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抓,一旁的韦凤当即倒吸一口冷气!脑海中已经浮现一道白色身影破空而起,飞跃空中数十丈,终而血溅三尺的画面!
呃呃,现下穿白衣服的,只有澹台凰一个人!
然而,她很快便惊讶到根本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见,他们那脾气很不好的、洁癖很严重的、手段很残忍的太子殿下,竟然没有发怒,只是微微颔首,看向她抓着自己衣襟的手,懒懒笑道:“难道在太子妃心中,爷不是贱人吗?”
“……”澹台凰有了短暂静默。好似,大概,印象中,她貌似经常叫他——贱人!
韦凤屁股一歪,险些栽下马!爷是啥时候开始,对自己产生这种认知和怀疑的?贱,贱人?
澹台凰嘴角微抽,静静的看着他绝美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被迷得有点nǎodài发晕,将手收了回来,偏过头不看他,故作镇定又十分无语道:“所以你就zhǔnbèi破罐子破摔,一直犯贱下去?”
“这天下人千千万万,可茫茫人海之内,姹紫嫣红之间,偌大四宇之中,唯有你知我。”君惊澜转回身子,悠然自得而又兴致昂扬的开口。
韦凤无语!
爷,如果您当真如漠北三公主所言,犯贱到破罐子破摔。这事儿,知道的人应当会很多,但是能如漠北三公主一般,告诉您她知道了还能安然活着的,恐怕一个都没有!
成雅的脑后也划过一条巨大的黑线,她发现zhègè极有可能成为他们未来驸马的人,真的非常恶趣味!犯贱是一件什么特别值得gāoxìng的事儿吗?
澹台凰嘴角一抽,要不是有了前面那一段,人家单听他这句话,还真不知道能理解到多么情深不寿的地方去!黑着脸偏头看了他一眼,十分纳闷道:“难道你犯贱的事情,这么多年真的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吗?”
他闻言,浅浅一笑,斜斜的睨了她一眼,懒懒道:“爷说过多少次了,从来只在你面前犯贱!至于其他人,不甚知道了……爷都将他们杀了……”
于是,澹台凰很快的想起了大明湖畔的那只烤乳猪!啊呸,不是,是偷看他洗澡,最后被做了烤乳猪的那些!估计骂他犯贱的那些人,最后也死得挺惨。
那她应该为自己的命大庆祝么?想了一会儿,将zhègè无聊的想法抛出脑后,沉吟着问起正事:“君惊澜,你的情报系统应该不错,知道现下漠北是什么情况吗?”
这话一出,对方当即扫了她一眼,狭长魅眸掠过,像是看傻瓜一般,道:“韦凤不是借给你了吗?”
澹台凰一怔!她只以为他是借了一个人来帮自己,却没想到他给自己的是一支情报线!原本她以为jiùshì问韦凤这些机密的问题,对方也是一定不会说的。却不曾想……
她身后的韦凤当即开口:“按照昨日收到的消息来看,漠北大皇子已经出了东陵国境,想来三日之后,便能穿过沙漠,到达漠北王庭。而漠北二皇子现下已然率军到了齐格亚部落,漠北皇下令整军,预备派兵围剿之!”
成雅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转过头,对着澹台凰开口:“公主,要是王上真的发怒,派兵围剿二皇子,二皇子就死定了!”漠北大军四十万,二皇子只带走了十万!加上王上是泛大陆有名的战神,二皇子当真是不死都没道理!
澹台凰对漠北的朝政并不太清楚,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的zhègè二皇兄要是死了,会不会让朝政动荡,故而微微偏头看向君惊澜,虚心请教:“君惊澜,这件事情,你看呢?”
“今日风有些大!”太子爷左言右而顾其他。
澹台凰脸色下沉!今天天气好得很,艳阳高照,上哪里去找什么风?jiùshì有,也只是一点轻微和风,大个屁!
说就说,不说就不说,什么风大风小的,还想不想愉快的玩耍了?
小星星童鞋为了配合自家主人,当即从马背上站起,身体向后倾倒,两只前爪状若艰险的抓着马儿身上的鬃毛,一副即将被风吹走的样子!啊,风太大了,星爷都顶不住啦啦啦……
她脸色下沉,太子爷魅眸看向前方,又悠悠开口:“风太大了,爷很冷!”
小星星童鞋赶紧抖了一下,太冷了,星爷都冷哭了!
