时候,如何能达到我的目的,而又不伤害到阿依古丽,这无疑是一个难题。”门外响起一阵轻柔的脚步声,我拉开房门,却见一位白衣少女静静站在月光之中,眉目如画,似喜还颦,我内心狂跳不止,颤声道:“幽幽!”幽幽白衣如雪,足上只穿了白色的棉袜,宛如梦中的仙子,嫣然向我露出一丝微笑:“你仍然没有将我忘了。”我动情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会永远记得你,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无论你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会有这样一个人。”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幽幽的俏脸缓缓滑落,她轻声道:“你这混帐,总是想方设法的惹我哭泣,我是不是前世欠了你什么?”我走上前去,挽住她的柔荑道:“无论我怎样伪装,你为何总能够一眼认出我?”幽幽破涕为笑道:“因为你身上有股臭味。”我笑道:“或许是因为我们臭味相投。”我知道自己的伪装不会那么容易被幽幽认出,她此次前来肯定是受冷孤萱指点。自从上次在汉都误会幽幽以后,我对她始终内心中都抱有一份歉疚,这份歉疚不觉间又化为对她的爱怜。走入房内,幽幽的俏脸在烛光下越发显得明艳照人,我握住她的手儿在桌旁坐下,柔声道:“你瘦了!”幽幽甩脱我的大手,轻声道:“你不用给我灌汤,这次前来找你是受了师父的吩咐,并不是来和你谈情说爱的。”我笑道:“我宁愿和你叙叙旧情,也不愿提起那个老妖婆。”幽幽啐道:“我何尝跟你有什么旧情,一直以来都是你一厢情愿,自作多情。”我厚着脸皮又将她的柔荑握在手中,嬉皮笑脸道:“不知怎么,你越是骂我,我心中越是受用,不如你再骂我两句。”幽幽伸出手指在我的额头轻轻戳了一记道:“厚颜无耻。。。。。。”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看到她艳若桃李的笑魇,一阵心猿意马,凑了上去,向她的俏脸上吻去,却被幽幽伸手挡住了我的嘴巴:“龙胤空,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再敢骚扰我,小心我一刀让你变成太监。”我呵呵笑道:“今日怎么了,好像你的心情不是很好啊。”幽幽道:“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说服我师傅,让她甘心助你?”我笑道:“我和你师傅只不过是利益上的合作,她想利用我尽早找到缪氏宝藏,我想利用他确保自身安全,我们两个谁都不吃亏。”我低声道:“你师傅自从来到燕都以后便杳无音讯,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幽幽白了我一眼道:“师傅既然答应帮你,自然不会反悔,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不屑笑道:“冷孤萱若能称得上君子,这世上的君子恐怕要死光了。”幽幽怒道:“不许你侮辱我师傅。”我叹了一口气道:“难怪说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幽幽狠狠拧住我的耳朵道:“龙胤空,你变着弯的骂我!”我趁机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揽入我的怀中。幽幽格格一声轻笑,捏住我的肋下,我双臂一阵酸麻,她趁机从我的怀中挣脱出来。我苦笑道:“我如此深情待你,你怎么忍心出手暗算?”幽幽握住我的大手道:“我怎么舍得。”她美眸发亮,流露出几分缠绵情意。我恨不能将她揽入怀中恣意爱怜,方能解去心中思念之情,怎奈这丫头对我若即若离,始终逃避我的情意。幽幽道:“你的武功好像进步了许多,我刚才在外面刻意控制行踪,没想到仍旧被你发觉了。”我心中暗道:“这是因为吸去了轻颜内功的缘故,说起来里面还有冷孤萱的功劳。”嘴上却道:“这些日子不断的苦练,自然进步了许多。”幽幽道:“听说轻颜失踪了?”我神情黯淡了下去,叹了一口气道:“她武功尽失,我正在担心她呢。”幽幽忽然怒道:“她三番两次的这样对你,你居然仍旧如此深情的对她?”我低声道:“男人的怀重要的就是要宽容一些,再说她所做的那些事情,从本上都是因为你师傅引起。”幽幽冷笑道:“你心中喜欢她,自然会替她推卸责任。”

第一百四十九章【同眠】

我笑道:“看来你心中喜欢我,否则又处会因为她而吃醋。”幽幽轻声啐道:“你自我陶醉的功夫总是高人一等。”我呵呵笑道:“有你这样的佳人相伴,我又怎能不陶醉呢?”幽幽道:“我有正经事对你说。”我点了点头道:“不如我们去床上说。”幽幽道:“你休想趁机占我便宜。”我笑道:“我发现你越来越爱我了。”幽幽道:“好厚的脸皮。”“那你为何如此怕我?怕才能爱,爱才会怕,为什么原来我们可以躺在一张床上相敬如宾,现在你却不敢呢?是不是怕自己情不自禁,把持不住呢?幽幽啐道:“我会怕你?”她轻盈跃起,空中一个曼妙的旋转落在了床上,柔声道:“今晚不知道谁会害怕呢?”我笑眯眯来到床边躺下,幽幽右手轻场,一缕指风准确无误的击中那烛火之上,室内顿时沉入一片黑暗之中。她挽住我的臂膀,在我身边躺下轻声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否则我再也不理会你。”我在她长发上轻吻了一记,低声道:“有你陪在我身边,我便已经满足,过份的事情我决不会去想。”幽幽嫣然笑道:“这才是乖孩子。”我拥住她的香肩,轻声道:“你师父究竟让你做什么?”