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架了进来,右边那个军士还顺手拎着药箱,一到就跪下给元绍磕头见礼。元绍不在意地摆摆手:“这时候还拘什么礼数,快看看奚王!”
太医哆哆嗦嗦地趴下去诊脉。诊了左手,再诊右手,看过面色,从箱子里拿了小木片撬开牙关看了看舌苔,这才跪到元绍面前叩首道:“求陛下允准,下官要问问奚王殿下的起居。”
这时候躺倒在地的奚王身边,已经围了满满当当的一圈人。元绍左手边侍立着金吾将军雷勇,右手边,凌玉城牵着小十一,和他并肩而立。再往下,左手边一溜儿文臣,以及羽林卫、天策卫、飞骑卫等军派出拱卫圣驾的领兵副将依次而立。
右手边,奚王世子跪在昏迷不醒的奚王头边,自他往下,奚王凡是有资格挤进这次宴会的儿子,肩膀挨着肩膀,跪成了一个半圆,连刚满十岁的幼子都缩在最末端,仿佛这时候离得远上一分,回头拿到的草场奴隶就就少一分儿似的。
这个最尊贵的圈子后面,杂七杂八地站了无数人,以至于伺候奚王的大夫进来时,要一路排开人群,才能到达病人面前。与此同时,一个身形瘦弱、脸色青白,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家伙穿着玄甲卫的黑衣被引了进来,悄没声地往小十一背后一站,就着这个无遮无挡的有利地形,聚精会神地盯着奚王的脸色,手指轻轻在腿侧叩动。
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面对身份高贵、病情危重的奚王,又是皇帝和一群大臣看着,两个大夫额头汗水越滚越多,已经分不清是热汗还是冷汗。如果不是躺着的这个人实在跟他没关系,说起来还有点儿过节,凌玉城实在想说一句:大家都走开点,你们围在这里大夫本来知道怎么做,都要给你们吓得不知道了……
轮流诊过病,又交头接耳半晌,伺候奚王的那个大夫才摊开布包,拿出几根中空的骨针,轮流在奚王人中、耳后等处刺了下去。手指一控一放,就看见骨针一头渐渐有液体渗了出来,仔细看,那些淤血,一滴滴几乎是黑色的。
侧后方“嗤”的一声,凌玉城扭转头,赫然看见杨秋嘴撇得跟个歪脖蛤蜊似的。见他看过来,还迎着他的目光特特地地做了个口型:
“死定了。”
“多久?”凌玉城不便说话,也用口型相问。这次杨秋却不答话,眨了眨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奚王的专属大夫忙着施救,太医就跪在元绍面前,磕过头,开始一五一十地报告情况:
“微臣方才诊得,奚王殿下身热痰壅,口矫舌强,四肢不收,左脉沉涩而数,右脉虚滑而大。沉涩而数为血凝,寸关虚滑而大,为真气散。按此症乃风自火出,火自阴亏,水不涵木,肝风内煽,痰火上乘,堵塞清窍,是以猝倒无知也……”
冗长而无趣的脉案滔滔吐出,跟着就是一连串医家的术语。早在太医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元绍就感到右手小指肚被轻轻捏了一下。他心领神会,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凝神倾听。脉案过半,一直静静垂在边上的那只手又悄悄挨了上来,先是将他中指到小指轻轻一握,而后顿了顿,舒展开,从拇指到小指,全数握在了一起。
三,五?
元绍不动声色地反握回去。那只手垂落不动,自然而然地与他十指交缠。这样的情态不要说当着外人,就是两人私下相处时也是少的,元绍心底一喜,手指不由得悄悄收紧。
与他互握的那人却不安分,拇指往里一缩,蜷在他掌心斜斜划过一道,跟着换了个方向,又是斜斜一划。柔软的指尖和略带坚硬的指甲划过掌心,带起略略酥麻的微痒,仿佛每一下都挠在心口最柔软的地方。
饶是知道凌玉城是在传达某些信息,元绍心头还是一跳。就这么一疏神,那只手已经往回一收,游鱼一般从他掌握中滑了出去。
这是……什么意思?
当着众人,凌玉城会这么不避旁人目光地和他亲近,要传达的事情,必然紧急、重大而又秘密。而眼前最重要的,也就是奚王的病症……
元绍低头看了一眼被刺了几针,喉中已经微微有声的奚王,再向凌玉城露出询问的神色,果然看见凌玉城微微点头,跟着嘴角下弯,做出哀伤之色。元绍微微了然,也是握了握凌玉城三指,再握住他整个手掌,抬头望了望天,又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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