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柏宗刚要出口训斥,谁知道祁良秦忽然低下头,匆匆从他身边跑过,上楼去了。
这倒是叫他愣了一下。
眼下四处无人,不正是他撩拨自己的好时候,他竟舍得放弃。
他回头看去,却看到拐角处的祁良秦正也回过头来朝下看,目光和他对视,祁良秦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瞬间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是他熟悉的带着骚气的羞涩,但似乎收紧了一些,不再一股脑地朝他倾泻,不再有那种如潮涌要将他吞没的攻击性。这光和热变得柔和收敛,克制中有了温暖。
严柏宗站在楼梯最下面一阶,停顿了一会,才又继续往前走。
看来祁良秦是知道收敛了。这是好事。他从来不是戾气重的人,性子平稳,若祁良秦肯悬崖勒马,他也未尝不可翻页不提。
严柏宗走了之后,祁良秦偷偷在二楼拐角处探出头来。
他刚才没忍住,他不该回头看的。
他眼下最要紧的任务,是洗清自己潘金莲的污名,他要让严柏宗知道,今时之他,已经不是过去之他。只有他杜绝类似刚才在楼梯口的回头,严柏宗才可能回头重新看他。
他要把过去脱下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回来!
第37章
身体好个差不多之后,祁良秦便去了一趟原来租住的地方,退了租,将出租屋里的东西都归整了,打包带到了他自己的公寓里。这江景房他每次去都要在里头待一会,属于自己的房子让他特别有归属感。
其实打包的东西都不是他的,衣服不是他的,电器也不是他的,还有些细碎物件,对他来说都是很陌生的东西。
但他都留着了,没扔掉。这些属于别人的记忆,似乎也和他有关系。衣服重新送洗衣店洗了,叠好放进了柜子里面,那些小物件他也都按照自己的心意摆放在了桌子上。这房子已经简装修完毕,原本还有些空,如今摆放了东西,终于有了家的味道。
还可以装修的更好,更温馨,他打量着房子,心里做着这样那样的规划。就让从前的祁良秦的痕迹继续存在在这个房子里,毕竟是人家卖身得的房子,他捡了个便宜,心里着实有些羞愧。等到他从严家搬出来之后,就把这些全部都扔掉,不留下一点过去那个祁良秦的痕迹。
但是,他会从严家搬出来么,多久搬出来?
虽然对于严柏宗的这份痴迷有些苦涩,但他甘之如饴,如果可以,他是愿意继续住在严家的。但他也知道不会长久,他不可能一辈子和严松伟假结婚,如果一辈子苦恋,倒不如搬出来一刀两断。他心里是有幻想的,他对严柏宗,依然有觊觎之心。
小说里的祁良秦是个学美术的,虽然功底一般,但在他这个外行看来,绘画技术已经很让他惊叹,所以回去的时候他把他绘画用的一套东西都带回去了。他尤其爱那个画画用的本子,很大,又很有质感,这是他头一回见到画纸,画本的第一页,还留着一个画了一半的窗景。
祁良秦对艺术天生向往,奈何自己没有那个经济条件。他父亲去世的早,母亲辛苦将他拉扯大,本科毕业四年,原本有了点存款,他母亲的身体却开始不好,后来还是去世了,他只顾着赚钱,人生感觉从来没有所谓追求艺术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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