幽幽这次并没有挣脱我的怀抱,低声道:“她让我随着阿依古丽入,负责保护她的安全。”我皱了皱眉头道:“看不出冷孤萱这次对我倒是不错,她的几位高徒全都出动……”我忽然想到采雪,不由自主的沉默了下去。幽幽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螓首伏在我的前轻声道:“除了我以外你还见过谁?”我叹了一口气道:“幽幽,你对我说句实话,曲诺和她的孩子是不是已经逃脱了?”黑暗中幽幽的美眸发出宝石般地光华。她犹豫了一下方才道:“是!你怎么知道?”我这才将上次无意中听到冷孤萱和采雪对话的事情告诉了幽幽。幽幽道:“你终于还是知道采雪的事情。”我低声道:“采雪是玄冥教的圣女,她和冷孤萱究竟是什么关系,轻颜和采雪又是什么关系?”幽幽听了一口气,推开我,从床上坐上坐起身来,我随之坐了起来,从身后搂住她的前腰道:“这件事已经折磨了我许久,我真的不明白,采雪既然是玄冥教的圣女,她又为为何甘心事到我的身边做一个侍女。而且是在我人生中最不得志的时候?”幽幽道:“你又何须知道,这是我们魔门自身的事情……”我贴在幽幽地面颊上:“告诉我,我不想继续无休止的猜想下去。”我压低声音道:“秋前辈临死之前曾经亲口告诉我,轻颜是冷孤萱的女儿,可是冷孤萱对她本毫无怜惜之意。天下间没有任何的母亲会这样做。”幽幽显然被我说出的话惊呆了。用力抓住我地臂膀道:“你……你不可以诋毁我师父……”我冷笑道:“我何尝诋毁她了?这件事是秋前辈亲口对我所说,岂会有错,当年你师父和魔门高手花逐月曾经有过一段孽情,还生下了一个女儿……”“不可能!”幽幽本无法接收这件事情。她忽然抱住我道:“这件事情千万不可以让师父知道。否则她……”我不屑道:“她能奈我何?我现在偏偏要用这件事来要挟她,她若是不怕自己地丑事传遍天下。便过来杀我!”幽幽压低声音道:“师父从未待人像采雪那样好过,无论她做了什么师父都可以原谅她,曲诺母子便是采雪私下放走的。”她显然也对冷孤萱和采雪之间的关系产生了怀疑。我拉着幽幽重新在床上躺下,附在她的耳边道:“你是不是也在怀疑采雪才是冷孤萱地亲生女儿?”幽幽道:“没有确实的证据,你千万不可以胡说。”我笑道:“冷孤萱表面冷淡孤傲。没想到背后居然和花逐月干出了这么多地芶且勾当,厉害啊,厉害!”幽幽着恼道:“龙胤空,你这混蛋,不许你侮辱我师父!”我搂住她娇躯道:“我说得都是事实,让你认清冷孤萱的本来面目。”幽幽怒道:“你再说一句,我便离开这里,永远也不理你。”我笑道:“好了,你不让我说,我便不说,我们只谈风花雪月如何?”幽幽啐道:“好好的心情全部被你这混蛋给破坏了。”我趁机在她细腻柔滑的颈部吻了一记,深情道:“这次来了,还会不会离开我?”幽幽道:“你身边向来不乏红颜知己,我在不在你身边又有什么分别?”我低声道:“你不要忘了,曾经答应过我的事情,有朝一日,我若是能够一统天下,你便老老实实地做我老婆,是不是反悔了?”幽幽喘气若兰,羞道:“我何尝反悔了……”檀口被我趁机封住,她用力推开我,我夸张的亲了一个响嘴,再想帖上去,幽幽早就抽出冰冷的短剑抵住我的下体:“再敢胡来,我便刺下去!”我呵呵笑了起来,知道幽幽虽然表面妩媚,可是骨子里却是矜持,她越是如此我心中对她越是喜欢。“我偏要胡来,你敢拿我怎样?”我嘴上虽然这么说,身躯却向外撤了撤。幽幽轻声笑道:“我就知道你没有这样的胆子。”“那是因为我怜香惜玉,不忍心辣手摧花。”我大言不惭道。幽幽收起短剑,主动偎依在我的怀中,柔声道:“其实你这样抱着我,我心里喜欢的很,不过我一日没有嫁给你。我便不会……”我心中一阵欣喜道:“你果真准备嫁给我?”幽幽点了点头道:“如今采雪成为魔门的圣女,我便再无牵绊,师父不会再逼迫我做不喜欢做的事情,等我帮她得到缪氏宝藏之后,我欠她的恩情就还清了。”我留意到她话中所说的采雪成为魔门圣女,并非是玄冥教,心中一怔道:“采雪是魔门圣女?你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幽幽道:“师父有意将魔门重新统一,采雪乃是众望所归的圣女,已经获得了魔教多位长老地首肯。”我低声道:“好像缥缈阁不会答应吧?”幽幽道:“如果师父成功找到了缪氏宝藏,得到无间玄功。便是缥缈阁也会无条件遵从。”我心中黯然道:“世事真是弄人,幽幽终于有了解脱的希望,而采雪却又一步步走向无尽的黑暗,她们两个都是我心爱的女人,我决不可让冷孤萱控制她们的命运。”我低声道:“冷孤萱的野心果然不小。不过她为何到现在才想起统一魔门?难道是因为秋前辈死了。世上再无和她抗衡之人吗?”幽幽轻声道:“你错了,师父真正的敌人并不是秋师伯,也不是缥缈阁。”“那究竟是谁?”幽幽低声道:“江湖中有一个极为神秘的门派叫瑶琳仙阁,此门中人向来以正派自居。百余年前魔门的分裂便是由她们一手造成,可从那次以后瑶琳仙阁也销声匿迹。没想到最近‘雪羽令’重新出现于人世。”“雪羽令是什么?”我从未听说过这段掌故。幽幽道:“雪羽令便是瑶琳仙阁律令武林的信物,有一点可以确信,这次瑶琳仙阁重出江湖一定和魔门为敌。”我点了点头道:“这两日冷孤萱神出鬼没,是不是在筹划对付瑶琳仙阁地事情?”幽幽轻叹道:“宁静的时候已经不多了……”我拥住她诱人的娇躯:“何须想这么多的事情,珍惜我们眼下相处的时光才是最最正确地。”幽幽低声道:“你又想做什么?”我笑道:“不要总将我往坏处想。我只是想这样抱着你,美美地睡上一觉……”清晨醒来的时候,幽幽已经离去,被褥之上仍旧留有她娇躯的芬芳,想起昨夜温馨宁静的时光,我地唇角泛起一丝微笑。来到院落之中,却见车昊正在指挥武士练,看到我出来,车昊笑着迎了上来:“焦统领今日起得好早。”我笑道:“跟你们比起来,我好像晚了许多。”车昊陪着我向长廊处走去,低声道:“阿依古丽那边,公子可曾将事情讲明了?”