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om蒋宗瑞:目标回去了,你出来没?
苏雁容指了指衣橱外,乐凝会意,一边注意着卧室的动静,一边看她飞快地打字:他都躺在床上了你才给我发短信?
手机的屏幕光打在她咬牙切齿的脸上,有种可爱的狰狞。乐凝捂住嘴巴,怕自己笑出声。
苏雁容气呼呼地发完,趴在膝盖上。乐凝戳了戳她的脸颊,惹得苏雁容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
好像被补上了最后一块缺失的拼图,乐凝的心被悄然填满了。
苏雁容还是那个她一直想守护的少女,她没变,真好。
短信来了,这次蒋宗瑞回得更简练:是吗?真遗憾。
苏雁容捏着手机,喷火的目光恨不得在屏幕上烧出两个窟窿,十指翻飞地回复:那我们怎么办?
蒋宗瑞只回了一个字:等。
然后,不管苏雁容怎么狂轰滥炸,他都没有再回复。
ChrysanthemumVol.13
梁玺想起以前听过的一个故事。
梁碧刚开始治疗的时候,他每次去陪她过夜,梁碧都会给他讲故事。梁玺坐在床边,头枕在床单上,昏昏欲睡。一天打三份工实在是太累了,他只能趁着来看梁碧的时间勉强休息一会儿,接着再去上夜班。
那是关于一条鲸鱼的故事。
这条鲸鱼叫Alice,她的频率与众不同,唱歌的时候没有人听见,难过的时候也没有人理睬。她一直孤单地游着,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那天梁碧刚刚捧着电脑看完一部电影,她的精神不足以支撑那么长时间的专注,本来已经打算休息了,刚巧梁玺做完兼职来看她,她又勉强睁开眼睛,靠在床边,絮絮叨叨地讲了这个故事。
那时候梁碧还没因为化疗掉光头发,面容依旧是梁玺熟悉的模样,只是脸颊微微凹陷,像减肥过度的普通女生。
梁碧得的是胃印戒细胞癌,这种癌症临床很少见,医生都是摸索着用药,什么都不敢保证。梁碧在网上搜索过自己的病症,试图找到一些病友交流经验,也一无所获。
梁玺一直以为她讲这个故事,说的是她自己,孤独的鲸鱼,孤独地游着。
他后来才明白,梁碧是在说他。她说的是,唯一的亲人去世之后的他。
海风肆意地刮着梁玺的脸颊,把眼睛吹得很干。有一瞬间他以为感受到了泪水,伸手一摸,却又什么都没有。
蒋宗瑞说完之后便离开了,留他一人在甲板上做决定。手中的房卡似有千斤重,沉甸甸地压在心上。
宗仁庆黏腻又渗人的目光仿佛还残留在身上,晚会上蒋宗瑞对宗仁庆说了什么?两个人的几句交谈,就把他卖了吗?
他又想到蒋宗瑞与他分手的那天,跟今晚一样,蒋宗瑞的任何决定都是那样突兀,没有任何征兆,不留给他任何反应时间。
蒋宗瑞做的决定,他只能默默地被动接受。
梁玺握着房卡,用力到几乎嵌进皮肤里。掌心传来疼痛的感觉,他的心里越来越冷,海风吹起他的礼服,带走了身上的温度。薄薄的衣裤贴在他身上,远远看去,像一只摇摇欲坠的海鸟。
没有亲属、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开心的时候无人分享,悲伤的时候无人诉说。一个人孤单地活着,不知道活着的意义,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
那个时候,他怎么没有跟着梁碧走呢?
梁玺低头看着海面,邮轮航行到了漂浮着夜光藻的海面,目之所及都是闪烁的微光,像渺小的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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