“需要把我的外衣借给你吗?”澹台凰龇牙!强迫自己不要生气,淡定的与他谈条件!
他闻言,微微偏过头,笑看向她,不怀好意的道:“爷喜欢人体取暖!”
说话间,眉间朱砂瞬息变色,艳丽得惊人,显然他心情极好。
成雅和韦凤开始偷笑,眼神左右游移,不看这两人……太子爷这是在谈条件啊!
那据说“冷哭了”的星爷,当即生气的站起来,一把脱了内裤开始扇风,并对着君惊澜yīzhèn咬牙切齿的咆哮:“嗷呜呜嗷呜!”——冷个屁,热死星爷了!主人你一定感觉错误了,你一点也不冷,也不需要人体取暖!
君惊澜见状,微微一惊,故作惊诧的看向它的胯下:“小星星,什么时候,你这儿的毛也没了?”
星爷狼嘴一瘪,赶紧把内裤穿回来,两只爪子捂脸,转过头开始期期艾艾的唱歌……这日子没法活了,呜呜呜……
澹台凰沉着脸看了他很一会儿,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取舍。
接着,太子爷悠然的张开怀抱,对着她浅笑:“再不过来,漠北的事儿,爷也看不懂了!”
场面一时僵持。
很快的,澹台凰为了国家大义,做出了一些自己个人的牺牲。
并在心中ānwèi自己,在家国大义面前,个人得失与荣辱,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她是一个勇于为国家牺牲奉献的伟大公主!
于是,片刻之后,太子爷春风得意的拥着佳人,悠闲策马。
而他怀中的澹台凰,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舒坦习惯的,坐在他身前恼火开口:“还不快说!”
她这一吼,身后传来他低低的轻笑:“太子妃这急躁的脾气,真是……若是在床上也能这般急躁就好了,爷一定会很幸福!”
韦凤冷然的表情悄悄泛红。成雅羞涩捂脸……小星星悲伤痛哭,哎呀,星爷不想活啦,哎呀呀,星爷活不下去了……
“其实我切人命根什么的,也很急躁!你可以选择马上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也可以选择jìxù胡说八道!”澹台凰头也不回的开口,一只手已经伸到身后,抬的很高,对得很准,只要一下下去,太子爷估计以后就只能跟着小苗子混日子了!
狭长魅眸往她的手上轻轻一扫,欠扁道:“太子妃可以摸,可以捏,但是千万别太用力!爷怕自己把持不住,以后容易有阴影……”
“我擦!”澹台凰手握成拳,正zhǔnbèi一拳头下去给他废了!
他忽然伸手,如玉长指包裹住她的,温润触感,如同暖玉。
宽和,温暖,包容。
澹台凰心中一动,心跳瞬息间快了几许,那种破开烟雨的朦胧,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述的感触,还有不断悸动的心,让她几近窒息。飞快的将自己的手从他温暖的掌中抽出,故作淡定的看向前方,耳尖已经微微发烫。
烧得很红,火云一般。
他低低的笑,看着她微红的耳,凑近几许,在她耳边闲闲开口。这次,已然没有再“犯贱”:“你父王,不会出手。所谓的派兵围剿,要表明的只是他作为帝王的态度,却并不会真正出手剿灭你的二皇兄。”
“为什么?”澹台凰面色一肃,眸中闪过困顿。
她一问,耳畔又传来他慵懒声线,吹得她yīzhèn酥麻,呼吸也微微絮乱了几分:“漠北,是一个强者为王的国度,素来都是马背上定天下!你父王也要知道,他的两个儿子,到底谁比较适合继承帝位。这次,自然是一个很好的考验机会。而且,都是他的儿子,倘若真要他杀,他轻易也下不去手!既然如此,不如静坐观火,也算是对你大皇兄的考验。故而,在事态不可挽救之前,在没有发展到一定要他出手之时,他绝不会出手!”
这话,说得澹台凰心里有点发冷。
两个儿子争夺王位,就等于是争家产,作为父亲,在zhègè时候做的,不是在第一时间出来调停,反而想借此看出到底谁更适合接下自己的帝位。这便是……她的家庭?
见她不说话,顷刻间,他便能知她心中所想。
慵懒的声线染上几许暖意,在她的耳畔缓声开口,似是劝慰:“你要知道,你身在皇家,帝王所kǎolǜ的,永远先是家国大义,才是骨肉亲情。你父王,是一个负责的皇帝。皇族之人,身上肩挑天下人的敬与望,享受着天下人的遵从,食着黎明bǎixìng的俸禄,自然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而且,他是真心疼爱你!”