我摇了摇头道:“我还未想到该如何开口哩。”车昊道:“明日便要入面见燕王,公子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我低声道:“这两日她地情绪怎么样?”车昊道:“公主始终都在她的居处闭门不出,她现在的情形我自传知道?”我想了想道:“今天晚上我对她说。”心中已经下定决心,事到如今只有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阿依古丽。车昊道:“对了,冷孤萱至今仍然没有回来。”我笑道:“她的事情不用担心,已经派人过来帮助我们了。”车昊点了点头道:“希望她明晶能够随同公主一起入。”我低声向车昊道:“你让人去治国使臣所在地驿馆去一趟,帮我带个口讯。”“给段晶?”我点了点头道:“中午我在残雪櫡等她,务必要将这个口讯传达到。”车昊道:“既然如此我便亲自去一趟,顺便跟那个李慕雨打一声招呼。”我这才想起当日他为了救我,曾经和李慕雨交过手,还受到汉国的通缉,忍不住笑道:“你跟李慕雨两个究竟谁厉害一些?”车昊神秘一笑:“箭法我强一些!”这等于告诉我他的武功还是要比李慕雨稍胜一筹。我哈哈大笑道:“说不定这次你们还会有交手的机会。”残雪桥位于燕都城西,横跨于易水之上,这里往往是送别友人别离的地方。我久闻残雪桥的大名,这次可谓是一举两得,即可作为约会桓小卓的场所,又可趁机游览一下这座闻名天下的古迹。虽然是正午,却没有太阳,天色灰蒙蒙的,上午时候便吹起了北风,城内的百姓多数都闭门不出,街道显得异常清冷。我独自纵马向残雪桥行去,燕都风尘极大,偶尔经过的路人都戴着斗笠,以纱巾覆面,这样可以有效的遮住灰尘。我并不熟悉这里的气候,只好用衣袖捂着鼻子,在风尘中行进,原本不错的心情在这样的天气中也大打折扣。等到了残雪桥,才发现这只是一座破破烂烂的石拱桥,跟它雅致的名字,毫无关联之处。仰首望向天空,此时空中尽是浮尘,本看不到一丝亮色,这里距离西门虽然不元,可是眼前也是一片昏黄,看不到大门和城墙的轮廓。我的目力虽然凌厉,也只能够看到三丈之内的情形。心中不禁苦笑,这种环境下约会佳人,简直是愚蠢之极。我在风沙中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也没有见到桓小卓到来,心中有些焦躁起来,难道她没有收到我的邀请?估算了一下时间,应该已经过了我约她的时候,心中暗道:“再等半个时辰,她若是不来,我便离开。”没想到那风越来越大,地上的沙石瓦砾都被吹了起来,我口鼻内都被灌入了不少泥土,牙涩涩的无比难受,我的坐骑在风中不停嘶鸣,整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人一马两个。我终于失去了信心,这种天气看来桓小卓无论如何都不会来了,解开马缰,正欲离去,却听到远处隐隐传来马蹄声。我揉了揉眼睛向前望去,可是风尘太大,看不清楚究竟来得是谁。又过了一会儿,一辆四驾马车方才出现在风沙之中。我牵着马儿凑了过去,向着车厢试探着问道:“来得可是段国师吗?”车厢无人作声。我又重复问道:“来得可是段国师吗?”车厢内仍然没有人说话。我有些失望的牵起马缰,正欲离去。却听到车厢内传来一声轻笑:“呆子,你难道喜欢留在风沙之中吗?”我开怀一笑,桓小卓果然如约而来。驾车的美婢示意我将马儿拴在车后,我拴好人坐骑,拉开车门走了进去。却见桓小卓微笑着坐在车内,看到我满身尘土狼狈的模样,好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我笑道:“段国师为何让我等了这么久?”桓小卓道:“难道等我这么一会儿便失去耐心了?”好递给我一方湿毛巾,我擦去脸上的浮尘,白色的毛巾马上变得污浊不堪。我舒了一口气道:“燕都的天气真是恶劣,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将我变成了一只泥猴子。”桓小卓道:“我出门的时候,便开始起风了,燕都这一带缺少植被,起风便有沙尘,所以我弃马乘车,耽搁了一些时间。”我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道:“国师到底是国师,比我要有远见的多。”桓小卓轻声道:“你找我来究竟所为何事?”我掀开车帘的一角,外面仍旧是灰尘漫天。桓小卓道:“前面有座渡劫山,听说山上景色不错,我们去那里看看吧。”我笑道:“还是算了吧,现在到处都是灰尘,渡劫山上恐怕也是一样。”桓小卓道:“你这就不懂了,那渡劫山山清水秀,乃是一个空灵清丽的去处!”我哪里肯信,好在渡劫山距离我们气息的位置并不远,马车没走多久便来到了山脚下。我和桓小卓下了马车,风沙比刚才小了许多,桓小卓以轻纱覆面,率先沿着曲折的小径向山上走去,我慌忙追赶了上去。渡劫山山势平缓。放眼望去都是四季常绿的树木,山间小径长满青苔,落脚处湿滑无比,显然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游历。前行数步,只觉眼前一片清明,空气也顿时变得清新起来,哪里还有风沙的存在,回首望去,却见山下仍然是灰蒙蒙的一片。我恍然大悟道:“原来浮尘都在下面,所以山上反倒是最宁静清朗的地方。”桓小卓掀开面纱,我留意到,这段时间不见,她的容貌越发显得清丽脱俗。和在汉都之时又稍有不同,却不知她究竟修炼的是何种功法?竟然能够影响到她的容貌。桓小卓望向我道:“你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难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笑道:“你不要误会,美好的东西总是吸引人的。”桓小卓淡然笑道:“这里四下无人,你可以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了吧?”我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桓小卓道:“只怕你想让我做的事情,我力所不及。”我低声道:“天下间只有你能够办到,我要你帮我控制燕王李兆基,让他在短时间内不要倒向大汉的阵营。”桓小卓秀眉微颦道:“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和此次前来燕都的任务?”我点了点头道:“当然知道。你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说服燕王,让他撕毁和我们之间的盟约。”桓小卓道:“你既然清楚,却为何提出这本没有可能的要求?”我停下脚步,凝视桓小卓美目道:“我此次前来燕都之前,本不知道你和李慕雨要来这里,更不知道汉国试图调停燕韩之间的战事,如果我知道这件事,决不会亲自来到这里。”桓小卓道:“你之所以和燕国结盟的目的很明显,薹鞘窍氪又谢竦镁薮蟮睦妫腥硕伎闯隽苏庖坏悖撼傻圩匀徊换崛媚愕哪康那嵋椎贸选!?我冷笑道:“他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改变初衷,重新向燕国示好,无非是针对我,不相我从这场战争中得到任何的利益。如果李兆基聪明的话,他应该知道早晚汉国还是会将他吃掉。”桓小卓淡然笑道:“看来你对一切都很明白。”我叹了口气道:“我在这燕国多呆一天,便多了一分风险,如果燕王现在便决定倒向你方阵营,恐怕我和这两千名武士都要遭到他的屠戮。”桓小卓没有说话,目光望向远处的山林。我低声道:“我此次前来是护送秘阗国公主阿依古丽和燕国七王子李国泰完婚,可是没想到燕王突然改变了主意,他竟然想自己将阿依古丽纳入后。”桓小卓道:“这件事我已经听说了,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若是真的顾及自己的安危,趁着现在离去,方才是最好的选择。”我缓缓摇了摇头道:“我的情你应该清楚,只要我认准的事情,决不会轻易放弃!”我的双目中流露出无比坚定的光芒:“这次无论形势如何艰险,我都要全力一搏!”桓小卓美眸之中流露出欣赏的神情,她轻声道:“你究竟想怎么做?”我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总是凝视她的美眸道:“无论我们的立场如何,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将你当成最值得信赖的朋友,所以我不会瞒你。”桓小卓被我这名真诚的话所打动,好垂下黑长的睫毛道:“你若是有顾虑可以不要说……”我向她的面前走了一步,低声道:“我生平最大的愿望,便是一统这纷争的乱世,让天下的百姓能够在安宁中生活,在大康,我虽然如愿成为太子,可是父皇仍旧不愿放弃皇权,加上以左逐流为首的一干权臣对大康基业虎视眈眈,我俨然已经成为众矢之的。这次燕韩之争对我来说是千载难逢的一次良机,得到燕北的土地,我便可以奠定自己未来的基业,所以我才不顾艰险来到燕都。”桓小卓入神的倾听着我的独白,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轻声道:“你想趁着大婚之机对燕王下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即便是你杀了燕王,也未必能够如愿以偿的控制燕国的土地……”我的唇角流露出一丝微笑。桓小卓美目圆睁:“难道说……你在燕国内部还有内应?”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项博涛绝非一个英明的君主,若是让他得到了燕国的土地,只会让百姓陷入更加水深火热的生活之中。”桓小卓冷冷道:“无论是你还是项博涛得到燕国的土地,一场争夺天下的战争早晚都要爆发,百姓都要受苦。”我真挚道:“小卓,我不会勉强你。无论你帮不帮我,这件事我都会按照原定的计划施行下去。”桓小卓独自向前方行去,我静静站在原地等待。她来到上方的平台处,终于回过头来,轻声道:“你和项博涛有一个最大的不同……你是我的朋友……”我露出一个晴朗的笑容,桓小卓的这句话不够坦诚。恐怕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无非朋友这么简单。我来到桓小卓站立的地方却发现前方松林掩映之处,竟然露出寺庙的一角,我有些奇怪道:“这里居然有一座寺庙?”桓小卓微笑道:“有什么奇怪?不过那座并不是寺庙,而是庵堂。”“庵堂?”我越发的迷惘起来,看来桓小卓对这里相当的了解。桓小卓缓步向那庵堂走去:“这里是观雾庵。”这名称对我来说有些熟悉,我仔细想了想,方才想起昨日在高光远府上煮茶的那位少女玄樱便是来自这座观雾庵。难道桓小卓和她有故交不成?再往前行,有流水从石阶的罅隙中潺潺流过,由此可以推测出山上必有清泉瀑布之类。垂头望去,却见石阶之上刻有密密麻麻的篆文,我虽然博览群书,可是对篆文所书的内容却极为陌生,甚至其中的大半字体我都不认得。心中大感兴趣,蹲下来仔细的辨认。桓小卓笑道:“你怎么忽然用功起来?难道这文字有什么特别吗?”我点了点头道:“这文字的年代应该相当久远,若是我没有猜错,其中所写的应该是一段经文,可是大半的字体我都不认得,真正的意义无法推敲出来了。”一个清雅的身影出现在我们的前方,却是穿月白色长袍的玄樱,她手里拿着药锄,身后背着一个竹篓,显然是上山采药刚刚归来。