因为她是女儿,并不牵扯到家国的权位之争中去,故而真心疼爱?澹台凰chénmò了片刻,先是不满,终而也慢慢的理解君惊澜的说词,皇家,除了荣誉,还有对天下人的责任,她父王这样做,无可厚非,是独独对自己一家残忍,却对天下人负责!
理解之后,她很快又开始问:“那既然这样,他摆出中立的态度便罢了,为何却要表示派兵围剿呢?”难道是为了迷惑大王兄,让王兄心中以为有父王撑腰而懈怠,慢腾腾的huíqù,终而一发不可收拾?也算是给他更高程度的挑战?
但这次,她想多了,也把自己的父王想得过于阴暗了。
君惊澜笑笑,趁着她的注意力都在这件事情上面,轻手轻脚的揽紧了她的腰,使得两人离得更近,又好心情的开口解释:“私自调动兵马,是谋夺太子之位,也是藐视皇权。这调动兵马,你父王应了么?天下人能应么?朝中大臣能应么?你父王若不摆出姿态,以后岂不是谁都敢调动兵马,轻视国法,挑战君威?”
“哦!”这下澹台凰算是有点放心了,如果是这样的话,父王的态度就不是针对大王兄。没有父王针对,以王兄之能,应该是不会吃亏的。
正在她沉吟间,他忽然伸出自己如玉长指,低头看着她,好整以暇的开口:“太子妃,爷手冷,给我暖暖?”
澹台凰低头,看着他的手,登时有点上火!不想理会。
旋即,他又状若不经意的道:“听说楚玉璃要访北冥,也不知来意,过些日子,爷就该回北冥去看看了!”
这话一出,让澹台凰通身一震!很快的想到了楚玉璃要带着楚七七联姻的事情,继而想到了自己在争夺男人方面的危险处境。虽然这货从出现之后就开始犯贱,并且种种行为已经让她非常不耐烦了,可是想想自己对百里如烟说的那些豪言壮语,这牛皮都吹出去了,要是最后输了,那不是丢人丢到国外了吗?
于是,强忍着满心的怒意,伸出手握住他的,并在心中飞快的ānwèi自己,她是现代人,拉个小手而已,不算是什么大事!人与人之间互相打招呼都要握手的说。
想着,还重重的点了点头。抓着他的手,所谓给他暖暖。
小星星童鞋充满仇视的眼光,始终看着她,心中的痛苦已然难以言表。等星爷身上的毛长好了,huīfù帅气了,再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马儿往前头走了一段路,被人握着手的太子爷,又忽然闲闲开口:“太子妃,爷有点饿了!前面约莫一里处,有条河,爷想吃烤鱼,要太子妃亲自烤的!”
澹台凰额角青筋一突,顿了半晌,又憋着自己那发紫的脸,冷然道:“知道了,到了之后,老娘……不,我烤给你吃!”
“爷不喜吃甜,喜欢吃辣,所以鱼要很辣!”太子爷又开始欠揍的提要求。
一句“你他妈的事儿真多”,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被澹台凰憋了huíqù,咬着牙,强迫自己声线温柔道:“知道了,其实我也不喜吃甜,喜欢吃辣,哦hēhē呵……”
她这淑女的一笑,韦凤和成雅同时一抖!悄悄的看了看那两人的背影,烈日当空,绝美男子拥着艳丽女子策马,衣摆交织,怎么看都是一副很温馨和谐的场面,但是听着太子爷的话,总觉得他很有点挑战对方极限,破坏此刻美感的找抽愿望!
听着她这古怪的笑声,君惊澜微微勾唇,狭长魅眸笑意满盈,又接着道:“爷忽然又有点腰酸,太子妃给揉揉?”
“啊hāhā哈……这有什么问题呢?这一点问题都没有,啊hāhā哈……”澹台凰皮笑肉不笑,故作开心的开口。一张脸已经黑如墨汁,简直可以用来研墨作画了!
她“愉快”的话音一落,便转身抱住他,往他身后一翻,人就到了他的后头!其实是可以直接转过来坐着给他揉腰的,但是那样两人的姿势就会变得非常……那个啥,所以澹台凰干脆就翻到了后面!