此女的气质的确出众,那日在高光远府上,便留给我相当常言的印象,今日再见,只觉她周身散发出一种超尘脱俗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我心中暗自称奇,论到容貌,玄樱绝对无法称上美女,可是她的超群气质,让人过目难忘。玄樱淡然道:“焦将军说得不错,石阶上所刻的的确是经文,不过其中是用篆文和梵文混刻,你看不出其中的意思实属正常。”我笑道:“难怪我费劲思量,始终不得其义,原来其中有很多本不是汉字!”桓小卓微笑道:“我们冒昧打扰玄樱师傅的清修,还望见谅。”玄樱道:“相逢便是有缘,两位若是不嫌庵堂简陋,请移步稍歇。”桓小卓道:“既然如此,我们便打扰了。”我们跟在玄樱的身后赶往观雾庵,这座庵堂规模很小,四周围墙上长满了藤蔓,推开山门,其中的院落却极其整洁,院内种植着各类的花木,虽然只是初春,已经有许多花草开放,院后便是大殿,殿前的香炉也擦拭的异常洁净,其中的香灰很薄,可以猜测出这里很少有千里之行问津。一位小尼姑出来将玄樱手中的竹篓接了过去,玄樱来到大殿右侧的水坛之中,洗净双手,这才招呼我和桓小卓在花架下坐了。那小尼姑又走出来为我们奉上茶水。我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只觉入口颇为苦涩,直到喉间,方有一些甘甜清凉之感,流入腹中却变得微有暖意,垂头向茶盏内望去,却见茶盏内并无茶叶,茶水色泽呈棕红色,一时间我品尝不出里面究竟泡得什么。玄樱道:“这里面是我泡制的苦藤,有袪火明目之效,今日燕都四处扬起沙尘,两位定然吸入了不少尘土,这苦藤兼有润肺之效,对你们大有裨益。”桓小卓笑道:“玄樱师傅果然体恤人心,段晶先行谢过了。”玄樱道:“段国师又何必客气。”这时那小尼姑来到玄樱的面前轻声道:“师姐,水月阁的经书还要不要带走?”玄樱点了点头道:“你将北墙的经文全部取出晒一晒,回头我去挑选,其它的便留在这里吧。”那小尼姑转身去了。我略感吃惊道:“玄樱师傅要离开此地?”玄樱道:“燕都风云变幻,一场腥风血雨势难避免,已经不是我们出家之人的避世之所。”她这句话似乎包含有其他的意义,难道这个聪颖的少女已经有了洞察先机的本领?我马上又否定了这个想法。高光远既然能请动她为我们煮茶,想来和她的关系必然不同寻常,或许是高光远透露了风声给她。桓小卓道:“燕韩之间虽然交战,可是战火远未波及到燕都,玄樱师傅这就要离开,是不是有些之过急呢?”玄樱淡然笑道:“燕韩之间虽有交战,可是觺今晚的一天,真正永无休止的却是政治纷争,现在的燕都正要拉开一场闱角逐的大幕,我素来不喜欢看到血腥残忍的情形,想置身事外,唯有远离这片是非之地。”我微笑道:“玄樱师傅句句禅机,焦某倒想请教两句,不知道玄樱师傅口中的闱角逐究竟是什么意思?”玄樱缓缓旆茶盏道:“焦将军所为大康而来,段国师却为了汉国的利益而至,康汉之间不不合已经是天下皆知的秘密。燕国本来只是一个争相宰杀的羔羊,现在却忽然变成了两方都要拉拢的对象,无论燕国倒向哪一方,者将损害另一国的利益,这场战争无可避免。”

第一百五十章【营救】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桓小卓道:“玄樱说话向来直接,希望两位不要见怪。”桓小卓温婉笑道:“玄樱师傅尽管说,我们洗耳恭听便是。”玄樱道:“我虽然是出家之人,可是对人世间的情愫却看得格外清楚,焦将军和段国师之间恐怕远远不是友情那么简单……”桓小卓的目光流露出一丝慌乱,可随即又震惊了下来,微笑道:“玄樱师傅究竟想说什么?”玄樱道:“正是因为你们之间的这种关系,燕都原本混乱的局势只会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未来的发展任何人都无法预测。”我大声笑了起来:“没想到玄樱师傅对政局看得如此透彻。”玄樱微笑道:“我不懂政局,只懂得察言观色,于细微处发现事情的真相。”我欣赏的点了点头,玄樱的头脑远远超出了我的想像,她的真实身份绝非是一个带发修行的女尼这么简单。我轻声道:“有句话在下不知当问还是不当问?”玄樱淡然笑道:“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决定要问。”我笑道:“玄樱师傅和高相国究竟是什么关系?”玄樱道:“高相国对玄樱有救命之恩,玄樱幼年的时候遭遇不幸,如果不是高相国相助,早已离开了这个人世。”没想到这高光远居然还做过如此仁慈的事情,难怪玄樱会甘于去相国府煮茶。我喝了口苦茶。又道:“玄樱师傅打算去哪里呢?”玄樱微笑道:“暂时还没有想好,不过现在天下时局动荡。去哪里都只是躲避一时。”桓小卓道:“既然如此,走和不走又有什么分别?”玄机幽然叹了一口气道:“我终究还是无法看破红尘世事……”她停顿了一下,美眸盯住我道:“焦将军。段国师,无论你们做任何事都要切记流血并非解决问题地唯一途径,当权者心存一丝仁慈,天下将少了许多枉死的冤魂。”我点了点头,起身向玄樱告辞。玄樱又取了两盒茶叶分别赠予我和桓小卓,我们道谢之后方才离开。走出观雾庵,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缓缓关闭地山门,低声道:“你有没有觉得玄樱有些奇怪?”桓小卓看了看道:“有什么奇怪,无非是对局势看得比寻常人透彻罢了。”我笑道:“我现在有些怀疑你跟玄樱原来便认识。今日是特地引我来见她。”桓小卓瞪了我一眼道:“你胡说什么?”我向她凑了凑道:“我总觉着你们两个好像有相似之处,却不知究竟像在哪里?”桓小卓笑道:“大概是因为我也有向佛之心,所以你才会有这样的感觉。”我故作紧张道:“你千万不可有向佛之心,否则之世上岂不多出了一个痴情伤心的汉子。”桓小卓俏脸微红。匆匆向山下走去。回到卢氏行馆,高晗已经在行馆中等了我许久。我和他来到书斋,将茶叶放在书案之上,高晗目光落在茶叶外盒上,有些惊奇道:“焦将军去过观雾庵?”想到玄樱和高光远地关系,我对他自己没有隐瞒的必要。点了点头道:“今日我去渡劫山游玩,恰巧经过那里,所以去拜访了玄樱师傅。”高晗笑道:“看来焦将军的确是有缘人,玄樱平时很少见外人,即便是我去拜访,也难以进入庵内。”我淡然一笑,邀请高晗坐下:“高将军给我带来了什么消息?”高晗道:“我父亲让我来通报焦将军,希望公主能够在明日一早入……”他压低声音道:“公主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摇了摇头道:“你让相国放心,这边的事情包在我的身上。”高晗道:“明日如果顺利的话,大王应该会定下迎娶公主入的时间。”我冷冷道:“有件事我必须声明,公主一日未嫁,便不会羁留于燕之中。”高晗点了点头道:“焦将军放心,这卢氏行馆,你们愿意留到什么时候,便留到什么时候。不过明日入之后,大王恐怕会请你们去内城驿馆居住。”我笑道:“这两日在行馆中住惯了,其他地地方反倒不想去了。”高晗道:“明日按例恐怕会有稳婆为公主验身,这件事焦将军还是事先向公主说明,以免到时产生误会。”我点了点头道:“内的规矩我是知道地,公主比我更加清楚。”高晗犹豫了一下方才道:“还有一件事,连越的事情恐怕我们帮不上忙了,卫子越父子对他可谓是恨之入骨,父亲去求情被拒绝,我私下去找卫嚣霆,为了此事他险些和我翻脸……”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我和他是结拜的兄弟!”我皱了皱眉头道:“难为你们了,连越盗掘卫氏的祖坟,难怪他们会如此愤怒。”高晗这:“他们已经决定,明日黄昏便将连睵凌迟处死。”我内心一沉,没想到连越终究还是逃不出卫氏地手心。高晗看到我面色郁,知道我心中极不好受,识趣的起身告辞。我将他送到门外,车昊来到我地身边,低声道:“冷孤萱回来了,此刻在后院等你呢。”想到冷孤萱,我内心中凸现一丝曙光。她武功高强,若是愿意出手相助。救出连越应该不难。我慌忙向后院走去。冷孤萱静静坐在树荫之下,悠然自得的饮着清茶,幽幽站在她地身后。我笑眯眯走了过去:“冷教主。我还以为你舍我而去了呢。”冷孤萱冷冷望了我一眼道:“你这两日四处奔波,我怎么好意思打扰你呢?”我在冷孤萱的对面坐下:“若是没有冷教主相助,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边地事情。”冷孤萱冷笑道:“在你心目之中恐怕只是将我当成一个打手吧?”我心中暗笑,这冷孤萱倒是清楚自己地地位,不过表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冷教主运筹帷幄,武功盖世,智慧超群,在下望尘莫及。”冷孤萱被我一连串地马屁拍得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身后的幽幽强忍住笑。就要笑出声来。冷孤萱道:“你说了这么多,是不是有事情要求我?”我赞叹道:“冷教主果然英明。”“说!”我这才将连越之事原原本本对冷孤萱说了。冷孤萱皱了皱眉头道:“我们来到燕都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你现在居然要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而冒险?想胡闹你自己去吧,我没有功夫。”我微笑道:“教主此言差矣,请问教主你之所以帮我是为了什么?”冷孤萱没有回答。这个答案所有人都知道自然是缪氏宝藏。我低声道:“我们现今虽然没有找到缪氏宝藏,可是那缪期无既然留下这么一处巨大的宝藏。想来其中定然是机关重重,说句不客气的话,即便是让冷教主如愿找到了宝藏,你也未必能够冲破那层层机关。”冷孤萱不屑道:“我倒不信缪期无能够留下何种机关?”我不无讽刺道:“有些时候武功盖世未必能够代表一切。”冷孤萱怒道:“大胆!”我无畏的看了看她,继续道:“连越乃是盗掘古墓的一流高手。若是能够留下此人地命,对我们日后寻找缪氏宝藏肯定大有益处,冷教主不妨考虑一下。”冷孤萱的目光软化了下来,过了一会方道:“他现在究竟被关押何处?”我心中窃喜,知道冷孤萱已经被我说动,低声道:“连越现在被关押在右相国卫子越的府邸之中。”“你想办法将卫子越府邸地地图找来。我帮你去救他。”“多谢冷教主!”想得到卫子越府邸的地图并不难,无需惊动高光远,高晗便可以将这件事情搞定。黄昏地时候,他便亲手将地图送到我地手中,千叮万嘱我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因为这件小事而坏了大局。有冷孤萱相助我自然没有那么多的顾虑,高晗的这些担心只是多余。有些事情必须要去面对,正如我对阿依古丽的这件事一样,从楚州启程直到现在,我始终都在逃避着她。这个甘心为我随风险的少女。这段时间她地心情一定极度难过。短短的几日,阿依古丽消瘦了许多,看着她清减许多地俏脸,我内心中不禁生出负疚之清,如果不是为了我。她也不会冒如此大的风险。我恭敬行礼道:“公主殿下,在下有一件事想单独向您禀报。”阿依古丽湛蓝色的美眸,没有任何的波动,淡然道:“这些侍女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直接对我说便是。”我低声道:“这几句话是太子殿下临来之前专门交待地,不可以让其他人听到。”听到我的名字阿依古丽的羔皮中泛起微妙的涟漪,她轻声道:“你们几个退下吧!”两旁的侍女这才离开了房间,我来到门前将房门上。