怀中一空,背后一暖。太子爷对于有得就有失这一点,还是非常理解的,故而没有太过介意,坏心眼的开口吩咐道:“力道要不轻不重,爷方能感觉舒服!”
“知——道——了!”澹台凰磨牙,从牙缝里头挤出去了几个字!
然后,愤怒的伸手,给他老人家揉腰。却发现他腰间的肌肉很结实,结实却不过于饱满,摸起来非常有料,这让她愤怒的心情稍稍的缓和了一些。
但是太子爷“犯贱”起来,是没有下限的。很快的,她身前又传来他欠扁的声线:“对了,爷的背还有点不舒服,有劳太子妃捶捶!”
擦!得寸进尺!
澹台凰的手顿了片刻,又狠狠的握紧,捏成一个拳头,想着是不是一拳把这货打飞!
一旁的韦凤和成雅看着她放在太子爷腰侧,那紧握成拳的手,也是不断的咽着口水,再想想之前她抓着太子爷的衣襟吼的关于贱人和矫情那一通,登时都觉得君惊澜又踩到底线上去了!
但,澹台凰想了想自己方才手也给人捏了,腰也给人揉了,就这样放弃了,那可就前功尽弃了!终于,握成拳手的手松开,上面的青筋也松弛了下来。然后,轻轻的再握起,给他老人家捶背!
她是觉得这货很有点欠捶!
君惊澜悠悠的享受着心中之人的伺候,面上的幸福笑意半分都不遮掩,那笑,硬生生的让空中的烈火骄阳,都失了几分颜色。
只是这些,澹台凰都是看不到的!她只是咬着牙,捶,不断的捶,而且特别想锤!
就在她心中的怨气和怒火,都稍稍的平息下来之后,又传来某人犯贱找抽的声线:“嗯,爷的肩膀也有点酸!”
澹台凰的动作僵住了!
这下,韦凤和成雅已经被吓得不敢呼吸了!
小星星童鞋瞅了瞅澹台凰黑透的脸,也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
紧接着,澹台凰狠狠磨牙,伸出手一把扳过他的身子,咬牙怒喝:“不知道你的脸酸不酸,要不要我给你抽几下!”
“可以亲几口,不必抽几下!”太子爷笑意融融的开口。
澹台凰扬起手,一巴掌就对着他的脸呼了过去!子曰:遇贱人而不乎,天理难容也!
手挥到一半,被他抓住手腕,往身前一扯,她便又落入他温暖的怀中,风中扬起他肆意而悠闲的笑:“是什么样,便是什么样,爷只是为了告诉太子妃,不必为任何理由装贤淑!”
“是谁要我装的?”澹台凰咬牙切齿!
“唔,心里不舒服?”他轻声问。
澹台凰磨牙:“你说呢?”被人家捉弄了这么半天,她能心里舒服?她又不是脑子有毛病!
“嗯,太子妃腰舒服吗?背舒坦吗?肩膀还好吗?可要爷伺候回来,给你揉揉?”太子爷好脾气的问。
澹台凰的心情终于平静,满意点头:“zhègè主意还不错!”
某人听罢,洋洋洒洒的一笑,接着道:“那,太子妃胸舒服吗?爷也可以帮你……”
“滚粗!”
……月票在哪里呀,月票在纳尼……
苍山翠竹之中,几架马车缓缓行驶。
纳兰止掀开前头那素淡而不失华贵的车帘,旋即,一张山水墨画般的容颜,印入他的眼中。此刻,那男子的面色略有些苍白,冷风灌入,他还轻微的咳嗽了数声。
纳兰止赶紧放下了车帘,踏步而入,恭敬低头开口:“殿下,已经调查清楚了,澹台凰在东陵皇宫,便已经与君惊澜有诸多暧昧。例如月事布,提鞋围着皇城跑之内的事情,都有发生,而澹台凰本人似乎对君惊澜十分厌恶,但厌恶之下恐怕……”
成为天下第一谋士,他自然也有足够的头脑。这男子与女子的感情,可不是三言两语就可说清的,针锋相对之中,未必就没有蕴含情意三千。
楚玉璃闻言,chénmò了数秒。
终于,他温雅的声线缓缓响起,似是低叹:“本宫,是终究来晚了一步么?”
“殿下,一个女人罢了!”纳兰止先是劝谏,旋即,又想起殿下对于梦中之人的执着,终于又转了一个弯,接着开口,“而且,在他们没有成婚之前,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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