阿依古丽皱了皱眉头道:“焦统领好像无需如此谨慎,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恐怕会招人口舌。”我微笑道:“太子殿下让我告诉公主,他心中始终都惦记着你呢!”阿依古丽俏脸绯红,斥道:“大胆狂徒,你怎敢如此无礼!”转身便欲向门前走去,却被我一把拉住,阿依古丽花容失色,正想呼叫,我慌忙掩住她的檀口道:“别叫,是我!”阿依古丽湛蓝色的美目中充满了不可思议,我缓缓揭下面具,英俊的轮廓现在阿依古丽的面前。泪水顿时涌出了她的美眸,阿依古丽猛然扑入我地怀中无声地啜泣起来,抽抽噎噎道:“龙大哥,我……我还以为……你再不管我了……”我轻吻她晶莹的耳珠道:“傻丫头,我怎么舍得。”阿依古丽主动奉上香吻,香糯润滑的娇舍拼命和我缠绵着,诉说着对我的思念之情。我们亲吻了良久,方才分开。阿依古丽娇嘘喘喘道:“你骗得我好苦,既然一直都在我身边,为何不和我相见?”我笑道:“我害怕终日和你相守,让别人看出我们之间的情意,露出马脚,被他人识破身份。”阿依古丽紧紧搂住我地脖颈道:“这些天,我日夜都在想念你,若是你再不来,恐怕我就要相思而死了。”我心中一阵感动,吻了吻她的樱唇道:“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会带你完整无暇的回去。”阿依古丽之前的忧伤顿时一扫而光,柔声道:“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我揽着她的纤腰在床边坐下,阿依古丽小鸟依人的偎入我的怀中。我低声道:“有件事必须让你知道,燕王李兆基那个混帐,因为看到你姿容出众,居然改变了主意,想自己将你纳入后。”阿依古丽花容失色道:“我不愿嫁他,这世上除了你以外我什么人都不要嫁!”我点了点头道:“你的心意我岂会不明白,不过眼前我们的处境异常凶险,很多事情必须要动些脑筋。”阿依古丽道:“可是我若是进,恐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笑道:“傻丫头,没有充分的准备,我也不敢送你入,你放心,大婚之前绝不会将你留在中。”阿依古丽搂住我的身躯道:“我相信你!”我点了点头道:“只要燕王定下大婚之期,我们便开始筹谋变之事,你和他大婚之日,便是我们发动变的日子,我不会让他继续活在这个世上。”阿依古丽深情道:“我只要能够陪在你的身边,其他的事情对我来说全都无关紧要,若是你弃我而去,我便自尽以保全清白之身……”受现在的身份所限,我不可以在阿依古丽的房中长留,又交代了的几句,文教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他的房间。走出阿依古丽居住的院落,却看到冷孤萱正在前方等待,我笑着迎了上去:“冷教主,准备的怎么样了?”冷孤萱已经答应我今晚午夜去卫府营救连越。冷孤萱冷冷道:“区区一件小事,有什么可准备的。”她目光仍然盯住我不放。我笑道:“冷教主如果没有其他的吩咐,我回房去歇息了。”“你站住!”冷孤萱叫住我。“冷教主还有什么事情?”我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冷孤萱冷笑道:“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过今晚我想让你陪我去走一遭!”我的预感果然准确,冷孤萱为人多疑,生怕这次的营救是我给她高下的陷阱,所以拉我同去。我低声道:“在下武功低微,冷教主不怕我成为你的累赘吗?”冷孤萱笑道:“你放心,我会让幽幽照顾你的。”我苦笑道:“看来我别无选择了?”冷孤萱面无表情道:“我从不给别人选择的机会!”在面具上黏上胡须也是一件颇费工夫的事情我在幽幽的帮助下做完这一切,笑眯眯道:“现在你是不是认不出我来了?”幽幽笑道:“你好像没有必要这样掩饰?”她拿起一个铜制面具扣在我的脸上:“这样不就谁都认不出来了?休必多此一举呢?”我笑道:“我地武功不济,自然要小心一些。若是被人摘去了面具,我的身份岂不是要大白于天下?”幽幽道:“有我保护你。你害怕什么?”我凑近她耳边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卫子越地府邸也位于燕都内城的东北,距离高光远的府邸只有不到一旦地距离。高晗给我提供的这份地图极其详尽,甚至连卫府警卫分布的位置都标记的一清二楚。看来高氏父子的谍报工作相当的出色。我对自己的轻功始终都没有太多的把握,特地带上了飞索,以供不时之需。冷孤萱并没有和我们同行,按照我们预先的筹划,由她引开敌人地注意,我和幽幽负责营救连越。幽幽也换上了紧身黑色武士服,美好的身姿展露无遗。我们埋藏在西墙外的草丛之中,彼此身躯紧紧挨在一起,我鼻息间清晰的嗅到幽幽身上阵阵地幽香。大战前的紧张感完全被这种旖旎地感受所冲淡。午夜时分,距离我们最近的角楼上发出一道绿色的光华,这是冷孤萱和幽幽之间的暗号,代表角楼内负责守望的武士已经被冷孤萱成功地清除掉。我们的营救行动准时开始。幽幽和我飞身攀上院墙,我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轻功也有了长足的进步。居然不用依靠飞索,便可以跃上高墙。幽幽轻声道:“你果然进步了许多。”我们悄然溜到院内,等待冷孤萱吸引开府内武士的注意,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正南方的宅院处突然火光冲天。我和幽幽对望一眼都露出欣喜之声,将铜制面具戴好,沿着墙角向北方的院落行去。那火势越燃越大,卫府内传来阵阵哭号之声,我们隐匿在黑暗之处,看到一队队的武士拿着水桶慌慌张张向起火的地方跑去。府中的武士被火光所吸引,此文没有失火的地方此时最为空虚,我和幽幽按照地图所标记的位置,迅速向关押连越的房间冲去。连越被关押在北院靠西的第二个房间内,我们来到门前却发现仍有两名武士守在那里。“什么人!”他们慌忙抽出兵刃。我和幽幽几乎同时冲了出去,我冲出的速度犹在幽幽之上,不等左侧的那名武士拔出剑来,我一刀便准确无误的切开了他的咽喉,那名武士挣扎着倒了下去。幽幽在同时将另外一名武士击倒在地。我一脚跺开房门,却见室内通明,连越满身是血的被缚在铁柱之上,看样子早已昏迷了过去,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我挥动长刀试图斩断缚在他身上的铁链,全力砍下,只听当!地一声,火星四溅,那铁链仍然完好无损。幽幽道:“你这把刀恐怕不成。”她拿出自己的短剑,一挥之下,那铁链应声而断,不无得意的向我扬了扬头。我低声道:“快走,要是让他们发觉便来不及了。”我背起连越,和幽幽冲出门外,此时已经有数十名武士向我们冲了过来,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发现了这边的事情。幽幽低声道:“你带他先走,我来断后。”我点了点头,这些武士自然不会是幽幽的对手。连越身材高大,我背着他着实要费些力气,此时却不知那冷孤萱跑到哪里去了,我心中暗骂,这老妖婆果然不可信任。我背负着连越就要来到围墙边的时候,斜刺里冲出一名黑衣汉子,冷冷道:“想在卫府之中救人,你是不是吃了豹子胆?”我微微一怔,向后退了一步,这才看轻来人正是有燕北第一勇士之称的卫嚣霆。卫嚣霆手中长刀斜斜的指向地面,月光照在刀锋之上,映出雪样寒芒。他身躯魁伟,黑色紧身武士服勾勒出他健美的肌曲线,目光之中流露出冷的杀机,唇角处似笑非笑,越发增添了他的冷酷。连越此时竟然苏醒过来,嘶声道:“放下我,此人……不好对付……”我缓缓将连越放在一旁的草地上。卫嚣霆却没有趁机偷袭,静静等我做完一切,方才道:“胜过我手中刀,便让你带他活着离开……”我不等卫嚣霆说完这句话,擎刀全速向他冲去,当年江胡的斗士生涯告诉我抢占先机的重要。手中青铜刀宛如疾电般向卫嚣霆的头顶落去,卫嚣霆瞳孔骤然收缩,一声闷喝,手中长刀反挑向我的来刀。双刀交错,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卫嚣霆的膂力之强劲远远超出我的想像,我手中刀在他的全力封架之下,向后反折了过来,我不得已很受了一步,稳住自己的脚下步伐。与此同时卫嚣霆怒吼一声,双手握刀向我的小腹刺来。我连续退出五步都没有成功避开他这一刀的威胁,慌乱之中,竖起刀背,以刀身挡住了他雷霆万钧的劈刺。刀尖戳在刀背之上,我手中刀弯曲如弓,幸亏依靠青铜材质良好的韧方才没有即刻断裂。千钧一发之时,从我的丹田处一股强大的气流自然而然的升腾而起。气息沿着我的经脉迅速灌注于双臂之上。原本弯曲到极恨的刀身,竟然一寸寸向外绷直。卫嚣霆双目之中流露出惊奇的光芒,随之迅速收回长刀,一个闪电般的斜向劈砍。我已经从初始时的慌乱中镇静了下来,真气在我的体内自如的流淌。卫嚣霆的膂力在我之上,和他硬拼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他出招的速度在我的眼中开始变得缓慢,我的应对变得越发的自如。卫嚣霆目光中的自信正在一丝丝的消退,我甚至可以预测到他下招的动作,这在我以前临敌的过程中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身后传来阵阵叫嚣声,卫府前来增援的武士已经赶到了这里。百余名武士手中的弓弩同时指向我的后心,我心中一沉,关键时刻冷孤萱怎么还没有到来?卫嚣霆的唇角泛起一丝得意的微笑:“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和连越就会变成刺猬!”我低声道:“在他们箭以前,我有足够的信心将你砍杀于我的刀下!”卫嚣霆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畏惧,我强大的自信已经完全摧垮了他的信心。冷孤萱鬼魅般出现在连越的身边,她一只手轻轻抓起了连越,连越诺大的身躯在她的手中竟然像纸糊的一般。她脸上也带有一张青铜面具,目光冷冷扫向众武士,那些武士为她的威势所吓,居然不敢上前。冷孤萱低声道:“你带着连越先走!”卫嚣霆冷笑道:“你当卫府是什么地方……”他挥刀欲向冷孤萱冲去,可是没等他挥起长刀,冷孤萱已经鬼魅般冲到他的面前,青铜面具距离卫嚣霆仅有一尺之遥。卫嚣霆一张面孔顿时失却了血色,冷孤萱若是存心杀他,刚才便已经轩他于死地。有冷孤萱在这里,我再也没有任何的顾忌,重新背起连越走向前方的角门。此时那帮武士同时扬弓向我们来,冷孤萱一声怒喝,长袖猛然挥出,原本向我们的羽箭随着她衣袖的轨迹在空中旋转起来,眼前的景象让那帮武士忘记了继续击,没等他们完全反应过来,那旋转的羽箭宛如被机弩催发一般,转而怒向他们,接连不断的惨呼声响彻在夜空之中。我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顺利离开了卫府,守在门外的几名武士已经倒在了地上,看来冷孤萱刚才已经解决掉了他们。幽幽驾驶着马车从前方的街道上向我冲来,我将连越扶上车厢。来到幽幽身边,幽幽扬起马鞭重重抽打在马背上,马车宛如离弦的利箭一般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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